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陛下想要知道什么,老臣竟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韩司礼微微一笑阴柔道:“陛下想知道这天机变成了什么样子?”
闻言,老人有些一愣,随后扑伏在地上,子熙用手指沾沾唾液在地上画出一副星象图。
老人目光灼灼,不顾一切,脸上的表情渐渐由原来的紧张变到惊喜,才变得恐惧。
韩司礼眯了眯眼,沉声道:“大人可是看出了什么,或者说是什么国运一类?”
老人连忙跪倒在地上,一直低着头,不做回答。
韩司礼望向那一副星象图,依旧是万分的不解,可以说,这幅图是他平生以来见过的最深奥的一副星象图,这恐怕已经不是区区的天机一事儿了,甚至还有些可能触碰到了所谓天道,一介凡人算到天道,此生必然晚年不保。
不过韩思礼可不会顾这个,立刻冷声问道:“还请大人为老臣解答,老臣也好去秉告陛下。不然大人的命还有什么用?整座钦天监还有您的图啊,又有什么用处?”
跪倒在地上的老人有些抽噎,不过依旧是未曾说什么。
“怎么?你是想让阴阳家这一脉在你的手中绝了吗?一堆拿着陛下的吃着陛下却不做什么事情?大人认为这合理吗?此刻不说,到时候可别怪老臣不讲情面了。”
韩司礼整个人变得愈来愈阴冷诡谲,好歹也是个一品大宗师,其气势更是前所未有,不过是单手微微一压,地牢四周便立刻陷了下去,不过老人并没有被这一切吓到。
依旧跪倒在地,不肯言语。
韩司礼猛然间突然笑了笑,又是轻轻的抬了抬手,一股颇为柔和的气劲将老人扶起来。
老人的脸上满是受宠若惊,不过更多的还是有些不解。
“大人应该知道,老臣早些年来便已经达到了一品大宗师这个境界,我自然知道大人是在担忧什么,不过大人尽管放心,有老臣在,大人可以畅所欲言。”
“如果大人不相信老臣,那老臣也可带大人前往皇宫大内面见陛下,在陛下那里,又有老夫为大人护法,大人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呢?”
老人沉思许久,沉声道:“莫怪小的拂了大人的面子,只是此时异常重大,老臣也不敢和外人多说,这座天下也只有陛下可以听,还望大人莫要怪罪,只是此事真的万分重要。”
韩司礼温和一笑,他本身就是依靠皇家吃饭,依靠陛下吃饭,这身修为也是依靠陛下的自然而然,也要为陛下做事了,这点儿事就算陛下让他来听他也不会听,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嘛,自己做自己的就行,何必牵扯更多呢?这说不定还是个大劫。
韩司礼点了点头,示意列在两旁的甲士打开地牢。
老人这才步履满山的站了起来被两个甲士,搀扶着,一人一人在前带路。
韩司礼在前负手而行,轻声道:“陛下知道大人的忠心,陛下现在还在永宁宫等着大人,不过此行之后,可就要委屈一下大人了,毕竟这些日子天下有些动荡,大人身居要职,自然而然也能看出来,当今朝堂之动荡,天下藩王之野心,运算天命,测算天机这些,还有很多都需要大人,但是朝中有的是人,不想让大人重新出现在帝都,相信大人自然知道这人是谁?不过如今陛下也是头疼啊。”
“就是这种时间啊,越是需要像大人这般人物,还望大人可以谨遵皇召。”
老人点了点头,依旧是放心不下,颇为忧心忡忡。
韩司礼是何许人也?!活了这么多年,察言观色已经不弱于那些老臣,三朝元老什么的,甚至还有过之而不及,自然是能够看得出老人心中之言。
随后,韩司礼轻声说道:“先生莫急,先生的家人老臣早就安排了不知多少人,甚至陛下还紧急调动了一支禁军常常游走在周围,可以说老臣用老臣之人格担保,让大人的家人绝然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大人的家人还能过得比以往更好,您的孩子将会上整座王朝最好的学宫,会有这座王朝最好的前途,你的家人们都会无忧无虑的活下去,不过这只能委屈您了。”
话落,韩司礼顿了顿,又突然改变了话风道:“况且大人也不用担心这种日子不会再继续下去多久,陛下早晚有一日会掌握皇权,大人也可以重回耀日之下,甚至大人还是大宁唯一的功勋卓著之人。”
老人灰淡的眼眸不久又散发出一种颇有活力的姿态,仿佛下定了决心说道:“老臣,生而于世间便学习,亚圣之仗义死君杰,何为大忠,老臣自然会为陛下奉献一切。”
韩司礼点了点头,道了句:“那便好,大人之风度果然不一般。”
这样说话间,二人便来到了皇宫大内,此时的皇城早已层层布兵,甚至进军的人数都比以往多了一倍,还有不少的镇魔司之人在此巡游,整座皇城陷入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各处大臣的居所都紧闭大门,甚至除了几声脚步声,根本没有任何声音,老人一路走来,也是一路的不解。
此时的永宁帝,表面上依旧是镇定自若,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一切不过檀木桌上的一子罢了。
可是事实这一切的一切好像他都不能够掌控起来,甚至还有棋子弑弈者的情况,就仿佛这一切开始变得扑朔迷离,本来握在手中的一切变得越来越滑落,变得越来越不再受自己掌控,反而却成了那些大臣或者忠臣桌上的一壶清茶罢了。
想着想着,永宁帝心中便若心急如焚,闭着眼,皱着眉头,可是桌上动荡不安的龙井却是异常显著。
永宁帝心中有些烦闷,便身着一层薄薄的龙袍,拿着一壶酒,在诺大的天台之上,俯视着大殿的台阶,无数的宫楼阙宇。
永宁帝一边眼眸深沉的望着,一边独自饮着苦酒,一阵清风飘来,永宁帝的衣袖也微微煽动起来,黑夜之下潜藏着不知是多少的暗流涌动,构筑势力,那些扑伏在他脚下的臣子,此时恐怕也把他这个帝王当做了桌上的茶壶,或者是那粗俗的酒葫芦。”
想到这里,永宁帝直接把酒杯丢下,显然,有些发怒,不过帝王心思从来不能显现出来,此刻的她在宫女们面前还是一个运筹帷幕的皇帝,恐怖的皇帝,依旧是伴君如伴虎。
永宁帝低喃道:“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