虽然小胖子睡的早,但段羽起来时这厮还在呼呼大睡。
段羽摇摇头,只能自己先去买了两人份的早饭,这样二人能省些时间。
俩人吃饱后,便去了郑家麦家所在的地方去找人,五个人再次集合完毕后,出发去了隔壁的长街。
长街名叫允街,街边有条湖,叫允湖,允湖流经霁云城的大半地方,甚至能蔓延到南边故莞城的一些区域。而允街相邻的这一段湖水不仅宽,还很少起风浪,正适合划船游赏和盖阁楼选举花魁,所以也可以说这里是霁云城过节时最热闹的地方。
几人到的时候还是白天,自然和晚上的繁华差多了,不过好处是不拥挤,还能欣赏仔细小湖的风景,晚上即便灯火再亮,也是看不完全远处的。
麦糖大小姐为了能看这次的花魁选举女扮男装,换上了一身书生服,但是毕竟长得不英气,只要仔细一瞧还能发现是女儿身的,不过只要给了银子,那老鸨什么的肯定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人家就是为了捞钱来的。
这一年的冬天出奇的比较暖和,湖水也没有结冰,不过即便结上冰也是会被人凿开的。五人买了些零食,又雇了个小船,准备先边吃边看看风景。
因为很多树都已经秃了,植物也没生出嫩芽,所以最值得看的还是这一路街旁的乡土人情,允湖的另一边有座绵延不知道有多长的大山,山上倒是还有几抹绿色,不过隔着太远了,肯定是来不及去的。
后来大家吹风吹得腻了,段羽继续划船,麦糖他们四个就跑到船篷里打牌。天朗气清,如果再有些嫩绿的柳枝垂下和欢脱的鱼儿蹦出那便更好了,下次夏天的时候倒是可以再约上麦糖来玩玩。
几人零食吃完了,牌也打腻了,便要回去了。几个人在船篷里坐了半天也用不着歇脚,便直接上岸继续逛了。
到了下午,人便开始多了起来,争选花魁的那个水上阁楼更是已经在招揽客人了,只要有银子,便会为你提供单独休息的房间,可以先进去里面歇息等到晚上花魁竞选的时候直接下楼就行了。
不过五人组还需要再转转,几人又顺着允街来回走了一趟,一人买了点小玩意,段羽本来不打算买的,但是在气氛影响下也淘了几个好看的小石头。
等到太阳落山,过节的气氛终于是肉眼可见了,满目的行人灯笼,各种的买卖花样,充斥在允街的各处。仔细瞧那灯笼式样,红的黄的蓝的绿的紫的,宽的长的圆的扁的,雕着花草的人物的的风景的比比皆是,有的挂在高处,有的就绑在摊子前,还有的自然是在行人的手中。街角里,凉亭中,有成群劳工碰杯而欢,有三五才子吟诗作对也不用担心被黑暗吞噬,好不热闹。
选花魁的水上阁楼更是花样多,各层的楼尖,阁楼的顶子上,楼底的门前,阁楼的里面,灯笼多的简直数不胜数。如果从远处看这个阁楼,会发现它整体都像在发光一样。
几人在外面又随便吃了个晚饭,此时的叫卖声,吵闹声,攀谈声已经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叫人相信这是真正的节日。
现在大小姐就感觉到有些冷了,毕竟冬天的晚上还是比不了真正的春天,白天和夜晚的温差很大,身上的那身书生衣服面料又不厚实,所以大小姐直接给自己塞到了段羽怀里,也不管饼子和双胞胎三人和其他行人的看法,只顾贪恋段羽身上的温暖。
好在进了阁楼之后就不冷了,阁楼里面不但没有这些冷空气的侵袭,还烧着木炭,在外边感觉正好的人在这里面脱件袍子大概也没事。
老鸨当然在看到麦糖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不过看到段羽递上来的银两,也就喜笑颜开的给几人请进去了。
阁楼里面自是也能满足吃喝的,就是这价格嘛,嘿嘿,不过能进来的除了家境实在一般的文人才子外大都也不缺钱。
几人不算进来的早的,就找了个视线还算不错的边角,又点了些茶水糕点放在桌子上。本是为了一会儿看饿了尝点,没想到吴饼刚吃了晚饭嘴还不闲着,选举还没开始就已经被他造完一半,几人无奈只得又要了一份。
又过了一会儿,花魁选举终于开始了。
和以往一样,花魁就是从当地各大青楼里颇有艳名的几个女子中选出来的,这些被挑中的女子从小就接受严格的培养,样貌气质才艺皆是不俗,而且,在这之前卖艺不卖身,只为了参加花魁选拔的这一天。这一天,拿到花魁称号的女子将得到她或好或坏的归属,但毕竟有现场这么多人看着,之后的生活一般坏不到哪儿去。拿不到的就惨了,虽然来年还可以参加,但大多数人已经腻了,而且这一行竞争的太激烈,除非是大头牌,否则哪家青楼的妈妈会专宠你一个,如果失败,一般就沦落到和寻常风尘女子一个下场,当然,如果有人愿意花大价钱赎身倒另说。不过这个价钱可不是一般的大,全天下几年可能都出现不了一个这样幸运的女子。
所谓花魁花魁,收花最多者即为花魁。怎么得花?一是买,一枝花十两银子,二是为看上的姑娘作诗,一首尚可的诗也当十两白银,一首极佳的诗则可以当五十两,而可以在全国都能流传的诗句则可以换成二十枝花。到时候结果出来后,对选出的花魁送花最多的人就是她的归属,她也逃避不了。
阁楼请了个主持和几个判断诗词好坏的学究,都已经在台上就位。
底下的来参加的人们更是早就翘首以待,要么才子佳人成一对,要么去有钱人家当美妾。如果不考虑女子本人的意愿,听上去都还行。
这次争选花魁的女子一共七人,从一到七按顺序上台表演。一个个能歌善舞,弹琴奏曲自是不在话下,而且长得更是要么美艳妖娆,要么我见犹怜,给双胞胎和吴饼眼睛都看直了。
“哼,没一个好东西。”大小姐觉得有些不适。
“你懂什么?我们这是自然反应,又不是看你。”双胞胎弟弟郑阙竹反驳道。
“哼。”大小姐又冷哼一声。
……
这次的花魁大选显然是五号的女子更受欢迎,属于清冷那一挂的,比较符合文人的审美,而且富人也很少见到这种类型的,自然鲜花越积越多,看起来要赢了。
“我愿意花八百两银子支持翠翠小姐。”又一个长得低矮的八字胡胖子站了起来。
八百两,什么概念?上个大假段羽在骆玉城看见的那个男生女相的白皙公子买光了小人书才五两银子,穆春秋的《声》刚出的时候一两都能买两本,这八十朵花扔进清冷女子的筐里,除非有奇迹,否则已经是没有再比的必要了。
果然并没有出奇迹,文人到底还是没有赢过一个阔绰的富商,而其他丢银子的也打了水漂,一个个在那摇头叹气,扼腕叹息。毫无疑问,花魁是这个叫“翠翠”的美丽清冷的女子,而赢下她的,便是八字胡富商。
麦糖看着台上那女子一脸的不乐意,泫然欲泣,又看到那个富商早已露出迫不及待的奸邪表情,她是又恶心这人又可怜那女生,终于忍不住摇着段羽的胳膊说道:“坏人,我们帮帮她好不好?”
段羽还没来得及回答,刚拿完吃的回来的吴饼一脸震惊道:“坏了,我眼花了,我好像看到墨惊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