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秋怀的店铺很快就开起来了。一家成衣店的老板急着出手,被秋娘的人捡漏了。大概收拾了两三天就开张了。
店铺的位置很好,离闹市有段距离,不算太贵,程三娘手里的闲钱刚好能买进,人流量也不小。
秋怀香水铺里面的布置按照向松的喜好,尽量简洁,这样才能体现高级感。
程三娘目前只研究出了一款香水,取名叫“甜水巷”。
这款“甜水巷”是由木兰,佛手,菩提树花为初调,茉莉,丁香叶和桃花为中调,基调是檀香。
程三娘只是把香水做出来了,宣传的事情是由向松负责的。
秋怀开业第一天,向松就按照现代的习惯,给店铺门口安排了四个大花篮。花篮里的花是绢花,因为怕真花的花香会扰乱了香水的味道。花的颜色是以紫色调为主,和室内的装饰形成了呼应。
外面已经有人探头探脑地往里瞄,但是他们只看见一张桌子和一个盒子。
“这是卖什么的?”
“好像是卖香水的。”
“就是最近我家婆娘买的那些?怎的又开了一家店,店里啥也没有啊。”
秋娘听着周围人的议论,没有说话,这款香水的受众不是这群人。
不一会,余从露带着一群夫人来了店中。她拿着一把团扇,遮着并不猛烈的太阳,恰好“不经意地”露出了一节手腕,手腕上是她新得的翡翠镯子,镯子成色极好。
“哎呀,也不知道这新开的店铺,会有什么惊喜,要是没什么好玩意,我可扭头就走了。”余从露一路埋怨着一路慢慢走来,似乎这样才能显得她的尊贵。
秋娘亲自迎接余从露,用热情的微笑接待各位夫人们。
夫人们在不大的店里走了一圈,一齐看向中间的桌子。其中一个夫人怒了:“你们秋怀就只有一个盒子?那叫我们看什么?”
秋娘在之前已经预想过这种情况,示意各位看向中间的盒子。
香水装在一个瓷瓶里,瓷瓶上画着一个女人纤细的背影。盒子上有甜水巷三个字,盒子里还有一个像册子一样的东西。包装好看的东西,很能唬人。
秋娘把浸了香水的纸片给各位夫人闻。各位夫人能闻出来,这次的香水比在余从露家买的还要好。懂行的夫人们眼睛更是亮得不行。
余从露装作一般般满意地问道:“多少银子?”
秋娘的微笑没变,说道:“一百两银子一盒。”
此话一处,各位夫人都不淡定了。
“什么?一百两?就这么一小瓶?”
“你们秋怀想赚钱想疯了吗?”
不怪各位夫人心情不愉快,一百两银子确实很贵。在向家还穷的时候,一两银子就是他们半年的口粮了。
秋娘也不惧各位夫人的质疑,她点了其中一个看起来艺术气息较浓的夫人,请到:“可否请夫人读一下在我们‘甜水巷’香水旁边的这个册子。”
那位夫人身在书香世家,当然是识字的,她答应下来,缓缓地念着纸上的故事。
故事写的是一个高门宅院的夫人因为和丈夫离心,两人和离。夫人和离后,娘家觉得夫人丢人,只给她甜水巷里的一个小宅子,再不认她,让她自生自灭。这个夫人在悲伤过后自强自立,开始做生意,经历万难之后成为皇商的故事。
故事向松写得跌宕起伏,夫人自立自强的韧劲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个时代的话本大多都是男子写的,市面上基本上都是书生爱上高门女子的故事,很少以女子为视角的故事,更别说这个结局是夫人们都没见过的。
那位读故事的夫人读完后,脸色复杂,叹道:“这位夫人,真是令人敬佩。”
也有夫人不屑地说道:“她是官宦女子,竟然跑去行商,于理不合。”
当然更多的夫人持支持意见:“难不成要饿死在那甜水巷吗?”
秋娘看各位夫人争执的场面,心里想起她问向松的话:“这个故事貌似不太受男子喜欢,要不要改?”
向松是这么回答的:“秋怀面对的是夫人们,不是所有人,不需要所有人都喜欢它。这个故事对夫人们来说一定有带入感,有话题,有矛盾,这个香水才能成功推出。夫人们在讨论这个故事的时候,一定会聊到这款香水。”
“……而且,我希望能改变,哪怕是一点点就好。”向松的后半句话说的很模糊,但是秋娘看到他的表情,自觉不再问下去。
有一部分夫人因为敬佩故事里的主人公的为人,马上掏钱买了。一百两虽然贵,很多夫人随手还是能掏出来的。有些夫人则是觉得这个包装太适合送人,而且又是新奇玩意顺手买的,还要一些互相斗气的夫人甚至买了好几盒。
不管怎么样,秋怀的第一天营业是成功的。秋娘数钱的时候,脸差点没笑歪。
“老板,香水什么时候上新?”满载而归的夫人们不忘问道。
“一个季度一瓶。”秋娘答道。这不仅是饥饿营销,更是因为花季的问题。用当季的花会更新鲜,更好找。
在秋娘意料之外的是,秋怀不只是只有第一天生意好,第二第三天很多听到消息的夫人也来凑热闹,到了一周后,居然有别的县的夫人赶来看香水。
秋娘还雇了一个声音好听的姑娘,去茶馆学了一番茶馆说书人的技巧,让她专门在秋怀里讲故事。
就一个月,买秋怀的铺子钱就被赚回来了,这疯狂程度让程三娘惊喜交集。
“甜水巷”的礼盒兜兜转转,送到了一位全宣朝数一数二尊贵的女人手上。她听说过秋怀这个铺子,就让下人把盒子送到她的手上。
她读着册子上的故事,说道:“现在东京城真是多了很多新鲜的玩意,我也应该多出去走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