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四年
临安初雨。
临安常年以小雨出名,小雨落下沉稳而有又轻快,温顺而又调皮。
酥软如美女之胸,也让的不少名门世家,先帝老臣,文人骚客在这里定居,天下不少诗文皆是从此出来,这也让的临安最先闻名天下,甚至还有比得过帝都的势头,甚至不少地方还强压帝都一头,搞得天下人不知,哪才是正统龙脉。
临安地位险峻,唯一通过临安的,唯有一处险关,其关直入云霄,峰峦倚天似剑,享有“临关天下险”之誉,还被天下人赠予“边郡之咽喉,京师之保障”之称,颇有一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临关附近还有不少甲士戍守,来来往往的行人众多,世家都来了,那些商人还能少?
城门外亮旁有一处酒肆,依旧是那碗剑南春,来往路人有不少人都是在此歇息,闲来无事饮饮酒,基本上都是碌碌无为的商人,还有粗蛮大汉,只不过其内还掺和着一个衣着锦衣华服气势不凡的少年,端坐在旁,静静饮酒,颇为特殊。
少年全身上下没有什么家族的精心铺垫,没有什么草蛇灰线伏延千里,就这么孑然一身,恐怕最多的也就是这一身好衣裳了。
锦衣少年一边喝酒一边,高高捧起一方青色玉玺,也不过是巴掌大小,雕有龙盘虎踞,其相貌属实雄伟,熠熠生辉,甚至玉玺内隐约有丝丝的龙袍虎啸声响起。锦衣少年抬头眯眼望着手中这方至宝,仔细端详着那方沉寂千年的古老玉玺,不过板着个脸,不知在想什么。
在他身边,有个佝偻老人单膝跪地,正在用袖口仔细擦拭少年靴子上的泥土。
“少爷,果真是洪福齐天啊!少爷有如此玉玺,这临安一趟,倒也未曾白来一趟,依老奴看,这句喜悦,或许还是个稀罕物件儿,想来皇宫大内,也是少见。”
锦衣少年的眼角微微一眯,不屑的把玩了一下玉玺,便随意的放下,继续饮酒。
路上的行人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少年,悬佩一柄绿鞘狭刀,步伐沉稳,显而易见,他绝不会是临安本地人,毕竟在临安那些世家子弟的跋扈可是显现的淋漓尽致,和这个少年没有一点儿相同。
“吴爷爷,这临安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啊,为何陛下非要让我来此?”
“少爷错了,这诺大的临安,没有丝毫的不对劲,便是最大的不对劲,这临安聚集了不知多少的世家,还有不少的修仙门派,还有不少江湖侠士,在诺大的临安州真的就如此这般,那些州府的封疆大吏真有如此大神通,镇压一切?”
“跟我友说在临安还有一个属于皇家的米辛天下要乱,首先要乱的就是临安,临安一乱了至少周围数个大州都得起兵,而且临安之地又可一拒中原,各处的大军来了,也得在此花费个半月的时间,就算拿下了这一雄关,到那时候,大宁的国都可做不保了,如此看来这临安可就威胁大宁国祚了,且临安乃是四通八达之地,连接江南江东的甲士百万,九省通衢之地,岂是那般简单的?且不说临安本来的州府守军。”
“吴爷爷,说的果然有理,怪不得陛下非让我把你带来,看来父皇有此意啊,只是我一没有势力,二也没有身份,怎么查?”
佝偻着背,皮肤白皙的老人也站起身,嗓音阴柔,细声细气道:“这便是陛下给您的考验,陛下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堂堂的东宫太子去做其他什么自降身份的事儿,没有和东宫太子这个身份相匹配的功劳,才能够继续维持殿下的地位。让的朝中大臣无话可说。”
“这也是陛下告诉老奴的,陛下一定要记住此次来临安,陛下并不希望您可以扫除一切沆瀣,这临安的水,可要比殿下想象的还要深的多,太过火了,对殿下也不是什么好事,太隐晦了,又没有什么功劳可言,这便是陛下对殿下最大的考验,制衡,还有手段,历朝历代来央央大国掌握在一个人的手中,这需要的可不仅仅是身份兵力的事儿。”
“那父皇还有历代先君,历代的将臣,争什么权力,朝堂之上还要什么争论,还需要什么内阁?”
他见这位小主人好像没有听明白自己的言下之意,只得更加直白说道:
“的确毕竟这天下谁的权利大,也打不过这民,故而,这天下还有一种术,名为愚民之术,以礼制尊贵卑贱束缚他们,或者以名利束缚,例如青史留名,陛下希望殿下也可以在临安,这个铁桶里激起一片波浪,让世人还记得还有一个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还记得太子殿下才是正统,太子殿下的地位自然可以保证。”
“呵呵,你要说这些本太子倒是认为离开了权力的中心,这不恰恰也是给本太子的那些兄弟们一个良好的机会吗?天赐良机啊,这样一看,父皇可是对谁都好呢,这不也是父皇御驾我们这些人的手段吗?”
说罢,一旁的阉人脸色稍稍冷漠,轻声道:“太子殿下,您说的有些多了,老奴就当没有听过这句话,太子殿下可别再如此狂悖了,日后老奴不在了,太子殿下可莫要因为这一句话而丢了脑袋,此行之后,太子殿下快要忘记了今日的一切,陛下做什么都是对的?身为儿臣更是人子,再如此,可莫认为,殿下可别认为自己有和陛下一决雌雄的资格。”
锦衣少年冷笑道:“你个阉人,胡言乱语些什么?本太子说甚了?!”
老人微微一笑,并未再多说什么。
“今日的酒肆里的酒和以往不同啊,这酒可是愈发的醇香了,本太子倒是觉得这山间野酒,和那宫廷里的那些清酒相比好的太多太多了。”
“陛下喝多了,宫廷御酒自然是腻了,民间的老酒殿下尝尝味道,倒也不是不可。”
锦衣少年紧皱着眉头道:“我怎么感觉富婆是拿你来束缚我的,看管我一直以来都吴爷爷一直在告诉我该说什么,或者不该说什么,言行律己,可是展现的淋漓尽致啊,或者说父皇这是在......”
“殿下,心知肚明即可,在老臣眼中。陛下永远是陛下,太子永远是太子,如今太子殿下还只是太子,老奴和陛下都希望太子殿下清楚,如今,你在朝堂上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这一行,陛下也会让您明白,何为皇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