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回归他原本的寂静与虚无。
天墉山神庙,烛火闪烁,翻卷声不绝于耳,释经道藏,春秋大典,兵家军书,纵横捭阖僧人似乎从不挑三拣四,随便一本书都能读下去,并且读的津津有味。
烛火猛地闪烁,一阵微风飘荡而来。
僧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屋内的烛火瞬间燃灭,整座天墉山神庙隐匿下去,僧人单手结印,手中的一串佛珠分离一颗,化为一点无上气机,携来整座天墉山威,奔袭而来。
黑暗如潮水涌来,浩瀚气力化为一座隔开天地的巨掌,夹杂天威浩荡。
僧人一声冷笑道:“既然来了,便是凡人身躯,凡人身躯还敢假借天威?实在笑话!”
僧人并指放于胸口,须臾,两眼爆射金光,整座身躯一扫苍老气息,如同金铸一般。
整座天墉一片片山峰被一股无上神魔之力化为灰烬。
“古禅,还不受诛!?”
“呵,诛吾?尔等也配?”
僧人身后法相群起,道道法印涌动,僧人怒道:“阿修罗之怒,苦行道,空无道!”
法相群起之时,天威已然降临,天空瞬间变得血红,月光都被血色笼罩,雷霆都被化成一道道猩红的闪电,天道法则浮现,化为一只金目眼瞳,无情俯视天下,眼瞳降下,僧人纵然法相再无上,也是被迫破灭,猩红雷电不断的轰向天墉山。
僧人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僧人速度徒然迸发,直接飞奔而去,一道道血雷仿佛有规律一般,轰向男子,其余的黑影,同样被血雷击中,不过他们的力量徒然爆发,气息更为狂猛,整个天墉山顿时不成样子。
不久僧人就被追赶上,黑衣人直接一掌,带着淡淡的猩红扑面而来,僧人再次动用三只佛珠化为一点浩瀚界域,隔断天幕,算是争夺一些时间。
僧人微微一笑,整个人变了副样子,一身袈裟化为一身朴素青衣,整个人也有一种阴晦的儒士气息,只是其内参杂不少凛然气势。
僧人悲催一笑道:“这么多年了,还是逃不出你儒圣的这些道道啊,老夫真觉得看了这么多年书算是白费了,还不如你儒圣百年修行来的好。”
黑玉印玺里儒圣并未多说什么,不置可否。
僧人脚步一踏!百万剑气席卷而来,化为一座狭小天地,以僧人身上浩然气势为媒介杀向黑衣人,黑衣人目露惊骇,浑身血气被剑气撕裂,方才逃过被硬生生的被分尸无数块的后果。
“万剑归一,天地御!”僧人怒喝一声,僧人手中的剑响起阵阵剑鸣声,荡彻九霄,惊天剑意徒然爆发,誓要与血雷,金目眼瞳一斗!
“怎么可能?你竟然领悟人间的剑意,你可知这是何种结果?”
“呵,老夫行事连天都不怕了,更莫要说其他了。”
“古禅,你在执迷不悟下去,迟早会死,臣服于天,神魔时代已然结束了,古天庭只是无尽长流中的一点罢了,怎能与吾主相比!”
僧人不由分说,轻轻散过一缕剑气,而后负手踏空,直视金目眼瞳道:“你很强,但是如若不出我所料,你现在也是焦头烂额吧,初代带给你的影响源远流长,更莫要说一代神魔扰乱冥冥,你这道做的也是岌岌可危罢了。”
金目眼瞳并未有丝毫情绪波动,依旧是那个毫无感情,漠然万物的神瞳。
“吾,会杀了你。”说罢,天雷溃散,万物重归俱寂。
僧人望着眼前废墟般的天墉山,又唤出一颗佛珠,其上刻有一道符文,散发浩瀚伟力,隐匿于天地……
黑夜间,一语打破寂静,“看来时间不多了,要尽快了。”
宁都帝宫。
太安殿一般来说也是历代皇帝办公之所,也称之为书房,一般勤政的皇帝也会在书房入睡,之后太宗又设立内阁制,小事问安的奏折就直接内阁批判,其余的便可交于皇帝,同样皇帝下召,也会从内阁告知整座天下,历代皇帝登基不到三年,天下大事都会在先帝选中的内阁首辅过一遍,只需要报给皇帝即可,可以说只是参政,不得亲政,知道三年后,便可撤销内阁首辅的大量权利,只是如今还有崔澹,这内阁首辅也只得继续这么下去。
灯火通明的内殿之中,宦官婢女穿插行走,金碧辉煌,气势威严的殿内有着一点长明灯燃烧,其中燃烧着一坛坛檀香,袅袅的青烟升腾而起,盘绕在殿内,让的殿内檀香宜人。
那是沉檀龙麝,燃烧起来会释放出檀香,有着凝神静心,心情愉悦之效,能够当做燃料般来使用,足以说明此地主人颇有地位。
血味扑鼻,无边尸体平铺在地面,百万尸体之上,一座百米阶梯,皆是白骨做成,其上还附有些许还在流淌的血液。
阶梯至上,一座伟岸身影浮现俯视漫天残尸。
永宁帝也是大魄力,望着眼前一切,依旧摇摇晃晃的走着,竭力稳住自己的心魂。
永宁帝走到阶梯跟前,望着尸山血海,略微有些呕吐的感觉,使劲甩了甩头,微眯着眼,想要登上阶梯,那是何方人物?
不等永宁帝走上前去,那伟岸的身影便在眼前,那道身影,绝然是永宁帝此生也无法忘去,连忙跪倒在地。
“父...父皇今...今日降临,可还有要事要说?”
一阵浑厚声音响起。
“赵宁啊,吾儿啊,朕一直把你当做大宁继承人来做,而汝却让吾大失所望!”
“太宗当年也是很器重你,吾也是如此,却给出个这么个可笑至极回答!你果然登基三年了,还不是称职的皇帝”
说罢天雷滚滚,九道雷霆垂直落下,焚灭数里尸体,一语一行,带动天威,让的天道随之而来,全身道则符文倾覆,化为满身金光。
“朕今日问你,何为合格的皇帝?”
永宁帝沉思良久道:“贤明仁德,镇守天下社稷!开疆扩土,创下万世江山!”
伟岸身影负手而立声音震耳发聩,云层也是浩荡翻滚,显然大怒不已,“汝又错了!你说的这些不过是贤君做的,吾说的是帝王王者,不是圣人!”
“我赵家在一偶之地起家,历代先人殚精竭虑,靠着屠戮,赶尽杀绝称霸,你看看这漫山遍野的尸骨,有当年宁人的,九国之人,再看看我大宁坐拥的千里沃土,无边江山,它们是杀出来的,用剑杀出来的!”
“千里孤坟万人坑,尸骨如山血成河啊。”
“吾今日来,便是告诉你一个王者才配知道的道理。”
说着举起手中剑,寒芒扫射,王冕皇权的气势荡然一切。
“这是高祖所制帝王剑,你可知它为何要比镇国剑还要尊贵?”
永宁帝思索一番,却是摇了摇头。
“高祖设立帝王,镇国二剑,太宗又加了一柄钝剑名为,权者剑!”
“三剑,便是天下,帝王名列第一,镇国次之,权者剑则是最后。”说着将剑放在永宁帝肩上。
“权者,镇国一文一武,一个代表江山社稷,一个代表暗流庙堂,而帝王便是驾驭一切,于天下而言,镇国权者为支柱,帝王便是无可冒犯的主人!”
说罢,将剑柄交与永宁帝。
“拿剑的天子!才是皇帝!”
“皇权之上,因为你是皇帝,天下至尊,纵然昏庸也好,伏尸百万也罢,纵然天下覆灭,也是应该的,这是天子的权柄!”
“剑指向谁,便可杀谁!”
永宁帝闻言,手中剑差点未曾拿稳,目光略微呆滞,甚久方才反应过来,永宁帝握紧剑,缓缓抬头,那道伟岸的身影已然消失。
“父...父皇”
阴晦处,武圣默默注视一切……
“怎么,陛下确实出事了?”
“崔澹啊崔澹,吾发现你如今可是愈发的深不可测了,这不会是你的布局吧?”
崔澹放下一杯茶水道:“唉,你那壶半岗酒可是喝不了了,唉,甚惜甚惜啊。”
武圣同样坐下来,拿出酒葫芦,大饮一口,显然是做给崔澹看的。
“你为何要我陪你走一遭,朝堂之局你这般有信心?莫忘了还有王守仁六部的压力,纵然答应了你,内阁一拖再拖,也难免最后不了了之了,还有你似乎对圣人很是放在心上。”
崔澹安闲道:“这些问题,涉及到一个无上的上古秘辛,如今还不能说,一旦说了,三教鼎力,诸子百家,宗派林立,相互制衡的场面不再复有,而你深陷其中,不可告知与你。”
武圣冷笑一声道:“不可告知?那你还拉我做甚,难道不信老子直接不辞而别?”
崔澹一语否决道:“你不会,武圣啊,我和一位二品巅峰境的魏玄唠嗑,还发现不了您?说实在的,这座天下恐怕没有谁比得过魏玄的灵敏了,圣人自然不例外,那些话不言而喻,就是说给您听得。”
武圣瞳孔一缩,酒葫芦也是扔在地上。
“罢了罢了,你说说经过便可。”
武圣文言,脸色顿时肃穆起来,“恐怕这一次是一场谋略甚久的策划,那什么狗屁香中,蕴含着一丝丝异香,从所未闻,而且其内还有一股恐怕不弱于四品强者的毕生精力的元气,我总感觉,这是把一个四品强者给融化成一滴水,而且其内恐怕蕴含剧毒啊。”
“只是老夫也好奇,皇帝老子的太安殿不会这般吧,怎的今日会如此?莫不是天机?可是修习天机术之人,除了演天仙人,无人修习,况且他此生后继无人,实在难说。”
想比武圣,崔澹却是游刃有余的多了,仿佛知道一切。
“唉罢了罢了,陛下无事便好,今日劳累你了,你且去吧。”
武圣正欲离开,却是转身一脸严肃道:“这些日子,我得提醒你,陛下如今不曾亲政,人微言轻,可是帝都周围还是陛下的人,有我在你的确毫无意外,只是我得劝劝你。”
“纵观天下,先帝之时,各路藩王一削再削,如今废了藩王位,不过那些前朝老兵信服先帝,却不信服如今陛下,陛下于天下岌岌可危啊,帝都之内天下掌兵者皆在,那些大将觊觎天下还不敢,觊觎着藩王位,也不是不可以,所有人都在关注着次日的早朝,我怕你还要走你师父的老路,这条道濂溪先生也试过,不通!所有人都希望陛下恢复藩王位,陛下如若以此为底牌,足矣召令天下,以宗族消耗你,还能扫清天下分裂的危机,掌握大权,纵然你安排的北凉铁骑,也不过昙花罢了,不过你也不像为国为民之人啊。算是我劝劝你罢了。”
崔澹默然不语。
星夜之下,谁都在忙上忙下的,天墉山自然也不例外。(毕竟这么牛逼的时候)
僧人手中的佛珠已然全部分离开来,袈裟化为百道符文飘向四周化为层层结界,无数剑气正在不断碎裂山巅,僧人又一边催动气运,影响着天墉山峰化为阵子。
僧人目中焦急难耐,剑气激荡,山中野兽也因此焦躁不安,僧人轻语道:“不错时机刚刚好,应该还不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