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西屿拍了拍车窗,震得车窗有些晃动,高哥回头看看龙西屿,但察觉到龙西屿不善的眼神瞬间缩了回去,章恒抱着自己的小臂,歪斜的躺在座位上,龙西屿哈出一口气,把车窗内部的水汽拨开,看向外面的世界,一颗颗大树从眼前飞过,像是飞速逃离的旅人。
章恒的身体随着汽车的晃动而晃动,但依旧还是窝在角落里,龙西屿转头观察着章恒缩起来的样子,平静的闭上眼睛,耳边水珠滴落的声音清晰透彻,像是滴在空荡的心里,高哥悄悄打量着龙西屿的动作,然后转头看着眼前的雪地,长时间面对白色的雪地,让眼前的景象都变得模糊起来,高哥眨眨眼睛,继续向前开着。
龙西屿看看章恒手里的被子,看看自己后背的靠垫,疑惑的看看高哥,但看到高哥没注意,还是抱住垫子,学着章恒的动作,靠在角落里,歪着头看着章恒的睡相,慢慢闭上眼睛,高哥的呼吸变得清晰可闻起来,龙西屿默默的侧身,往角落里继续靠了靠。
后排两个人分别占据着两边,双手靠在中间的过道上,虽然有一个高耸的墩子,但两个人双脚靠在一起,距离也变得越来越近,高哥在后视镜里看着两个人随着汽车慢慢晃动,把速度降了下去,汽车在雪地里慢慢的行驶,在雪地上压出几道花纹,点缀着荒无人烟的雪原。
基地里,老人看着控制室的监控,上面的影像恰好是章恒和高哥结伴离开的画面,“干爹,我就说吧,这基地的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人,您还说龙西屿的本性不错,可是,你看看,连偷偷溜走的人都有,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老人拍拍莹莹的后腰,莹莹恰到好处的扭了扭,更加突出自己的身材,“好了,既然他们要走,我们也是拦不住的,况且我们也不能打扰到上面的意思,基地想要保存到最后也很难,我们来的目的你也很清楚。”“干爹,我就是看不惯嘛,还有龙西屿也离开了,就是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您好奇吗?”
老人的眼睛微眯,看着监视器,“怎么?你也想要和龙西屿争一争?龙西屿和你一样,从前都是干爹的宝贝,只是后来参加了改造的计划,现在的性格,真是大变,可惜了,本来还是能为上层培养一个顶尖的人才。”莹莹靠在老人身上,“干爹,您应该有后手吧?”
老人挑了挑眉毛,“哦?你还知道点什么?”莹莹笑脸相迎,“嘿嘿,干爹,我可是您女儿呢,知道一点线索应该不算越界吧?”老人伸出食指,轻轻勾着莹莹的鼻子,“呵呵,没想到,你还想知道点什么?”莹莹拦住老人的脖子,身体向上靠靠。
“嗯!真香,今天沐浴露的香味变了?”莹莹抬头仰首,“好闻吗?干爹多闻闻,是不是跟龙西屿那个臭臭的女人要好?”老人环住莹莹,“放心吧,我有的是手段,龙西屿在什么地方我也知道,参加改造的人哪有一个那么轻松离开的?当时的警告还能忘掉?”
汽车停在密林中,高哥打开车门下了车,看着周边白茫茫的雪地,“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真是不知道以后要向哪个方向去了。”高哥叉着腰,看着远处树干上休憩的小鸟,“啧啧啧,小鸟还自由自在的,我们这种流浪的人,怎么才有个家?”
在车里的章恒听着窗外的嗡嗡声,慢慢爬起来,看着身边的龙西屿,正要打开车门出去,看着龙西屿怀里抱着的靠垫,章恒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被子,这女人看来没什么经验,章恒拉开被子,盖在龙西屿身上,蹑手蹑脚的开门下车,看着叉着腰正神气的高哥。
蹲下来捏出一个雪球,站在高哥的身后,一下子塞了进去,高哥跳起来嚎叫一声,转身看到是章恒,“你手好了?还在这里跟我闹着玩?”章恒甩了甩手腕,“好多了,那个药膏本来就是专门用来治疗骨折的,虽然材料是简陋了点,效果还是不错的。”
高哥掀开衣服,打散衣服里面的雪地,“好吧好吧,你高兴就好,反正我是不喜欢那么粘稠的东西,怎么醒了?”章恒睁大眼睛,“你不是在抱怨吗?我下来看看,顺便接手让你休息休息。”高哥指着章恒的手腕,“就这样,你还想着替我的位置?身残志坚?”
章恒晃了晃手腕,“那又怎么样?单手开车的事情,又不是没做过,你还能怎么样我?回去基地举报我?”高哥回头看看龙西屿,“啧,那家伙就这么跟着我们,你有什么办法给她撵回去?”龙西屿猛的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的两人,等待着章恒的回答。
“啊?她都跟出来了,你还和她计较什么?又不是她打的你,到时候给松井惠子那女人打回来就是了。”高哥往章恒旁边凑凑,“不是我说你,龙西屿是什么人?你自己不知道?那现在她逃出来了,可就是基地的通缉犯了,通缉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章恒回头看看车里,龙西屿还是侧着头倒在座位上,高哥跟着章恒的目光,看看车里的龙西屿,“她没醒,你担心什么?”章恒笑笑,看着身边的高哥,“想太多了,你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都能活着,我知道的,高哥的本事我也是知道的。”高哥瘪着嘴,看看章恒一脸的笑,“行,你说的对,高哥什么本事没有,就是命大。”
章恒点点头,“走吧,我开车,你坐后面。”高哥打开后车门,看着里面横躺的龙西屿,“这,老弟,我还是坐前面,后排这也进不了人。”高哥绕了一圈,坐上副驾驶的位置,章恒回头看看躺好的龙西屿,微微一笑,目光在龙西屿的身上绕了一圈。
高哥看着章恒的动作,“干什么呢?你不害怕她回头给你一个头槌?”章恒看看方向盘,“走,说这么多,你是真不害怕她醒过来打你。”高哥抱住自己的肩膀,靠在座位上,“不说了,睡一会儿,你好好开,别再弄个晃荡的东西。”“好好好,我知道了。”
高哥不一会就睡着了,打着响亮的呼噜,章恒扭头看看高哥,“啧,还说自己不困,快睡成猪了。”响亮的呼噜声绕在车厢里,章恒稳稳的踩着油门,后排龙西屿捂住自己的耳朵,在后排晃来晃去,“忍不住了?还在后面装睡,自己找事。”
龙西屿坐起来,看着章恒,“你早就知道我没睡着了?那你怎么不喊我?”“嘘,小点声,一会儿带你看个好看的东西。”龙西屿抱住章恒身后的座椅,“什么东西?我还没怎么出来过呢。”章恒往前移了移,龙西屿的长发落在脖子上,跟挠痒痒似的。
龙西屿慢慢靠在坐背上,“还没到吗?有什么好东西?”章恒一转弯,绕过几颗大树,指着侧面的雪地,“看看吧,是不是没见过?”龙西屿仔细的分辨着雪地里的景象,“那个是什么?向四周发散的东西,以前怎么没在基地见过?”“雪地极光,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