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畔正御剑飞行,御剑不一会儿,她便发现了一丝不对劲,以往从儒庙到略微遥远的临安,怎么来说也得三天有余,这怎的还不曾行过一日,就似乎近在眼前了?
陆畔仿佛想到了什么,募的一脚把重剑踏入地下,陆畔此时脸颊微红,显然被气的不轻,这个师叔一把年纪了,怎的还爱坑人。
只见重剑上居然有一股淡淡的清气,显然是儒道的专属,能有这般神力的唯有儒圣。
陆畔冷笑道:“好你个师叔!”说罢还不解气,咬牙切齿的把一团清气握在手里,最终还是没忍心捏碎化为乌有,依旧御剑飞行。
这些日子,僧人愈发对叶青倾囊相授,甚至那成堆的佛藏也不再看,叶青日日在外修炼,僧人日日在后拂须。
叶青虽然对用气愈发熟练,可还是无法突破四座山巅的大关,如若轻而易举的一叶碎裂七座山巅,那可不仅仅是武道天才了,可以说上辈子不是个武道第一那都不带信的。
叶青所在的山神庙下,碎裂不堪的叶子铺的漫山都是,僧人也是极为头疼,这里的一花一草可都是天墉气运啊。如同一国人户一般,再这么下去,恐怕天墉都得玩完。
叶青抓起一片叶子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怒喝:“何为叶青,滚出来!”
只见原本层层叠峦的山巅,被一剑化为碎片,叶青顿时有些呆滞,一位黑衣女子踏过天墉山群,径直走来,眸中怒火不平。
僧人问声赶紧走出来,低头道了句阿弥陀佛,“女施主可有要事。”
黑衣女子毫不讲理,怒声道:“谁来和我打一架,让我消消火,就没事了!”
叶青欲要说些什么,僧人微微一笑挥了挥手叶青瞬间不见。
僧人双掌合一,千丈不灭金刚法身祭出,胸口的佛珠丝线断裂,天墉山刹那震动,“姑娘,不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在这里胡乱做事!”
“镇!”
僧人仿佛一语成谶,无数山峦更迭,千丈法神背后浩瀚天威聚之,雷霆震怒,随后化为一只巨掌缓缓落下。
黑衣女子处于气头之上,重剑寒芒扫射,重达千斤的重剑被轻轻举起来,剑气纵横千里山野,弱小野兽轻则重伤,重则身亡,凛然气势不输僧人。
僧人单手结印,一只佛珠化为虚无,僧人一步踏出,整座天下,宛如僧人的天下,成千上万的不灭金刚法神铺天盖地,僧人巨大的身躯,冰冷道:“镇!”
黑衣少女双手掐诀,三柄本命剑祭出,每柄剑上雷霆淬体,婉若游龙,黑衣女子覆手起剑,重剑飞跃而起,剑光如龙,朝着那些巨掌劈过去。
僧人微微一笑,伸出两根略微苍老的手指夹住了三把本命剑。
嗤......
黑衣女子口中喷血,脸色变得惨白无比,却是依旧不服输,本命剑迸发决然光亮,行如龙蛇,剑气纵横。
她的身躯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要倒下去。
然而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却是响彻天地:停下吧。
黑衣少女身躯猛然一顿,她抬眼看向前方,黑衣女子抬起头来,看到那僧人脸色淡漠地望着她,一身仙风道骨。
僧人的脸上挂着慈悲与怜悯。
黑衣女子咬了咬牙,强忍着心中的痛楚,不断地催动本命剑攻击,可就算她拼尽全力也只能伤害到那些手指罢了。
僧人叹息一声,他将手中三柄本命剑轻轻弹向空中,那三柄本命剑顿时发生剧烈爆炸。
轰!轰!轰!
连续三道炸雷从半空落下来,底下的山峦也被砸的粉碎。!
黑衣少女身躯重重摔倒在地上,她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晕倒过去。
僧人低喃道∶“唉,年轻人啊,就是太草率了。嗯?”
次日,叶青不知怎的躺在山神庙中,不过还是并未在意,依旧是起来还是死板的拿起一片叶子练了起来。
僧人刚把黑衣少女安顿好,回头一看,不看还好,一看居然连三座山巅也穿不过去,有时候半道上就断裂开来,又退回原点,叶青急得满头大汗,哪里还有什么章法可言。
僧人知道这修炼的第一道坎也称瓶颈,已然来了,突破了,不出三年晋入九品武夫,未曾突破,那不好意思,等下辈子吧。
僧人把叶青叫了过来,让叶青擦了擦汗水,盘坐青石上。
“小子,会下棋吗?”僧人缓缓的说道。
“下棋,这里哪有棋啊,连棋盘都没有,怎么下啊?”叶青疑惑的问道。
老头指了指旁边的堆积黑石子。
“用他?这石子既无黑白之分,又无……”
不等叶青说完,老先生缓缓说道:“世界本无黑白,有的是心中对一切事物的心中有看法,心中有棋,天下皆是棋盘,众生皆是棋子,又谈何无盘无子呢?”
叶青听后尴尬一笑,这句话他虽然听懂了,可是他虽然在儒圣小屋里也下过不少棋,可是还没有下过这种没有棋盘,没有黑白之分的棋。也让他颇为好奇。
叶青盘坐老先生对面,拿起石子开始下棋,走了没几目,自己就先把整盘棋的走向全给忘了,每次忘记,僧人都会重新开始,始终微笑面对。
叶青心情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了,浑身感到了燥热,而僧人除了手中之棋,全身并未动一分,始终闭着眼睛,仿佛洞察了一切。
叶青开始无力感顿生,在第十五次忘记的时候,彻底打破了他最后一道心里防线,脑袋现在也是生疼。
僧人微微一笑:“你输了”
“呃…”叶青一愣,使劲甩了甩头,确实再这么走下去他确实输了。不过叶青还是不解。
僧人微笑着问道:“其实有时候看似重要的东西,不过障眼法罢了,光陆迷离的意义,在棋中称之为杀意,杀意往往会被一堆棋子掩饰,有时候棋子看起来是真相,不过只是弃子罢了,看似得到了真相,实际这是奕者想让你得到的真相。杀意之下才是真相,去吧,拿点药喂给那个女子,看清楚局再来找我。”
叶青实在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先行一步。
看到叶青离开,僧人赶忙把那块黑玉印玺拿来,轻声道:“儒圣你做的?”
其内传来一阵咳笑声:“我说死秃子,你为何总是不信缘分呢,很明显嘛,这是大缘分,几辈子修不来的大缘分,百年的姻缘线,撮合撮合他们俩老夫说不定也就死而无憾了。”
僧人抚摸一下胡须,“善!”
叶青急忙一路小跑赶来,怀中药汤还正在温和,黑衣少女此时浑身火热,身体侧卧蜷缩在被褥里,脸上歪歪斜斜却不掉落的纱帽,遮挡着黑衣少女的容颜,不知为何,当掀开那层单薄被褥后,顿时有一股血腥气扑面,而额头更是死烫死烫的。
少年心中有些大骇,不知该如何是好,坐在床脚,有些不自然的小心翼翼的把遮住面容的纱掀开,(嗯...甚美!)又是一股难以忍受的血腥味,虽然鲜血斑驳,满是血污的苍白面貌,不过还是有一种不可言喻的美。(因为我不会言喻...)
黑衣里,不知是血腥味还是汗味融入一体,极为反胃,少年紧皱眉头,小心翼翼的喂着汤药,虽说是喂好了,但是基本上喂一口吐一口,最后就算是喝了点舌头上沾上的汤药。
叶青愣在原地,纹丝不动,有些不知所措。
僧人一道浅浅化身前来道:“叶青,发什么呆,”
叶青疑问道:“然后呢?”
僧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本正经道:“当然你来给她换一件干净些的衣裳,用干净点的布子给她擦一擦鲜血啊。”
叶青扭过头满脸黑线来问道:“姑娘醒过来后,我会不会被她打死?”
僧人装模作样的溜达来溜达去,便溜达出去了。
叶青叹了口气,用清水小心翼翼的擦了擦露出来的血污,少女倒是没什么反应,却是叶青,满头大汗,双腿也是因为久蹲而有些颤抖,不知几何时叶青总算呼出口气。
忙完这是,叶青又是一路小跑进来。
僧人终于缓缓的睁开眼,洞穿一切的眼神在叶青身上扫过,有些猥琐......说道:“心静如水,方能彻底称为奕者!你如若无法称为奕者,那么你就只有在这里被杀的命运!记住我说的话,想下棋随时来找我!”
叶青盘坐对面,再次气沉丹田,燥热的身体逐渐温和起来,思考着老先生说的话,“心中有棋,天下皆子。”叶青心中默念着,“身为奕者,既要有俯视天下之大局,还要有临危不乱之心里。”
棋之变化,亘古年来,从未有所相同,真正的奕者,棋局变化,不慌,不怕,不乱。戒躁,戒骄,戒浮心!
叶青盘坐青石上,望着铺在地上的黑石头,久久不得其解,僧人在叶青身后微微叹息,天下棋局之大,岂能是一个从未见过天下的人来下天下的棋?成为奕者,必须要拥有心怀天下的城府,还有谋略,阴谋也好阳谋也罢,这是一项保命的技能!
僧人手中盘算着什么,神色仿佛已然笃定了一件事。
酒肆里,崔澹和儒圣酒正微醺,然,酒肆后方的卢掌柜拿出一个黑玉令牌放在桌上,褪下一身掌柜装扮,撕下伴随他多好的人面面具,遁出酒肆外。
武圣虽然为人处世鲁莽,却不是蠢货,自然能够发现酒肆有什么,半开玩笑道:“这司天监的规矩办事实在不将就啊。”
崔澹随手把玩白羽蒲扇,轻声道:“司天监当年便是情报暗门出生,有点手段也是应当的。”
崔澹顿了顿轻声说道:“武圣,你我交心交底一次如何?天下的局你我撮合,如今不是安宁的日子,镇魔司除了魏玄无人可挡大用,大宁皇室愚蠢,北境百年未曾有过一次大战,浩然长城,千秋剑冢血气颓然,天下危矣啊!”
武圣此时正好把十碗酒喝完,道:“儒圣怎的死了?”
崔澹一愣,随后呵呵大笑道:“武圣果然是武圣,善于抓住重点,唉,白帝风雪庙出来的果然每一个好蒙的,不过恕我直言,这件事皇帝老子来了也不能知道!这不是我的底,你若真想知道这事,就看你是否撑得过大劫了。”
武圣点了点头道:“此行之后,把秀儿封为当年老夫的清凉山山神。”
崔澹点了点头道:“不愧是武圣,心思缜密,人粗心细啊。”
武圣问道:“那个弃子,想必也是你的的一步对吧。”
崔澹伸出三根手指道:“三天之后就到帝都了”
武圣眉头紧皱不过还是要了一壶半岗酒继续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