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承弼看过卷子后,断定俩人都答得不错,应该能中榜。
向松随彭杭回了彭家,一进门就看见彭和昌喜气洋洋地走过来对二人说这个消息。
“冯先生说你们中榜都没什么问题。特别是松哥儿,冯先生说没准能拿个案首。”彭和昌是高兴的,可脸色有些复杂。向松一开始什么样子他知道,他读书时间没彭杭早,甚至一直在搞一些他觉得浪费时间的东西,结果还学得那么好。
“耶!”彭杭高兴地蹦起来。对比起向松只是微微一笑,他的高兴要外放很多。
彭和昌不免有些气闷,说道:“又不是你案首,你耶个什么劲。”
彭杭有些抓不着头脑:“我知道我答得没向松好,他得榜首总好过别人得榜首吧。如果他是榜首我还能争个第二,他不得榜首那我第二都没得争。”
彭和昌噎了噎,觉得这道理好像是这个道理,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向松把这件事告诉家里人,三娘和向正都坚信向松能考中,并不感觉到意外。
府里的下人虽然老是听栓子几个总说小少爷聪慧,但是也不知道向松他读书厉害到什么程度,听到连学堂的先生都说是能拿案首的成绩,纷纷为主家还有即将到来的双倍月钱高兴。
成绩出来要十天,府里的下人出去采购的时候,都会顺便在县衙门口瞄两眼,看看榜单有没有贴出来。
二月县试,四月府试,中间隔得时间不远,是万般不可松懈。
他很好心地去提醒了彭家的人要督促彭杭复习了。
彭杭拿着书,用幽怨的眼睛瞄他:“你说你紧张什么,玩到放榜再学不行吗?”
向松用一种没得商量的姿态回答道:“你玩到放榜心就散了。心散了到时候书会看不下去,你接下来一段时间会更辛苦,你确定要继续玩吗?”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我不玩了还不行吗?”彭杭知道向松是为他好,但还是嘟嘟囔囔的,“先生都没你严厉。”
向松失笑,他其实是有点儿把彭杭当作幼崽养的,自然不想他不好。
向松除了考完试那半天玩了会,第二天还是继续在家自学,有时候去一去学堂。
他不是天天去,他平时读书的时候遇到不懂的问题都会记下来,到一定量的时候再去找先生。毕竟先生是要上课的,并不那么有空。
他这次去,先生们刚好都没空,有空的几个都病了。
冯承弼赶着要去给丙班上课,随意指道:“你去那,那有个你的学兄,他会给你解答。”
向松现在是甲班的学生,按理说他的学兄应该早就不在这个学堂了,他有些好奇这个能解答他问题的学兄是谁。
没想到一碰面,居然是个熟人。
这翩翩少年目若朗星,瞳如点漆,肤色白皙,唇红齿白,是之前仅见一面就把向松迷住的申嘉树。
向松见到美人,眼睛都亮起来了,赶紧行礼问好:“申学兄,我是甲班学子向松,冯先生说若你有空,我可以来向你请教问题。”
申嘉树被向松眼里毫不掩饰的惊艳小小取悦了一下,问道:“你认识我?”
向松的眼睛持续发亮,恭敬地答道:“在学堂总会听见学兄的名字和事迹,而且在学兄考到县试案首的时候见过学兄,学兄的气度实在令人心折。”
申嘉树对向松笑了笑,说道:“向学弟,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虽然美人好看,可始终没有学习重要,向松很快就收起观赏美人的心思,把他写下来的问题一项项问下来。
申嘉树先是觉得向松变脸之快很是罕见,上一秒还在突突突地放彩虹屁,下一秒就认真学习了起来。
但是随着他问的问题越来越深入后,申嘉树越来越觉得面前的这个小少年不简单。首先是基本功非常扎实,而且思维活跃,少有跟不上的地方,有些时候还会在一些问题上提出一些他从未想过的角度。
俩人不知不觉地连续说了一个半时辰,停下来突然觉得十分口渴。
在等待茶水的间隙,申嘉树问向松:“你现在是考到哪一步了。”
“刚刚考完县试,成绩还未出来。”向松如实回答道。
申嘉树微微颔首:“以你之才,县试一定会中榜。”他未尽之言是,如果向松和他是一届考生,这案首不一定是他申嘉树的呢。
向松冲他笑了笑,道谢道:“今天请教学兄,实在受益良多,只是占了学兄很多时间,实在不好意思。”
申嘉树也道:“不必如此客气,今天交流,我已视学弟为友,今日对话,于我也有所收获。”
俩人一边喝茶一边聊了聊家常,向松才知道申嘉树年仅十八就中了举,现在还在西口县是因为他家人病重,他不得不留在家中侍疾,学堂因人手不足找他帮忙,他就来学堂帮忙处理事务赚个药钱。
申嘉树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还是有些难过的情绪流淌在眼里。
“要是我在学堂时也有学兄讲课就好了,一定会学得更好。”向松感叹道,脸上是夸张的遗憾表情。
果然申嘉树被向松逗笑了,用手中卷起的纸张轻拍了向松的头:“你这促狭鬼,先生们都很博学,哪里是我能比得上的。”
向松狡黠地对他眨了眨眼睛:“可是学兄真的很好看啊,好看的人总是有很多人愿意听他说话的。学兄的话就很容易被人听进去。”
申嘉树眼里的盛满了笑意,他是第一次见到向松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