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坐在地上好似心事被戳破一般,眼珠子不断的在眼眶中打转,见吕布虽然将画戟往旁边随手放着,但始终保持与自己间的最佳攻击距离,可见吕布仍然不放弃,虽不是警戒姿势,但是却是随手可以攻击的姿势。
于是便大声耍赖的道
“我没那么多的计较,反正我是打不赢你,我认输,要杀要刮随便你,我又不是没死过,大不了魂飞魄散,反倒是你,恃强凌弱倒是让我开了眼界,明明境界在人之上,还故意装嫩,这事要是传出去,看你还有脸做人…做魂吗”
吕布闻言,眉头紧皱冷冷的道
“某以为玄德孟德那两家伙,已经将不要脸发挥到极致了,如今看来,汝却是超越极致之上的级别,吾辈习武之人,怎么会有汝这厮无耻之徒,难道汝就不怕辱没汝之师们…”
“欸~打住,你侮辱我就侮辱我,别扯我师父身上,你不配,像你这样,我师父可以打十个,我师父的剑法可破天下万招,如果师父在此,分分钟可以教你重新做人…不…是做魂”
“喔~某倒是瞧得出来,汝之剑法及身法都属世之罕见,某料令师肯定也是不出世之高人,不过某倒是明白汝之剑法肯定没汝师父的一半,这让某实在是打得不痛快,不然这样汝叫他来啊,让某领教他的绝世剑法,能破尽天下的剑法,听起来就让人热血沸腾,某手中的画戟都忍不住兴奋想要与之一战,或许只有他才值得某挥戟斩之,可惜如今只能勉强应对汝,唉~千年了,还未有人能让某战心再起,可惜终归是浮云”
“是是是,只有我师父才是你的对手,是我学艺不精,让你勉强过过手瘾咦…不对,你怎么骂人呢,什么叫作勉强应付,你这话太伤人了啊”
“少啰嗦,起来,给汝最后一次反击的机会,好让某送汝安心上路,如果真的不想打,某也不当汝是怂了,也罢,说出汝怎么会在此刀内,又为何要伤布兄弟,某可以让汝自行离去,如若不然,某定斩汝个魂飞魄散,免得让汝留在此刀内继续危祸人间”
“不不不,我说了不打,为何一直逼我,我投降了还不成,明知道实力不如人,难道还要自取其辱吗”
“汝莫不是要…不讲武德…吾辈习武之人,头可断血可流,可跪天跪父母,可拜地拜君臣,就是不应屈膝求饶,起来与某真戟真剑一战”吕布霸气外露往旁刷戟的说道
“不打,我说不打就不打,你们境界一个比一个高,师父就不说了,他自己就是剑,站在那里根本一点机会都没有,东方红也不说了,那鬼魅的速度,根本看不到她,你…更是强的不像话,我打不赢难道连投降都不行,好…反正都有没有活路,来~用你手中的小戟划过我的喉咙吧”说罢居然直接躺平然后蠕动着朝向吕布方天画戟之处,然后用手抓着方天画戟的月牙处,抵着自己的喉咙
吕布见状,与悄悄走来身侧的布,对视一眼,对脚下这人的操作,完全摸不着头绪,只能皱折眉头看着地上那人继续整一段
那人说道
“动手吧~别犹豫了,反正我已生无可恋,妻子孩子此时可能都不在了,世上留我一人又有何意义,来吧,用力滑过去吧,听说速度够快,感觉不到疼痛,还可以在死前一瞬间,看到过去的事情,不如你行行好,出手速度快点,反正都要再死一次,我想看看我当初死前的那刹那,我孩子妻子是否安全”
吕布愣了一下,月牙轻轻地扎进那人的皮肤,一滴血珠子立时便流了下来,那人果真脖子一伸,憋住一口气,等着吕布下死手。
吕布见那人真切的模样,轻叹一口气,心里道
“本以为可以毫无顾忌的战个天昏地暗,没想到,这斯居然那么不抗打,不抗打就算了,还耍赖…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怎能可能还死第二次,某这画戟一划,别说过去了,魂都没了,还想见妻女…算了,这厮也算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虽然可惜那剑意不是自己的,不然某倒是很想试试那剑意的极限,是否能伤得到某,唉~算了”
吕布方天画戟一转,便将画戟收至身后,然后说道
“念汝还算是个有情又义之人,某不杀汝,汝自行离去吧,出去后朝着光走就行了”
“朝着光…然后呢”
“然后…”
“…”
“…”
“…”
两人陷入一阵沉默,连带的,一旁的布也沉默了下来
吕布与布有相视一眼,然后吕布摇摇头说道
“某不知,某没去过”
那人从地上跃起,夸张又惊讶的道
“什么,你都没去过,怎能知道是朝光走去,光的另一端是哪里,是彩虹桥吗”
“实话实说…某当真不知,某存在这千年之间,所见之人不少,某见其都是朝向光飞奔而去,然后消失在光中,其他的就…倒是某唐突了,某的确不知光的那一端是那里,毕竟某也没去过,也不知怎么解释,实在是抱歉”吕布侃侃而谈
“这怎么可以,会不会,光的背后就是无止尽的黑暗呢…还是光的尽头就是深渊呢?你都没去过,不行…这我可不去,我情愿去找我们族里传说中的彩虹桥,至少那里还有机会碰见我的家人”
“汝莫不是…不相信光,汝信光否”吕布认真的问道
“…”
那人愣了一下,然后又激动的道
“母恰啊~呢一术啊,以逆树米大呢怒,哈树法滚,呢怒以怒球嘎萨”
“汝又是在说什么疯话”
“呢怒…什么什么疯话,你才说疯话你全家都说疯话…”
那人一阵口不择言,惹得吕布不耐烦的又将方天画戟从身后缓缓的移到身侧,表情冷淡的看着对方
感受到吕布身上的气势再次上腾,那人心下一凛,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别别别,有话好说,你先把戟彻下,别那么动不动的就动刀动枪的,我们这不是在聊天吗”
吕布闻言这才将方天画戟往身后,不过表情依然保持严肃,仿佛是在警告那人,只要自己再胡言乱语,吕布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斩向自己,于是又小心得道
“那是我们的族语,意思是说,傻瓜,你信啊,你都没看到什么,怎么知道哪里有什么”那人说罢表情也保持着异常认真的态度
“原来如此,汝说得对,某的确不知道,不过…貌似汝也无路可走了,不如…”
吕布话还没说完,便见那人竟又耍赖的凑近,蹲在吕布的跟前,抱着吕布的腿,说道
“别啊,不然…让我待在这里,我随便找个角落自生自灭就行了,若是不嫌麻烦,有酒有肉那是更好,不行开水配地瓜也行,我不挑的,真的”
吕布居高临下的盯着那人异常真诚的表情,及夸张哀求样的眼神,只差没有留下男人泪,或许那是他最后的倔强,守住是他不容泪留下就是他最后的执着。
吕布轻叹一口气,将方天画戟收起来,身上的装扮转瞬间改变,一身儒服,如同凡人一般,却依然冷冷的道
“这里…汝没有资格留在这里”
或许是被吕布瞬间换装的模样,吓了一条,那人震惊的道
“那…我我…回刀里去…”
吕布摇摇头道
“不行,刀现在的主人是小布,汝回去对他有害而无益,汝必须走,这里也留不住你,就算某愿意,天道也不会允许任何人以游魂的形式存在天地间,某虽见过天道耽搁,却不曾见到天道放过一人,汝…必须离开”
“那你又怎么可以?”
“某很强”
“是很强,但是强的过天道吗”
吕布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印象中五百年前遭天道察觉,于黑暗空间与之交手一次,平手,三百年前内功大成,与天道再战,一招惨胜,一百年前某心法通神,战天道,见面三招得胜,五十年前,成就战神之力,自觉天地间难遇敌手,便主动找寻天道,可惜遍寻不着,只能作罢,不过往后几年,偶遇天道数次某尽皆不战而胜,实在不过瘾,几年前某登天与天道一战,败天道于极北冰原之上,自此天道便没再出现在某眼前,可惜一个好对手,唉~千年来的寂寞,汝可知否”
“…”
“…”
这时布见大家都沉默了下来,外头的信长众人也正好在叫唤着自己,为了不让人担心,且吕布已经掌控一切,这里也不需要自己,便小声的道
“将军抱歉,外头信长在叫我,我先出去,你们慢慢聊”说罢,点头示意后便直接离开了神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