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学了,向松把今天做的笔记塞给彭杭。
彭杭愣了,问道:“你把笔记本给我干嘛。”
向松笑得很欠:“今天生一天的气了,没好好听课吧?我把我的笔记送你当作生日礼物咯。”说完,他就飞快地跑走了。
彭杭消化了一下向松的话,狠狠地磨了磨牙,大喊一声:“向松你找死啊!”然后就追着向松跑了。
向松一口气跑到了彭宅,还在门口等了彭杭一会,等彭杭快追上了就直接往里钻。
门子看见向松。笑呵呵地给向松开门,还叮嘱:“向少爷小心脚下,别摔倒了。”
彭杭也追进了彭宅,他问门子:“向松在哪个方向?”得到答案后,直往厅里走。
厅里有一个大盒子,上面绑着蝴蝶结。
向松不见踪影。
彭杭看见桌子上的盒子,傲娇地哼一声,大声地说道:“给我准备了礼物就直说嘛,干嘛捉弄我,我就知道你肯定记得我的生日。”他觉得向松就在周围看着他。
彭杭很期待地慢慢打开盒子,突然一个鬼脸从箱子里蹦出来,把彭杭吓得脑子都空了一瞬。但是这段时间向松在学堂捉弄他可不是白捉弄的,很快就缓过来了。
“向松,你在哪呢?给小爷我出来!”彭杭到处张望,势必要把向松好好地揍一顿。
这时从他的院子里传来了一些怪声,彭杭就往自己院子里去。
他的脚一踏进门口,突然耳朵旁传来一阵巨响。彭杭被吓得捂着耳朵蹲下,结果发现他的头上身上,都落下了七彩的纸片。
这可是向松自己研究出来的彩纸礼花炮,他小时候拆过几个,大概知道原理,在向家做的时候成功率只有一半,在彭家居然都成功了。
彭杭看见向松,激动地扑过去,挂在他身上就是一顿锤:“你搞什么?吓死我了。”
向松笑嘻嘻的,示意他看桌上的大盒子。
这个盒子和刚刚彭杭打开的盒子一模一样,彭杭瞬间就警惕了:“向松你去开。”
向松撇撇嘴:“你生日,我开你的礼物,你真有意思。”他顿了顿,继续阴阳怪气道,“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连礼物都不敢开吧。明明刚刚还在气我不给你礼物。”
彭杭被向松那贱贱的嘴脸气得半死,但是被向松拿捏住了性子,也只能硬着头皮开了,他一挑开箱子,就躲到向松身后,被向松笑得抬不起头来。
啥事没有,彭杭就看了一眼盒子里是什么。
盒子里是一个大约两磅的大蛋糕。彭杭走过去,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那个蛋糕上的小人,问道:“这小人是我吗?”连他都能很明显地看出来那个小人是他,因为太形象了。
向松就说:“不是你。”
彭杭立即把眼睛瞪大,伸手打了向松一下。
向松嬉皮笑脸地补充:“不是你还能是谁,你赶紧把蜡烛点上。”
旁边是向家定制的细根蜡烛。向松带着彭杭把六根蜡烛点上,给他唱生日歌,让彭杭许三个愿望。
彭杭很认真地许完,好奇地问道:“向松,你是跟谁学的唱这歌,怪里怪气的。”
“那肯定是智慧过人的我自己编的。”向松眨眨眼道。
向松让彭杭自己切蛋糕和分蛋糕,不让他假手他人,说是福气会被别人分掉。
彭杭这个小少爷哪里做过这种事情,但是他也很有兴致。一个蛋糕被他分得乱七八糟的。
彭和昌那头也收到了彭杭自己分的蛋糕,他试了一口,感叹道:“彭向记点心的味道不及这个蛋糕的十之一啊。”
秋娘那头,找了三十个捏着身契的心灵手巧爱干净的女人,跟着程三娘学做香精。三娘之前问过向松有没有更加快捷的方法,向松想了想确实是有,只是纯度肯定不如用专业器械弄的。
说来也简单,就是直接用锅来煮,然后上面留一个孔,连通管子,一个大型的蒸馏器就完成了。
三娘认真观察了那些女工干活的状态,从里面挑了几个作为她的班底,然后把小型蒸馏器分发给几人,专门用于程三娘的研究。
三娘打算把这些香水分成两批次卖,大规模制作的香水用于香水的推广,走中低档路线,价钱只是小贵,而程三娘的班底制作的香水,走高档路线。
第一批香水已经出来了,因为暂时还没有店面,就暂时由绣坊老板的店面来卖。
小芹在盯着绣坊,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个新产品,她买了一瓶,闻了闻,果真是好东西。
她盯了很久,绣坊里一个卖帕子都没有,她自觉查不出来了,就把香水带回去。虽然太太肯定会发脾气,那就希望太太能看在这瓶香水的份上原谅他吧。
时间一瞬又过去几个月,到了丰收的时候了。
林正卿专门来向家看向家的收割情况。他看了看别家的麦子和向家的麦子,感觉确实挺大的,但是还是要看真实的收割情况。
学堂里给所有学生都放假了,因为有些学生要回家帮忙干活。
林正卿看向家房间够多,就直接住在向家了。
他不是不信任向家会弄虚作假,只是这件事太过重要,他还是得亲眼看看。
向家五个劳动力,收起麦子来比别家快了不止一倍。向松还要求他们在日头最晒的时候不许劳作,以免中暑,每天涂向松提供的芦荟胶。
阿南最是臭美,每次挖芦荟胶都要挖一大勺,他向向松打听这东西是怎么做的,向松就是不说。还好空间里的东西每天都会填充,这盒芦荟胶怎么都不会用完,要不然都不够阿南一个人用的。
他们不仅每天要劳作,连功课都不能落下。向松为了体恤他们,特批他们可以躺着上课。这是向松曾经的梦想,他现在当老师了,也试着给几个学生圆梦。
结果上着上着课,平良的呼噜声就打得震天响,向松恼怒,让几人重新坐起来听。听说,那天晚上平良被打得很惨。
林正卿看着向家的念书声,心情也好了一些,也去给几人上了一堂课,向松也去听。林正卿当年可是二甲第七名呢,有真材实料的。
但是他给向松上课发现,这小子念书是真的猛,比他当年接受知识要快得多。教着教着,他就有一种错觉,是不是因为自己教书水平太好了,所以向松才接受得这么快。
几年后,林正卿无聊的时候,试过去找几个孩子教书,结果被气得半死,当然这是后话了。
向家地没几亩,很快就收完了,林正卿知道西口县的平均亩产是一石,向家的地则是三石三斗,这就很吓人了。当然就这还是保守预计,因为村子里有很多人来偷向家的麦子,要是加上被偷的那些,估计平均亩产会更高。
但是因为向松家的地是被几人精耕细作过的,地里没有一点杂草,这也是别家做不到的。
向松也不知道用肥料的用量,一直还挺保守的,如果经过实验后,这个亩产肯定能再上一个台阶。
林正卿一边问向正种田的细节,一边写着呈上公文。他激动得手都有些许发抖,若大宣朝的地都有这个亩产,无饥馑之患的愿望就能实现。
哪个当官的不想解决粮食的问题?连历代皇帝都很难解决粮食少的问题,要是在他手下解决这个问题,他就可青史留名,即使一辈子做小小县令,也死而无憾了。
他不在向家多停留了,让人把化肥和公文都递到东京城。
这道折子兜兜转转,被京城的林家人看见了。林正卿的二叔在户部任户部左侍郎,一听到家里传信说林正卿上了折,就第一时间拿来看。
他看折子的表情从凝重变得轻松,又从轻松变得不屑:“这道折子,就算给皇帝看了,皇帝都不会当真。那小子在那地方任县令,果然急了,急功近利起来。”
他把这个折子给截下了,他不会给林正卿任何机会再重现皇帝的眼前,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最好是让他在那个地方做到死。
林正卿收到消息的时候差点气疯了,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而且他是以个人名义上奏,根据规矩,在皇帝看之前是不会公开的,林家人真是大胆。
他又往上报了几次,都没什么水花。
林正卿恨恨地想:那我先让西口县种下,等我们这一片大丰收,我看你们林家人要如何瞒得住。到时候他一定好好参林家一本。
所幸因为杜县丞和史家的事,县衙里截留了很多银子。果然是灭门知府,破家县令,现在县衙要想做些什么都可以。林正卿还在暗戳戳打算着等钱不够了,再找个蛀虫抄抄家好了。
林正卿让人誊了公文贴到县衙门口和人流够多的地方,又开始重新下乡游说,推广肥料,弄得隔三岔五都有人来向家问东问西的。
向松不喜欢这种热闹的生活,跑去跟林正卿算账:“我不是说了这东西你自自己做完实验再推广吗?万一一些乡民不会用,用错了,半年的心血都白费了,你怎么担得起责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