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募的,林公子回过神来,只不过是眼角撇了撇,站在一旁的小二们也是吸取了教训,便不敢多说。
随后少年随意道:“小二,再上一壶!”
酒肆里人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毕竟这年头,他们这些人也只想好好的活下去,可不想招惹一个什么怪人,这年头谁也活的谨小慎微。
还是酒肆掌柜招呼了一声:“好…好。”
掌柜的接过林公子的葫芦,接着便转身去打酒了,只不过相比起刚才他的神色中多了几分惧怕,不过还好,掌柜的依旧表面看来镇定自若。
不久,掌柜的拿着一壶上好的剑南春,他也有些颤颤巍巍的,似乎怕是有酒溅出去了,惹得这位‘怪人’不高兴。
“酒来了,先生您慢尝。”
掌柜的道了一声,眼里皆是敬意,还多了几分胆怯。
张老头小心的坐了下来,眼神里却是藏不住的胆怯。
林公子望了望四周笑了笑,说道:“对不住了,掌柜的,今日这些事儿,耽误了您了。”
张老头闻言,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但却又很快挪开目光,他感觉浑身不自在,手砸在桌上,到时候不论什么一切依着陈洛的话便是!
不久,张老头目光变得坚毅起来了,仿佛坚定了信心说道:“老头子我,不敢说别的,单单看着这一家酒肆,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我这双眼睛,精的很,识人可谓是炉火纯青了,向来不会出什么差错。”
“唉,直说吧,老头子我自然也能看得出来客官不是什么常人,自然不能以常人理论,小店这么些年了,实在不容易啊,还望大人高抬贵手,这顿酒钱算是小人给这间小酒肆,花钱买个蓬荜生辉,还望大人早些回去歇息歇息吧。”
林公子无奈的笑了笑道:“有这么害怕我吗?”
掌柜的面露苦涩,说道:“我也一把年纪了,先生您就别吓唬我了。”
他的语气近乎哀求,更是有些无奈,甚至于卑微。
林公子听后温和一笑道:“我一不是妖怪,二不是恶鬼,更不是什么山匪,又不干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怎么又吓唬到你了?”
“再说了,你怕甚?我来你这除了打酒还是打酒,你见我几时要害你了?”陈洛说道。
“还有啊,我也没有掌柜的说的那么神,我也只是个小人物罢了,至于什么蓬荜生辉,我又不是神仙,可没这个能力,酒钱加上这顿,一并付了。”
张老头愣神不久,尽管心里有几万个不解,不过他此刻也不敢忤逆这位少年。
张老头就这么坐着,也不敢再说话。
其余人也不敢做什么,只得盯着少年那桌,期间那喝醉的大汉,叫嚷了几句,小二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少年瞟了一眼,掌柜的才心领神会。
不多时,酒肆里尤为沉默。
直到陈洛喝完了那一壶酒,这份沉默才被打破。
林公子问道:“我记得,你好像不曾娶妻,所以也没个子嗣,对吧?”
“是嘞。”张老头答了一句,说罢,又是一愣。
少年笑了笑,接着说道:“就没想着把你这酿酒的手艺给传下去?”
张老头回答道:“如今世道好了,坊里岁数小些的都去外边了,又有几个乐意留下来的学我这手艺的,如今啊,清酒桃花酿渐渐取代了烈酒剑南春,文人墨客,文官达贵都爱这种清酒,又有几个人愿意赔钱赔命的学我这老东西的那点手艺?”
“那不成。”
林公子摇头道:“你要是去了,这剑南春,我岂不是没得喝了。”
掌柜的张了张口,说道:“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林公子笑了笑,道了一句。
“不为难你。”说罢,少年还打趣道:“日后说不定还能给你找个小徒弟,学学你的手艺,日后随心所欲想喝多少喝多少。”
掌柜的只得谄笑道:“先生想喝了,来这儿便是。”
酒也喝完了,嗑也唠完了,说话间林公子提起了酒葫芦系,起身似乎是要走了。
在少年起身的那一瞬间,张老头的心里也仿佛有快大石头落地了。
林公子一只脚迈出了酒肆,却是忽的回头看向了张老头。
掌柜的一愣,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林公子摇了摇头笑道:“走了…”
掌柜的连忙答应了一声,点头哈腰道:“先生您慢走!”
在他的注视之下,那位林公子慢慢的隐入了镇子,背影仿佛颇有些意思,还未曾好好的会意,便再也不见了身影……
不知何时,林易走到一处小巷子里。
皇城帝都,富饶瑰丽,几百年之祚,物类齐聚繁衍生息,自然也少不了各式各样出类拔萃的女子为其增色。有的艳丽出众,有的飘逸洒脱,有的谨守妇德,有的尽享祖辈荫庇……然而西陵教坊司也有的花丛中来去自如,却片叶不爱沾身。峰回路转之间,掞翠摛青,素明之志悠然淡荡,实则让人难以捉摸。
林易或许或多或少也是承袭老一辈人的看法,青楼这般,花草丛中,有辱没他们这般正所谓读书人的风骨,似乎有一个道理,没有写出来,可也是明明白白的说着,入那风俗之地,不论男女老少,尽皆不是读书人。
不过好在林易没有那般死板,不然他也没资格入崔澹的眼。
这世上最美的谎言,帝王:待我君临天下,许你四海为家;国臣:待我了无牵挂,许你浪迹天涯;将军:待我半生戎马,许你共话桑麻;书生:待我功成名达,许你花前月下;侠客:待我名满华夏,许你当歌纵马;琴师:待我弦断音垮,许你青丝白发;面首:待我不再有她,许你淡饭粗茶;情郎:待我高头大马,许你嫁衣红霞;农夫:待我富贵荣华,许你十里桃花;僧人:待我一袭袈裟,许你相思放下。
风花雪月,情了爱了的,多是你情我愿,可惜了,这般终究不是我所能看透的,既然看不透,那就无资格多费笔墨,也罢...
走出酒肆,醉眼朦胧的城郭,二三只呆头呆脑的麻雀忍不住在街道旁神思恍惚的古树间打盹。残云如席,卷起这城里城外的烟尘喧哗,澹澹洛水洗浣过吴带当风的笔触,那半倚妓馆门口脸上带着娇媚微笑的丰腴少女,尚未褪去酒意的娇颜上,便铺陈成了当年那个小林公子眼中、梦里的帝都。
不过如今来看,今非昔比了,黄昏已至,林易入局
可惜,转眼之间,又是一张今日状元及第落得何人的金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