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衍回到家，一打开门，一个软乎乎的小团子就扑了上来，手里还紧紧握着喝完奶的奶瓶。
光着小脚丫，小手紧紧抱住他的腿。
小家伙可怜兮兮的目光抬头看着他，“爸爸，你去哪啦，姨姨不见了，爸爸也不见了，天天怕。”
“爸爸只是送姨姨回家了，”凌衍俯下身把小家伙抱起来，拿过他手里的空奶瓶，“奶奶都喝完了？”他用手摸了摸小家伙有些冰凉的小脚，“以后下来不能光着脚，要穿鞋知道吗？”
“噢。”小家伙闷闷应着，小手抓了抓凌衍胸口的衣服，“姨姨回家了，她还来吗？天天想姨姨了。”
凌衍无奈地笑笑，他跟苏倾才刚认识多久，就开始知道想人了，“天天很喜欢姨姨吗？”
他抱着他坐到沙发上。
“喜欢呀，姨姨，像妈妈，天天喜欢姨姨。”
像妈妈？
凌衍怔了下，感到不可思议。
抱过小家伙的人不多，能讨得他喜欢，主动迎合的更是少之又少。
自己车祸醒来第一眼见到他，还是个襁褓里的小婴儿，眼睛都没怎么睁开，这些年陪伴在他身边的，除了爷爷奶奶也只有他这个当父亲的，他什么时候见过他妈妈的？
“你怎么觉得她像妈妈？”
小家伙摇摇头，“不知道，就是像妈妈。”
肉嘟嘟的小身子往凌衍身上蹭了蹭，“爸爸，如果天天的妈妈，再也不回来，那姨姨可以，变成天天的妈妈吗？”
小奶音很认真地说着，他是真的好想好想拥有一个妈妈。
姨姨很漂亮，很温柔，对自己也很好，可是姨姨好像跟爸爸吵架了，一直看起来闷闷不乐的，很不开心。
小家伙的问题，凌衍回答不上来。
他已经跟苏倾分开了，即使她没有开口说出那句分手，但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那是他们最后的拥抱。
他知道她无法跨越心里那道坎，他也知道她的内心有多痛苦，他又何尝不是。
“姨姨......不会变成妈妈，她也不会再来这里了。”
结束了，就是诀别。
-
苏倾回到酒店，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拿出手机，聊天界面还停留在她给凌衍发的那一连串信息。
她试图想删去，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他们常常一起视频，聊天，分享彼此身边的生活，可从现在起，他们只能作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狠不下心，把手机扔到了床上，脑子里一团乱。
刚想起身到阳台透透气，手机就响了。
她赶忙拿过手机查看，来电显示是祁昀。
眼底闪过一抹失落，还是决定接起电话——
“喂......”
［倾倾，是我。］
“嗯......”
她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周祁昀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打的不是时候，［怎么了？你那边是不是很晚了？我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吧？］
“没有，还早。有什么事吗？”
［没有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他打趣道。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我知道的。对了，不是说今天要回来了吗？我给你发了好多信息都没回。］
“噢，天气原因，临时改了航班，我以为我哥跟你说了呢。”
［他那个大忙人，我每天只看到他成天给我发的吃吃喝喝的照片，没见他提过什么时候回。］
“嗯......”
一下卡了壳，话题转进了死胡同，电话两头都沉默了。
［倾倾？］
“嗯？怎么？”
［我前天刚从A国回来，给你带了很多礼物，等你回来拆。］
“好啊，谢谢你了祁昀，我还没给你准备礼物呢......”苏倾突然想起来，“我买了好多糕点，很好吃的，等回去给你尝尝。”
［好，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你亲手做的。］
世界上再美味的糕点，也没有她亲手做的可口。
“我还在学习呢，没准等我什么时候厌倦了飞来飞去的演出，开家点心店玩玩也不错。”
［只要你想，点心店我随时可以帮你开，还可以请几个员工，你就不用那么累了。］
苏倾笑笑：“我只是假设而已啦，放心好了，我的小金库有好多钱呢，哪能好意思让你掏钱给我开店呀。”
［倾倾，在我心里，你是特别的。］
别说是给她掏钱开店了，就是要把他所有的身家拿去，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电话那头的苏倾愣了下，沉默了几秒，握了握紧手里的手机，没再跟他继续开点心店的话题，周祁昀听得出她是有意避开，自然而然地顺着她的话聊了其他话题。
跟周祁昀聊完电话，刚想把手机放好，手机又响了起来。
她今晚还真是个大忙人啊。
是哥哥打来的。
“喂，哥。”
［倾倾，你回来了吗？］
苏泽彦给凌衍发了信息没回，苏倾的电话又一直处在占线，已经时候不早了，也不知道凌衍有没有把她送回来。
那丫头可不能真在男人家过夜了吧？
“嗯，回来了。”
［怎么样？玩了一天高兴吧？给你说个坏消息，航班恢复正常了，我重新订了明天下午的飞机，你可以安心睡个懒觉，要是实在想凌衍了就再跟他见......］
“不用了！”苏倾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凌衍的事，她也不会再去见他，“哥，这是个好消息，我很久没见爷爷跟祁昀了，早就想回去了，不跟你说了，我还没收拾好行李，我先挂了。”
［啊？什么？嘿，这妮子，我话还没说完呢，又把我电话挂了。］周祁昀满脸郁闷的看着已经被匆匆挂断的电话，他才刚说了不到三句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