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从露喜欢去各种各样的花会和踏春活动,次次都要着不一样的衣裙。她穿着也很讲究,不仅要看季节和心情,连身上的香味都要和衣裙的风格相匹配。
余从露今天就准备去一个花会,她闻着新得的香水,突然灵感爆发,对着小芹说道:“寻那套水红色的来。”
小芹应了句是,去找那套水红色的套裙来,心里想着太太今天心情着实不错。
余从露之前在千金坊就把这裙子买回来了,但是一直不穿,要么就是嫌天太阴了,要么就是说心情不好,别糟蹋了那么好的裙子。
余从露穿上裙子后,笑眯了眼,对着铜镜摆弄了几个姿势,还不时地问:“怎么样,我穿这个是不是很显白。”
小芹都习惯了余从露突然的自恋,没有回答,因为她知道余从露现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听不见她的应答。
等快出门时,余从露才在袖口、领口和腰上喷了一些香水。然后她扇了扇,发现香味刚刚好,不浓不淡,满意地点点头,领着小芹出门去了。
这场花会是一个五品官的夫人办的,她家需要尹家帮忙,就匆忙打听了一下,知道这尹家夫人余从露最是爱热闹,就赶紧办了个花会。
参加花会的属余从露身份最高,而且都是同龄的夫人们,最是有话题。
余从露正被夫人们捧得舒坦极了。
“哎呀尹夫人,你的这件衣服衬得你跟个未出嫁的小姑娘似的。”
“尹夫人呀,你平时抹的什么香膏啊,怎么皮肤可以如此嫩滑。”
余从露笑得很羞涩,佯装谦虚道:“哪里哪里,诸位都很美,可比我美多了。”
小芹在旁边放空自己,这么没营养的话太太身边的人几乎天天在说,太太却从没厌倦。
余从露耳朵尖,听见一句夸她身上香味的。
“夫人身上好香,似百花清新。”
余从露马上往那个夸她身上香味的夫人方向走,和煦地问那位夫人:“你刚刚在说什么?”
那位夫人只是个小官家眷,突然被余从露点了出来,还有些慌乱,不知是哪里有错,但是她思索片刻,觉得自己的话应该不会冒犯到这位尹夫人,便又说了一遍:“我说夫人身上的香很好闻,以前似乎并没闻到过,不知是不是东京城的新鲜玩意。”
余从露笑道:“哪里是这东京城里的,是小芹在宜府那边给我搜罗的。唉,那宜府啊地方虽小,但是居然也有我们能看得上眼的,还挺不容易的。”
夫人都认真品了品余从露身上的香,余从露也乐得给她们闻,主动抬起袖子给夫人们闻了一圈。
夫人们果真对这个香很是好奇,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还问她要包装看看。
余从露可不能拿出来,她专门把香水留在尹家的,如果她现在掏出来不就显得很稀罕这个东西了吗?要人家稀罕她不稀罕,这才显得她看过的好东西多呢。
她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邀请夫人们:“这有何难,过两天我邀请你们来赏家里新购得的牡丹,到时候我再拿出来给各位看看。”
余从露再一次被各位夫人铺天盖地的夸赞她大方的赞美声包围了。
阿南去福昌楼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帮哲茂理一理账,再讨论一下福昌楼准备推出什么菜色之类的。
哲茂想和向家多打好关系,自然让阿南参与得多了些。
福昌楼每个季度的菜色都要变动。哲茂不满足于沿用以前的菜色,这样显不出他的能力,只好让阿南也帮忙想想。当然他实际求助的不是阿南,是阿南背后的向家,只消阿南在向家人面前提一提,说不定就有什么绝妙的创意。
但是他没估计到阿南想要自己处理福昌楼事情的决心,他没有告诉向家人,只是自己慢慢地想。
阿南想了两天,几个方案在他心里冒出来,又被他一个个否决了。可行的方案没有新意,有新意的方案没有可行性。他不仅焦虑,还着急,和哲茂约定的时间要到了,他愣是没有好主意,晚上睡觉都没睡好,白天就顶着个大黑眼圈。
平才倒是过来问了几声需不需要帮忙,但是阿南觉得自己不比平才差,凭什么他管的时候福昌楼就显得那么容易,到他手里就那么不顺利。
阿南一个字都没有透露,只说这几天账目有些多,有些累才导致脸色不好。
平才信了,乍然那么忙确实容易适应不来。
阿南想出去散散心。
老疤看见阿南脸色这么差,想着是不是之前那封信有作用了。但是他心里嘀咕着这向家心也太大了,怎么还留着阿南呢。
他好奇,就又凑了上去,主动寒暄道:“哎,是你啊。”
阿南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直接忽略他,随意应了一声:“嗯。”
老疤看他萎靡不振的样子,不禁打听道:“你脸色那么差,被主家骂了?”
阿南奇怪地看了老疤一眼,这家伙怎么现在显得那么关心他的样子,不过他也不想让人误会向家人,就解释道:“是我在想事,我主家对我好着呢,瞎说啥呢。”说罢他大步往前走,没有再理老疤了。
老疤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他可是亲自看见有人把他写的纸条拿了进去,难道被阿南的朋友截了吗?向家人是一点都没看到?
他琢磨着要不要再递一次纸条,这次一定递到向家人手上。
向松最近除了去学堂,剩下的时间都带着流云。流云慢慢也没有以前那么怕生的模样,也知道向松是个比较宽松的主子。
丁婆子也很惦记着流云,每天在流云休息的时候都会问他今天有没有被向松为难,向松喜不喜欢他。
流云笑着对丁婆子说道:“小少爷是个很好的人,他从来没有对我发过脾气。”
丁婆子呼了一口气,放松下来,然后又似想到了什么,摸着流云眼睛的伤疤叹道:“我们做下人的,都是看主子的意思行事,有的时候是选不了的。我这边的夫人人也好,小少爷好像也不错,看着是个聪明的,你可要好好伺候他。”
流云乖巧点头,说道:“我省得的。”
接下来的几天,流云干活就特别卖力,连向松都看出来了,笑着打趣:“小流云,你是不是有事求我,怎么那么卖力干活呀。”
流云有些小幽怨:“少爷,我比你还大一些呢。”他的确比向松大一两岁,不过向松可不把自己当小孩看。
向松觉得流云进步很大,起码敢跟他开玩笑了,就继续逗他道:“小流云,遇到什么事情了,说给少爷我听听,少爷帮你解决。”
流云撇撇嘴,说道:“才没有呢,我平时就是这么干活的。”
向松眨了眨眼睛,狡黠地笑道:“原来小流云是单纯想拍少爷我的马屁呀?”
流云哼哧哼哧地干活,不吭声了,算是默认了。
向松笑得打滚,这流云想讨好人用的方法还真的很朴实。他继续问道:“小流云,你以后想学文还是学武?”
流云把自己手上的活停下来,疑惑道:“我不是一直跟着少爷就好了吗?”
“你也看出来了,我平时穿衣吃饭什么的也不习惯用人,所以我想你要么学武功到时候保护我,要么学点本事到时候帮我处理事情。”向松觉得自己还挺怕死的,虽然现在向家还很小,但是到后来还是会坐大的,到时候会武功的下人一定得招一点。
流云脸红红的,眼睛亮亮的,有些不好意思道:“少爷,我其实耳朵很好使。”
向松来了兴趣,立即做了个实验测试流云的耳朵究竟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