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已经敷好药粉了,原本这么大伤口是要缝的,但是这伤口又深又长,得花不少线。这个线是特制的,可贵了,百草堂的大夫没擅自做主去用,万一等人醒了向他收钱,收贵了还要再闹一场。
大夫摸着脉,觉得已经控制下来了,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阚容看着那个大汉身形魁梧,一条叠着一条的疤分布在整个背上,就知道他以前估计也是直接熬过去的,没怎么去过医馆。
她没继续看了,可是外面围观的一些闲汉还在门口一边瞄着里面一边闲聊。
大汉意识恢复一些后,发现自己在一个很吵杂的地方,不仅有许多人的说话声音,还有婴孩啼哭的声音。中间夹杂着很多这个药那个药的,大汉推测自己应该身在医馆。
他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原是趴着的,身体已经麻了,他试着动了动手脚,然后想撑起来,没想到手一用力,背上传来一阵剧痛,让他的手松了些许,人又重重地砸到了床上。
他闷哼一声,头被磕得晕晕乎乎的,打算先躺着缓一缓,结果他看到一群人看着自己。
就跟在街上很多人的地方摔倒一样尴尬,大汉有些不好意思,就把头扭到另一边,不朝着门口了。
“哎哎哎,人醒了。”
“快来看快来看。”
“哎,那个大兄弟,你是怎么弄的伤啊。”一个闲汉朝他喊话道。
大汉虽然是想装晕,可那么多人都看见他刚刚醒了磕的那一下,若是他不搭理人,没准外面的人还会说自己是自己把自己摔晕了,那那样更丢脸。
他只好又重新转过头来,和各位“关心他”的父老乡亲说话:“我是江湖人,江湖人身上带点伤很正常。”
“确实是啊,别说带伤了,比划的时候不小心把人砍死的都有。”
大汉:“……”这人说话真不吉利。
但是其他的人不这么想,他们也不是江湖人,被砍死的不是他们,他们就继续八卦。
“真的吗真的吗?是哪里的事。”
“哎呀我能骗你吗?就是我姑奶奶家的邻居的二爷的小姨子说的。”
“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啊?”
“不在我们这片,是另外一个地方,我姑奶奶家的邻居的二爷的小姨子嫁的人家是猎户,上山就看见几个人倒在地上,身子在一边,头在另一边。”
“这哪是比划啊,这明明是寻仇才是。”
大汉对这些事没兴趣,但是外面那群八卦的人没把心思放在他身上,还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阚容见外面这么吵,就知道人醒了,她缓步走过来,问大汉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大汉看了看阚容的脸,质疑道:“你是大夫?”
阚容知道自己的年龄和性别会受质疑,她没想着好好解释,直接喊道:“大伯。”
阚大伯带着一张用药清单来了,直接递给大汉,让他结钱。
大汉也不是缺钱的人,就掏出钱袋子痛快给了。
阚大伯瞄到大汉还有很多钱,就清了清嗓子,问道:“需不需要百草堂的上好的伤药。”
伤药嘛,大汉有,还有很多。他把自己的那瓶伤药拿出来,晃了两下说道:“我也有,就不用了。”
大汉还在心里叹气,其实让他趴地上睡一觉,睡醒了撒点伤药再吃点好的就行,来医馆多费了银子。
阚大伯热心地问道:“需不需要我们帮你看看伤药,这次你的伤口比较大,这伤药不一定够效用。”
大汉嘟囔着说道:“我这是用了好久的,怎么会有问题呢。”但是他还是递给了阚大伯看。
阚大伯自己没看,转手就给了阚容,和蔼地说道:“你来看吧,药这方面你比我好。”
阚容略看了看,又捻了一些在指尖,闻了闻,就念道:“荆芥穗、薄荷、苍术、大黄、黄柏、当归尾、蒲黄、防风、白芷、刘寄奴、紫荆皮。”
阚大伯接话道:“这不是普通的跌打散吗?治你这个不够。”
大汉不太注意这个药的配方,他又不是看医馆的,但是他是这个伤药的常客,配药的时候,刚好那个掌柜在教学徒,桌上有一个药方。他略略瞄过,让他想是想不出来的,但是阚容一念,他却能确定那就是伤药的配方。
大汉震惊地看向阚容,态度马上和之前不一样了,立即问道:“神医,那我该备什么药好?”
阚容还是之前那个无所谓的样子:“你有钱吗?有钱就可以配个好的,没钱的话也能配个次点的。”
大汉连连点头,阚大伯就趁机推销百草堂的贵价伤药,主消肿的,主散瘀的,还有止痛的,都介绍个遍。
大汉不缺钱,刚刚也被阚容的本事吓到了,现在就被阚大伯哄得一愣一愣的,很快就掏兜付钱了,拎着一堆药就要走。
他临走前还对阚容爽朗一笑,邀请道:“之前是我无礼,冒犯了大夫你,若是以后再碰见,我必定请大夫你好好吃一顿。”别问他为什么不现在请,他现在刚伤好,就算吃好的能吃的也有限,他可不想看着别人吃自己流口水。
阚容矜持地点了点头,客套话嘛,应应也无妨。
倒是阚容的本事被围观的人看着了。一个大婶见阚容是个小姑娘,就搭话道:“大夫,你也是这百草堂的吗?”
阚容不好答这个问题,阚大伯就答道:“这不是我们百草堂的,但是这个大夫暂时会在我们百草堂,和我们百草堂的大夫互相学习。过段时间这个大夫就要去别的地方了,若想让这个大夫治的,就尽快。”
大婶飞快地跑走了,她的女儿有些带下病,不好让百草堂的人看,刚好来了个女神医,正好去看看。
周围也有些家中有女人女儿的也意动了,准备把人送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