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对敌了一刻钟,男人就觉察到不对的地方。
哑巴男手劲极大,他每抗住一次攻击,力气就被削减几分。他现在的招数已经有乱的迹象了,可哑巴男却是每一下的力度都差不多的,现在也没有疲累的迹象。
妹妹她没休息好,虽然吃了点东西饱腹,但她仍很虚弱,更别说她的武功本就不如两个侍女和哥哥的,如果贸然出手,只会乱了三人的节奏,造成不必要的风险。
她只能盯着哑巴男的动作,看看能否看出对方的漏洞来,可是她却看见哑巴男一寸一寸地近了她哥哥的身。
不好,他们不敌对面三人。
待男人的动作开始乱了后,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取下腰间的一个布袋,将其打开,是好几十根针,针尖还冒着幽幽蓝光。
她悄声将针藏在指尖,静待时机。
像是这六人的交手,一息之间可交换好几招了,人的走位更是常常变换,若是贸然出针,真不知道是对敌还是给自己添乱了。
己方的三人渐渐带伤,或轻或重,身上都留了十几道伤口。
男人的武功是最好的,可和他对敌的哑巴男也是最强的。
哑巴男稳稳地挥刀,让男人步步后退,连着几十个照面都无法进攻,还被他划破小臂,那处伤口几可见骨。
突然,侍女的剑被一个哑巴男震断,哑巴男也找准机会,变削为刺,将要向下发力。
妹妹将早就安置好的针用指尖轻巧弹出,直奔那哑巴男的下三路去。
哑巴男只觉得一阵剧痛从下身传来,手也不由得松了一松。
侍女震惊地看着哑巴男脸上难掩的痛色,将他手里的短刀一下挑开,用短剑插入哑巴男的腹部。
一号哑巴男失去了机动能力。
接下来侍女赶去男人那,二对一,一个用脚直蹬对方的腿,一个趁机攻击,二号哑巴男一下失去重心,被男人一剑刺死。
三对一就更没有悬念了。三号哑巴男被三把剑同时插中心脏而死。
两个侍女却是放松下来,其中对敌一号哑巴男的侍女还告诉男人妹妹会用毒针的事。
男人惊奇地看了一眼妹妹,往一号哑巴男处走去。
他挑开男人的裤子,看着男人的下身隐隐发黑,不由得“嘶”了一声。作为男人,他太知道这处伤多致命了。
他转头笑话妹妹:“哥哥怎么还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本事?瞒得也太严实了。”
“这个嘛,我这不是……”妹妹看见一号哑巴男突然攥紧丢在一旁的短刀,直指男人腹部,惊叫出声,“哥!”。
男人也听到了动静,猛地往后一蹬,本该插中男人腹部的刀只扎到侧腰处,且插得没那么深了。
没等三人反击,哑巴男嘴里咬破什么东西,然后头就偏到一边,没了生息。
对敌刚刚那个哑巴男的侍女看见这个场景,扑通一下跪下来,她实在是没想到对方还能使出这么一招,是她的失职差点害了主人。
男人摇摇手,身子一歪,靠在一旁的老树上,示意妹妹给他包扎,然后对她说道:“无妨,那人会隐匿自己的呼吸,就连我也没听出他还活着,我不怪你,快起来吧。”
侍女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然后往三个哑巴男处走去,一人在心脏上插几十刀才算完。
男人的伤口不断地涌出血来,妹妹撒完药粉,将包裹里一件干净的衣服撕开,稍稍用力压住拿出伤口。
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失血过多,男人的口唇逐渐变白。
妹妹看见他这个样子,抿了抿嘴,对他轻声说道:“哥,你要是疼就出声,我不笑话你。”
男人摇摇头,只是从他额头冒出的冷汗出卖了他:“我们快赶路吧,离西口县也不远了。”
妹妹把男人给背起来,两个侍女争着要背,可两个侍女都负了伤,就拒绝了。
几人继续赶路,男人见妹妹心情有些不好,就逗她讲话:“妹啊,你啥时候学的毒啊。”
妹妹也无意瞒着他,老实交代了:“是前些年遇到一个和尚,他给我一本书,我照着研究的,不算正经师傅。”
“怪不得我不知道呢,也是,让庄子里的人知道你不正经学武,倒是跑去学这有的没的,肯定被罚。”男人强打精神回道。
妹妹苦笑着说道:“现在也没有人罚咱们了。”
男人没有说话。
妹妹又说了几句话,可男人没有回应了。
妹妹摸了摸男人的双手,发现手的温度变冷了些,不是正常的温度。
她喊两个侍女停下:“等一下,哥哥他不好了。”
男人已经晕了过去,面色也很是不好。
侍女也露出焦急之色,说道:“西口县虽到了,可鹤水寺在山上,以我们现在的脚程。还得再走一个时辰啊。”
现在天已经黑了,天黑路滑,说一个时辰也是往好了说的。
妹妹咬了咬牙,对着侍女说:“敲门吧。”
这样可是有暴露的风险,侍女有些迟疑。
“还等什么,快敲啊。”
侍女不敢再拖,“咚咚”地敲起门来。
吴棋正在向宅正门附近守着,听见外面有人敲门,马上就开了门,结果看见四个老弱病残。
他没有把人放进来,而是严肃地问道:“你们想要做什么。”对面的人有三个身上都是带伤的,一看就是江湖人,江湖人也有好有坏,他可不敢随便让人进门。
两个侍女弯下腰,行了一礼:“我们想要借贵宅处理一下伤口,如果方便能否借我们些热水,我们可以用钱买,价钱随你们开。”
吴棋不知道怎么处理,只好叫吴书去告诉主家一声,让他们定夺。
程三娘和向松都在屋里忙活自己的事,就向正一个比较闲,他就随着吴书出来看看。
结果,向正刚看见他们,就认出两个侍女来:“是你们啊,你们咋成这样了。”他对这个吓到自己的两个侍女印象深刻,她们可差点把自己砍了,但是看样子,她们像是被人砍了。
他看了看妹妹背上的男人,这不就是走路没声的那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