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的倩影此时恰好又出现在眼前,这还真是……天公作美。
“嗯?怎么了小羽?”吴饼见段羽转过去就没动静了,寻思到了可能是遇上熟人或者对上眼了,便凑上前来想查看一番。
待看完整少女的面貌后,吴饼一声“妈呀”,然后赶紧缩回脖子,嘴里念念叨叨:“我没看到,我啥也没看到。”
看这情况,似乎可能是认识或者知道眼前的少女。
而发愣的几人这略显尴尬的场景,也被吴饼的滑稽所打破。
稍作调整后,段羽伸出手微微作拱:“在下段羽,两次无意中阻碍到姑娘,万分抱歉。”
“无……无碍。”刚才还威风八面的少女不知道是羞是愤,水汪汪的大眼睛没敢正视段羽,说话也有些吞吞吐吐。
“对了,咱们几个现在可把门挡的更严实了,还是先些进去吧,别一会儿又妨碍到别人。”段羽招呼吴饼和楚衫康先往里走。
“敢问姑娘芳名?”此时吴饼和楚衫康走前面,双胞胎在后面,中间正好是段羽和少女,少女的身高刚好够到段羽的肩膀处,二人看起来很协调。
“我叫麦糖。”少女不作犹豫,轻启朱唇,只是面色还有些潮红。
“麦糖?”
“可真是好听。”段羽真心赞叹道。
少女的脸更红了。
各怀情愫的二人在这看着似乎有些你侬我侬,后面的双胞胎则是在窃窃私语。
“我说哥,这妖女看见那小子两次都脸红了,你说会不会?”
双胞胎二人都很瘦,长得都很秀气。先说话的这个是弟弟,比起哥哥,他的头发要更短些。
“肯定没错的,麦家那个妖女铁定是少女怀春了。哼哼,看来我们兄弟二人有翻身的机会了。听着,如果那妖女再欺负我们,咱们就这样……”哥哥凑到弟弟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然后兄弟二人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微笑。
楚衫康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座位落座,余红未散的少女喊着双胞胎坐到了中间,段羽则是拉着吴饼去到了最后面。
二人坐下之后,段羽抻着吴饼的衣衫:“饼子,看你刚才的反应,莫非认识那个姑娘?”
吴饼朝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他俩,前面那名名为“麦糖”的少女也没有回过头,便小声对段羽道:“我说小羽,你连她都不知道么?霁云城最出名的妖女啊。肆洋国四大君子之一麦春风的掌上明珠。因为她,麦家的风评不知道降了多少。”
“哦?发生过什么吗?”段羽很有兴趣。
霁云城在漫昌的东面,中间还隔了一个城,当时段羽走遍天下,路过那里时也已是七年之后了。他在那只是稍作了些停留,便来到了漫昌,因此对霁云城的东西知之不多,不过肆洋四君子的名号他还是知道的。
“你不知道,小的时候,这妖女在霁云城可谓是臭名昭著,作威作福。城内大大小小的公子哥儿都被她教训过,就连城主的儿子都没能逃出魔掌。所幸是麦春风人缘好,那些达官显贵们没多做计较。不过听说也是因为这样,麦春风连做官都没去成。”
“你别看她现在出落的还可以,小的时候可比我还要胖,蛮力大的很,当时那些男娃娃们没一个打得过她,于是她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霁云城这上流圈小一辈儿的大姐大,估计很多人现在看到她还有阴影。”
“原来如此。不过饼子,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那当然了,我就是霁云城的啊。”
“额……”
“而且,我也被她教训过。”吴饼欲哭无泪。
“额……”
“对了,那双胞胎你认识么”安慰了一会儿吴饼,段羽又开口问道。
似乎刚才的委屈就没有出现过,小胖子拍着胸脯:“那当然了。同为肆洋国四君子之一郑墨画的两个儿子。”
吴饼指向二人背影:“那个头发长的,应该要年长些,名为郑阙松,弟弟叫郑阙竹。郑家和麦家是多年的邻居。俩人当时跟着麦妖女干了不少坏事,所以郑家的名声其实和麦家一样,由郑墨画一个人撑着,不过看样子这些年这俩货也在妖女手下受了不少气。肆洋国的另外两个君子不在霁云城,后辈的名声也比郑家,麦家好太多了。依我看,两家的大人是为了让妖女和双胞胎收收性才把他们送来青天的,这次会来速班应该也是家里授意。之前好像是……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德学班的吧。”
说及此,吴饼似乎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脸震惊:“我说小羽,去年你拉着我经常去学院东面跑,不会就是为了……找这妖女吧?”
段羽没有回应,不置可否。吴饼如遭雷击。
不过,留给小胖子呆若木鸡的时间不多,因为酉时到了。
神龙不见首尾多时的赵策良大步流星的迈进屋子,仍是那副身子精壮,却又不修边幅的邋遢颓废样子。
许久不见正互相聊得起劲的学生们见状后赶紧正襟危坐。
赵策良进屋先是扫视了一遍全班,看的差不多后一屁股坐在专属于他的竹椅上。“去年我速班三十七人,现在转走二十三人,又来了十一人,也就是有二十五人,现在都到齐了。”
底下的速班弟子们皆出一口凉气。因为除了有明确规定时间年限的色学班外,还从未听说过什么班能同时转走大半人。
刚刚原来剩下的十来个速班弟子还聊了去年的同窗们怎么这么晚了都不到,这陌生的面孔们都快比他们这些“老将”多了,敢情都跑去别的学堂了,合着新老弟子现在真就“势均力敌”了呗。
不过其实仔细想想还算是有说法的。速班毕竟不像文学班,色学班那样,一学多堂。速学只分一个班,而这一个班里还有个怪物一样的人压着,这种天赋和实力的绝对差距不是说努力便能弥补的,别人要想在他手上抢到班首几乎是天方夜谭。但如果你要是在文学班,比不过墨惊蛰你可以平调去其他六个学堂争争,即使最后判别修养弗如陆过,也还有三个班可以去抢一抢。
说到这,其实段羽一直对于这个德学班的评判班首标准是最存疑的。他们在进行班首考核的时候,老师把问题抛在纸上,学生只需动笔来解释怎么“以德服人”,最后从中取优。
这样答得好便是德行高么?而且德学还注重学生的事迹和门风。过往的事迹是加分项自然可以,可陆过作为当世贤绝的弟子,是不是在门风上,起步就要比别人高太多了呢?
但是反过来想想似乎又说得通,家风和门风对于一个人的成长至关重要。倘若贤绝的弟子都不能作班首的优先考虑,岂不是显得景季年浪得虚名?
好了,话题扯远了。
回到这边,赵策良倒是对少了很多人没什么说法,一脸没有所谓的样子。而且他早在去年年假之前就已经知晓这种情况了,再配合上他的那种古怪颓废感,让人觉得他有所反应才应该奇怪。
“无论今年开春来的新人还是去年就跟我的学习的子弟,我会一视同仁。到了我这儿,我不会要求你们都达到相同的高度。不能跑的,到考核的时候能跑即可;跑的慢的,有不小的进步便可;有能力有耐力的,再去追求更高的结果,这就是我对你们全部的要求。明日卯时五刻,在学院最后面的小湖集合。”
赵策良一段话说罢,段羽闪眼看到一旁的吴饼拍着大腿,眼中充满泪花,似乎是被这么“宽松”的考核制度感动到无以复加。
这饼子,运气还真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