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了一队人马,向松他们就出去了。因为这一队人是第一队出来的,一出来就被热情的家长围得走不动路。
“今天考题简单吗?为什么现在才出来啊。”
“你们见到我家儿子没?怎么会没有我儿子呢?”
“里面出意外了吗?”
向松被一个大娘给拉住了,偏要问个清楚,他只好一边敷衍着说:“有些难度有些难度”,一边往外突围。
李鹿他的表情看起来都要哭出来的,有人想拉着问,但是看他表情不好,就好心地不问了,以免戳到他痛处。
李润和乔乐和对视一眼,立马变脸,脸色有多难看就多难看,果然身上的阻力就小了不少。
程三娘化了点妆出来和彭和昌一齐接人,就看见五个人脸色一个比一个差,就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结果下一秒钟,大家就同时笑了出来。
程三娘拍了一下向松的后脑勺:“逗我们好玩吗?”
向松捂着脑袋撅了撅嘴:“如果我们笑得很开心,没准还出不来了呢。”
大家都回了彭家,让冯承弼帮忙看试卷。
李鹿问冯承弼道:“先生怎么知道今年会出这个类型的题目,你是不是早听到风声?”
冯承弼也没想到,他只是看几个少年那几天有些浮躁,想打击一下他们,算是歪打正着。但他就装出一脸高深的样子,说道:“今年的考生这么多,难度增加是正常的。”
向松瞟了一眼冯承弼,他当时做题的时候就不觉得冯承弼有深意,但是他也不戳穿就是了。
冯承弼看完了试卷,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可以开始准备复试了。”
评卷是五百里外的书院山长和幕友与卢学政一齐的。这些山长自从知道题目之后就在情形自家学生不是在这里考试,这种题型虽然在乡试和会试常见,可院试出现还是头一遭啊,先生们也不会那么早教啊。
卢学政笑眯眯地和各位山长说道:“这样咱们也能批得快些不是吗?”
众山长:“……”敢情是为了减少他的工作量?
山长们把完全理解题意的卷子抽了出来放在一边,后来发现还不少,有几个是明显理解好了题意了,不是略带写上去的。除了试帖诗,其他都写得不错,就放到中的那边。
有了有点难度的题目,水平一下就拉开了,不像往年拿着几十份试卷纠结,很快卷子就成了两大沓。
分好了就开始拆名确认名单。
“欸?”一位山长对着十多份卷子发呆。
卢学政凑了过来,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山长将这几份试卷给卢学政看,指着上面的学子个人资料说道:“这十几份答得尤为好,特别是试帖诗,可是这五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都是宜府的。”
卢学政想了想,然后问道:“所以有什么问题?”
“就是这高名次都是宜府的人,会不会有人说学政你徇私舞弊?”山长有些纠结。
卢学政记了一下那些学生的名字,听到这话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斥道:“若是因为怕被人言就把这些卷子放到后面,不就是徇私舞弊吗?若有质疑,考完将卷子贴出去,只要有眼睛就知道这排名没问题。”
既然卢学政不在意,山长们就更不会在意了。
名单不是完全按照名次排的,但是山长们不会刻意打乱试卷,所以名单大致也是按照从好到差的顺序排的,这也是往年科考的潜规则。
“看,我们都在第一张名单里。”彭杭摇着向松的手臂,然后鬼兮兮地看了看周围,贴近向松说道:“你看你的名字在第一位,会不会你就是正试第一?”
向松不是很在意,便答道:“这谁知道?”
名单处人潮涌动,在另一个角落,有几个书生在聊天。
“余兄,你居然只排第二,说不得你这次的案首悬了。”有个书生幸灾乐祸地说道。
余连生倒是不甚在意他讲什么,这几个人只是考前跟他互相作保的其中一人,考完之后就毫无交集了,他就算没拿案首,那案首也不会是眼前这人。
他不答话,那人就没什么兴致了,转回去继续看有没有跟他认识的人出现在名单里。
余连生看着名单上向松的名字,这人不一定是正试第一,但是能和他卷子放在一齐,必定答得不错,下一次复试,他必不会输给这个向松。
两日后,复试到来。
还是一样的流程,只是门口没有之前这么拥挤了,进去之后,向松发现一些残破的号房就不用了,也没有靠近厕所的位置,就是说这次大家的考试环境都不会太差,能体现考生的水平出来。
少了一半人进场,就提早了不少看题,但是交卷的时间却是延迟了,傍晚才交卷。
复试的题目不再是两文一诗,变成了一文一诗,还有少量的帖经和墨义,一道中等难度的经义和三道算学题。
向松以为复试会比正试还难,结果复试居然都是中规中矩的题目,难度也不大,除了那道算学题。
不过算学题也是比书院教的稍难些,翻译过来就是说有一个工坊一边加米一边有小工在舂米,加米的速度是匀速的,十二个小工一齐舂需要四个时辰,九个小工一齐舂需要舂六个时辰,那多少个小工舂两个时辰刚好能舂完。
这题对向松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读完发现这居然是牛吃草问题,就是牛一边吃,草一边长,小的时候奥数班向松还经常做这个类型的题目。可这个问题应当是牛顿提出的啊,怎么会在科考场上见到呢?
难不成有同穿越的同伴来了,还是他穿越的蝴蝶翅膀一扇变成这样的?
向松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列了个二元一次的方程组,结束了这道题。然后他拍拍自己的脸蛋,让自己重新投入到题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