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色的火焰冲天而起,冗长的咏唱自深处传出。
那既是他的底牌,亦是他一生的缩影。
“Iamtheboneofmysword(身为剑所天成)”
“steelismybody(钢铁为身),andfireismyblood(而烈焰为血)”
“Ihavecreatedoverathousandblades(手制之剑已达千余)”
“UnknowntoDeath(不为死所知)”
“NorknowntoLife(亦不为生所知)”
“Havewithstoodpaintocreatemanyweapons(曾承受痛苦创造诸多武器)”
“Yet,thosehandswillneverholdanything(然而,留下的只有虚无)”
“SoasIpray(故如我祈求)——【UnlimitedBladeWorks】(无限剑制)!”
咒语落下,幽蓝色的火焰瞬间暴涨,并转变为赤红。
黄沙高高扬起,遮盖了天空与大地,与沉重的黄云相接。
在那可望而不可及的天际,一个个巨大的齿轮正缓慢地转动着,这异样的风景令此地的氛围显得十分的压抑。
荒芜的沙丘之上,短剑、锈剑,几乎是占满了这整片空间,视野所见的范围以内,只有漫天的黄沙和无数的刀剑,但除此以外……这里就什么都不存在了。
“这!这是!固有结界!”
远坂凛因为过度的惊讶导致有些许的破音。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利于剑丘之上的Archer,大声询问道:“你不是Archer吗?为什么拥有固有结界啊!”
将自己的心象世界投影到现实当中,改写这一片空间的法则,这就是魔术的顶点,最接近【魔法】的大魔术——固有结界。
“这就是卫宫士郎的心象投影,也是卫宫士郎这个人终将面对的终局,一个除了荒芜与死寂以外一无所有的世界。”
“看到这样的世界,你还能坚信你的理想是正确的吗?”
Archer凝视着卫宫士郎,一步一步从沙丘上走下。
“我就是你的理想,是卫宫士郎这个存在的未来,所以你绝对没有赢过我的可能。”
……
爱因兹贝伦城堡中,科赖恩抱着间桐樱,与伊莉雅向着大堂的方向赶去。
“嗯?奇怪。”
科赖恩眉头微微一挑,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
“怎么了,Berserker?”
伊莉雅扭头看向科赖恩,疑惑出声。
而科赖恩却并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一时半会儿。
“刚才,空气中的魔力沸腾了一会儿,然后,原本一直持续着的刀剑声音,现在却消失了。”
伊莉雅歪了歪小脑袋。
“难道是士郎那边结束了?那,士郎赢了吗?”
“情况有些不大对,刚才那魔力的波动不像是卫宫士郎他们所发出来的,我也无法进行判断……”
科赖恩沉吟了片刻,然后看向了伊莉雅:“无论发生了什么,等我们到达那里应该就知道了,但也不确定会不会有什么隐藏的敌人出现,所以,请Master(御主)时刻待在我身边,不要离我太远了。”
虽然现在似乎一切都很顺利,但那个叫做吉尔伽美什的危险存在还没有出现,他就犹如高悬于众人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令科赖恩不得不时刻绷紧神经。
“知道了。”
虽然在平时,伊莉雅总是非常调皮,时不时就会和科赖恩和塞拉她们唱唱反调什么的,但在战场上,她还是会稍稍收敛一下的。
“Berserker……”
“怎么了?”
伊莉雅似乎有些犹豫,直到科赖恩回问一句,她才似是疑惑似是担忧地问道。
“你说……士郎他……有可能赢吗?”
科赖恩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瞥了一眼伊莉雅,迟疑了片刻,回答道。
“以普遍理性而论……没有。”
听到科赖恩的回答,伊莉雅下意识地“欸?”了一声。
“在没有外力相助的情况下,卫宫无论是在战斗经验、身体机能还是武器装备都是被对方全方面碾压,若是真的打起来,卫宫几乎不存在赢的可能性。”
科赖恩用平淡的语气向伊莉雅分析了一下,而伊莉雅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非常正确。
可如果这样的话……
“那为什么,Berserker还会同意卫宫士郎单挑的请求呢?”
科赖恩点了点头。
“对呀,为什么呢?”
科赖恩反问了一句。
伊莉雅眉头微跳。
“我是在问你为什么!你反问我一句是什么意思!”
伊莉雅跳了起来,然后……一拳打在了科赖恩的腰上。
“小心点,别摔了,还有,你差点害的我把人家甩出去。”
虽然是这么说,但伊莉雅的一拳根本就不可能伤到科赖恩,科赖恩也只是这么一说,想让伊莉雅消消气而已。
“原因嘛……其实很简单。”语气再次回归平静,科赖恩淡淡地解释道:“因为我觉得卫宫能赢,所以我就让他去了。”
听到这,伊莉雅有些摸不清头脑。
“你刚才不是说士郎会输吗?怎么现在又说他会赢了?”
科赖恩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对于能够影响战局的所有可控因素进行统计、整理,在以此为依据进行合理的推算,最后判断卫宫的胜率近乎为零,但是,我那毫无依据的直觉却认为,他能赢。”
“几天前,在我与他进行对练的时候,看着他那瘦弱的身影在我的杀势之下,撑着自己早已疲惫不堪的身躯,一次又一次地从地面上爬起,一次又一次地举剑向我发起进攻……”
“当他站在我的面前,眼神毫不避让地直视着我,坚毅地与我对视着的那一刻,我就突然觉得:他能赢。”
“因为啊……这是那个Archer,在与我战斗的时候……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
黄沙漫天,日暮西垂。
手握双刃的Archer伫立在剑丘之巅,冷漠的目光注视着下方的狼狈身影。
此时的卫宫士郎,状态非常不乐观。
呼吸频率已经彻底紊乱,原本白净的衬衫也被鲜血与黄沙侵染,大大小小的伤口出现在他的身体上,体力也早已见底。
“明知不敌我的情况下,依旧还出现在此处的这份愚蠢,毕生都被理想的囚笼所束缚,没有自我意志的冒牌货,你明白这就是你自己的真面目了吗?”
“仅仅因为想救就去救,说到底作为感情来讲就是错误的,作为人类产生故障的你,是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的赝品,这样的东西没有活下去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