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杏坛学宫之时和濂溪先生坐而论道,如今看来什么都悟了。”
“儒家秘辛,甲子论道,濂溪先生其余弟子哪个有我强大,我入儒圣,众望所归,可他曾几何时支持过我,什么狗屁坐而论道,怕是你儒家心经气运附身之术,证道入圣,需要世间书生的支持,而濂溪先生创下的白鹿洞书院最是代表天下,这不是对他徒弟的不信任?”崔澹不再保持常有的云淡风轻,反而恼羞成怒。“不过也罢了,我承认我都不过他老人家,不过或许你还不知,你那小徒儿,或许也得道心破碎,一辈子活不出个人样。”
“唉,他何曾不欣赏你,他为你留下一座天下的棋盘,为你扫清先帝留下的障碍,让天下为你所用,他给了你一个世间最广大的舞台,何曾不欣赏你?”说罢,瀑布倾斜,一道绚烂水幕浮现。
儒圣点了点头笑道∶“我来给你捋一捋吧,当年你继承儒家的白鹿洞书院,这棋局便已经布下,你殚精竭力的让的白鹿洞书院成为儒家学院之首,为的便是最大限度的继承吾的气运,还有就是以此来制衡朝堂六部还有皇帝魏玄,毕竟天下书生的强大,至圣先师也演示过,可谓是一石三鸟,妙手。”
“而后你着手布局下一步,那便是叶青,自从我去帝都把他们娘两救下来,来到天墉,你就完成了一半了,天德书院立于世间不过十数年,一个儒圣为院长的书院对你而言,可谓是最大的敌手,我一去,天德书院无人撑起门面,只需要几次论道便可将天德书院拉下马去,圣人离开俗间的强大气运支撑,活不了多少年了,你也有了机会,因为我的寿命已然减半,况且还有当年帝都的暗伤。”
“当你得知,我在镇压神魔之力,一方面惊喜,一方面害怕,惊喜的是我不久就会身亡,害怕的是皇帝会垂涎那神魔之力,虽然你也很垂涎那神魔之力,不过你还是对儒圣这个位置情有独钟,而后你干脆把那一丝神魔之气给了皇帝,继续开始你的布局。”
“天墉有不少强大的势力,你我这一局都是众矢之的,你先让人利用佛门观相,想要镇压叶青,让的他无法继承儒家气运,纵然早已继承,一个道心破碎,遁入空门的人,拿到气运更是探囊取物,纵然道心坚定,日后只要用一些方法,碎裂心境,也可以,可你没想到啊,我早就把一生的气运写下了天德书院。”
“当年儒庙甲子论道,最后的信物,也是你最不解也是最不放在心上的,可你没想到,几十年前,濂溪先生便算到今日,把他唯一的遗物给我,那叶青也很不让人失望,成功的继承了濂溪先生第四位弟子,呵呵,你这辈子都在你师父的阴影下,学问何来,布局真意何来,你无法违抗濂溪先生的意志,同样他的弟子你也动不得,唉,崔澹啊,你的骄傲铸就你的失败,你这一辈子没输过几次,这次就是你的教训。”
“不,不不不,不会不会,我是眼花了,眼花了。”崔澹如着魔般低喃道。
只见水幕上,佛陀消失,一个罗盘浮现淡淡青色,为叶青滋润身躯。
崔澹望着眼前已成死局的棋盘,似乎卸了气儿的皮囊,气息萎靡,猛地突出一口精血,再去遥望那被青色洗髓的叶青,崔澹满头大汗,使劲吊着那一口气,不让他卸下,而后轻语道∶“我输了……”
宁朝以武立国,实力在朝堂之上也是一大手牌,有时候一朝失势,无数原本匍匐于脚下战战兢兢颤抖的豺狼虎豹会发疯似的撕咬自己,崔澹深谙此事,竭力稳住自己的气机,保持住五品上境不再往下跌,崔澹一旦跌落到四品,那么身为代表他气运的白鹿洞书院,作为俗间的根基就会摇动,王朝六部,内阁就会撕咬气运,直至新一代统领七十二院的书院出现。
崔澹闭着眼,竭力想着在帝都的后手,惨笑一声∶“看来,这一次得把底输掉了。”
不知过了许久,叶青醒了,这里是一座古桥,连接着那座古庙,桥下湖水已然干涸,不过叶青从未记得,还有这般古桥,那座古庙虽然和平常的一般无二,可是总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感觉,叶青刚想要去触摸。
刹那,叶青醒了,躺在一间小屋里,仍还记得,梦中景物,古朴,神秘,深邃。
叶青神思恍惚,佛陀已然消失,半跪的姿势还在僵硬着,儒圣负手而行,步步生莲花,绚烂至极。
叶青略微懵懂的喃道∶“师父。”
此时的儒圣已然大变样了,气息宏伟,一身青衣不染尘,和那闲时种菜捉鱼的老人截然不同,却不曾想二者竟是一人?
儒圣带着温润如玉的笑容道∶“青生也,象物生时色也,望你如青竹,如君子。”声音极为合韵大道,听起来比世间所有的靡靡之音都要动人,说着拂手把罗盘浮在手上,道出一桩骇人听闻的秘辛∶“甲子论道,先生最后的遗物,代先生收徒,让我此生交给我认为合适的人,叶青,跪下!”
叶青愣了一会儿,跪了下来,儒圣笑了笑∶“濂溪先生第四位弟子,叶青,跪拜行礼!”
叶青并未反对,行了一礼,罗盘上淡淡的青色慢慢的包裹住叶青,让的叶青很是舒服。
儒圣笑道∶“此生不能陪你浪荡天涯了,今日为师便送你一剑。”
“剑来!”
小镇五座山脉颤抖起来,剑鸣声荡彻云霄,一柄古朴之剑,从五座山脉底下而出,青锋之快,闪若寒芒,直入九霄,又自天上而来,如同让天上刺破一个洞,落入老人的手中。
老人轻声道∶“剑给你了,日后作何要你自己去做,青锋在手,杀伐,救世得看你了。”
“师尊,这剑叫什么?”
“名字嘛……你自己取就是了。”
叶青接过剑来,笑了笑∶“那便叫它,青锋吧。”
儒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刹那,天地绚烂多彩,山河荡彻,天威浩荡,异象纷纷,儒圣一身化为一道清气随着浩瀚天威,飘飘散去。
叶青愣在地上,想要去追捕那一道清气,却是化为乌有,望着儒圣消失的方向,手中有一张宣纸写着,山神庙,许久这才发觉自己的师尊有些…似仙。
此时的帝都也不安宁,天地异象整座王朝都被震撼到,无数平民齐齐跪倒在地虔诚颂赞神明。
皇宫内,如若不是站在政治中央的高官恐怕都也当是王朝异象罢了,永宁帝坐在一处宫殿之上,是高祖创下的俯天台,俯视天下,平日慵懒的永宁帝,如今也疏散了身旁的太监,谨身坐行,望着异象眉头紧皱不展。内阁首辅王守仁,微眯着眼,
整座白鹿洞书院,久久未曾有读书声,堂上挂着牌匾,静坐悼圣。
“当,当,当。”儒庙开堂,天地异象,圣星陨落,青衣儒圣的时代过去了。
远处山水清秀之地,天德书院,天德书院内一位集贤学士手捧儒经,静望风云。
崔澹吐出一口血水后,还是扶着椅把手,四肢举动颤动地起身,崔澹心知肚明,越是重伤,一口气儿越是坠不得,坠下去了,可不知何时还能缓过来,纵然缓过来,这一辈子恐怕就是别人手中的刀了。
崔澹眯着眼,现在的他一个刚入武道的小家伙都能给他杀了,更不要谈,天墉山各大势力藏在这里的暗棋,这天下想让他死的人太多太多,如今或许得放血的代价来换回一些机会了。
“来人!”
崔澹自然是信任在小镇上的麾下谍子死士,毕竟自己用人判人还是很内门的,况且司天监的地牢里不知有多少他们的把柄,不过只是信赖他们对本人这位宁朝帝师的赤胆忠心,然而崔澹对他们的实力一点都没有信心,毕竟太强的,自己也没发彻底控制,根本不期望他们可以坦然护送本身返回都城,说不定小镇还未走出,便被一柄暗剑一瞬杀灭。如今唯有付出一些代价了。
崔澹寂然坐回椅子,嘱咐道:“出门以后,脸色做作一点,别一脸死了爹娘的沮丧样,不然痴人也晓得我出了事儿。”
过了不久,一位敞胸露怀的中年男子,拎着一壶浊酒,大大咧咧的走过来,丝毫不讲礼仪规矩。
崔澹面色僵硬一笑道∶“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当年先帝也告诉你了这一秘辛,果然如此,白帝风雪庙这些年来虽然落寞了,还是王朝武道的领头人,天下第七位武道入圣者,想必当年先帝以让你入武圣为代价,设计让你换了一个身份,而你也一直隐居在此,伺机而动,可惜了先帝并未等到那时候,你也年近八百,神魔之力还是飘渺不可触,不如这般如何,你护我到帝都,我可用皇诏助你再入白帝风雪庙,你女儿也可入白帝庙,前些年来,听闻天墉有异象而来,飞龙腾雀,您女儿不可不谓是武道奇才,如若要让你女儿平安,你也得依靠我,日后武夫也罢,还是继续在这里隐居也罢,我知你为你女儿布局甚久,儒圣已死,天墉山再无山主,一福地气运加身,这世上没什么人能杀了你女儿,只是最后一步还需要我来运作,如何?”
敞胸露怀的中年人大笑道∶“你现在可是炙手可热,谁保你谁就得和朝堂不知多少势力结仇,我用你去换一个山主之位岂不乐哉?”
崔澹微微一笑道∶“你知道的,他们不行,我行,况且武圣你怕什么?”
武圣眼神微眯道∶“看来你很了解我,我应该是你这一行的后手之一吧,呵呵,真不知这天下还有何人布局能赢过你。”
崔澹苦笑道摆了摆手,“看看我这惨样,我也不知是师父赢了我,还是儒圣赢了我,唉,罢了罢了”
武圣不言语,伸手拂来一片水幕,写来五字,转身离去。
崔澹遥望空中,紧皱着眉头,他已然隐约察觉出,在黑暗中有无数只灼热的眼睛,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