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不是狗庙的人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骗到人?”
林小婉和李秋默未走多远,身后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与尔等无关,走开!”
三名少年一扫刚才的颓废,起身,握拳,双目中几欲喷火,大有一言不和就开干的架式。
“呜呜,,,,”
两头猎犬闻声而起,咧嘴低吼,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来者是六名青年,二十出头,全作仆人打扮。
为首的一人戴顶小毡帽,小眼睛,圆脸,五官歪斜,一副凶相,他无视对面少年的怒火,傲慢地说道:
“哼哼,狗庙都快塌了,你们这帮没爹没娘的东西很快就要无家可归,还神气个屁!我家公子心善,给你们指一条活路,叫我来问问,你们家的狗卖是不卖?”
“滚!”
三名少年似是不想与他废话,齐唰唰地上前一步,身边的猎犬也作出扑击的姿势。
戴毡帽的少年看了看那两头猎犬,眼神中透着阴冷,嘴角冷笑,不再说话。
他的一名同伴突然惊叹道:“咦,这狗真肥啊!”
说罢,这人作死一般,伸手去摸两头猎犬的狗头。
“汪呜,,,”
两头猎犬骤然发难,齐齐猛扑,将此人扑到在地,张口朝他的喉咙咬去。
这人怪叫一声,忙用手臂护住喉咙。
猎犬死死咬中他的两只手臂,痛得那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戴毡帽的青年与他的同伴一起出手,好半天才将那人从狗嘴中抢了出来,两只衣袖已被撕咬掉大半儿。
这伙人跑到十丈外停下,一个个气喘吁吁,盯着两头大狗,心有不甘,却又不敢上前招惹。
三名少年也唤回了猎犬,脸上露出鄙夷之态。
这六人是迎月楼的下人,迎月楼的食材全部来自猎户的山货,在清平镇甚至星元城都有些名气,每天慕名而来的食客络绎不绝。
迎月楼有一道名菜,主材是狗肉,但却以狗庙的狗肉最受欢迎。
狗庙里的人爱狗如命,当狗是自己的伙伴,自然是不肯卖的。
迎月楼的人买不到,便常用些下三滥的手法,或偷或抢或骗,总之坑杀了不少狗庙的狗。
双方早已势同水火。
迎月楼的人想要长期赚钱,就必须要有稳定的狗肉供应,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逼对方答应为自己养狗。
“快把我放下来,快看,有人要打架,有热闹瞧了。”
李秋默顾不得羞耻,指着林小婉的身后喊道。
林小婉果然停下,转身一看,瞧见三名少年正在和一伙人对持,似乎随时要打起来,已经惊动附近不少人,
她脸色一变,抱着李秋默走得更快了。
三名少年中的一人说道:“我家的猎犬也是你们能摸的?这次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教训,下次再敢放肆,定要我家赛金刚咬断你的腿。”
“呵呵,小畜牲,别得意的太早了。”
戴毡帽的年轻人眯着小眼睛,嘴角勾勒出一个自认为很残忍的弧度,扭头给刚才被猎犬咬断衣袖的同伴使了个眼色。
这人之前还是一副惊魂未定,凄凄惨惨的模样,现在脸色一沉,再无半点惊慌,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一片类似竹片的东西,凑到嘴边吹响。
“呜哇,,,,,,呜哇,,,,,”
声音刺耳尖锐,周围听到声音的人,不由得眉头直皱,许多人捂住了耳朵。
“汪汪!”
随着一声高亢的犬吠,接着便是旁人的惊呼声,还夹杂着少年的惨叫。
正在快步行走的林小婉听到惨叫声突然停下,回头再看,脸上露出惊恐错愕的表情。
李秋默同样大吃一惊,
那两头猎犬不知为何,像发了疯一样,正在撕咬二名少年,痛得二人发出一声声惨叫。
第三名少年口中高呼“赛金刚,住口!”
伸手去拉开猎犬,却被失去理智的猎犬,一口咬在肩膀上,随后便是脑袋左右摆动,硬生生的扯下一小块肉来。
围观之人见状,脸色骤变,纷纷后退。
戴毡帽的那伙人却突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咬得好!使劲咬,咬死他们!”
“刚才说它叫赛什么来着?赛金刚,名字起得不错,被自己养的狗咬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听说吃过人肉的狗肉最好吃。”
,,,,,,
林小婉见到如此血腥的一幕,不由得一阵后怕,提着李秋默,俏脸蒙上一层寒霜,斥道:
“看到没?猎狗多凶残?你刚才还敢摸它们?真是不知死活?谢天谢地,若刚才它们发狂,你已经被咬死了。”
李秋默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看向发狂中的猎犬,他发现它们的眼睛不正常。
任何动物都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狂。
而且,他刚才检查过,也没有发现有发狂的预兆。
看三名少年的反应,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然也不会这般慌乱无措。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它们受到了刺激!
李秋默又将目光看向戴毡帽的那帮人,特别是被猎犬咬中胳膊的那人,
发现这人的胳膊竟然没有流血,而他剩下的半截袖口处有不少白色的粉沫残留。
这人是练家子!
刚才是故意激怒猎犬,为的是将袖里的白色粉沫,送到猎犬嘴里。
李秋默突然想起了一种毒药,这种毒药常用于斗兽场,能让野兽失去理智。
他从前也治疗过在斗兽场中受伤的动物,所以,对这种毒药有些了解。
若不去阻止,那三名少年一定会被活活咬死的!
他的兽医工作也泡汤了。
李秋默挣扎了几下,想去救援,
可是林小婉似乎是受到惊吓,将他抱得紧紧的,李秋默感到自己呼吸都困难了。
”哎哟,我肚子疼,你快放我下来,不然,我就,,,,我快憋不住了,,,,,“
李秋默大声喊道。
林小婉俏脸铁青,不再抱李秋默,气呼呼地将他放下,拉着他走到偏僻之处,指了指一个角落,道:“就在这儿解决,快点!”
李秋默捂着肚子说道:“你走远点,不许偷看,你看着我拉不出来。”
林小婉气得一跺脚,扭头就走。
李秋默趁机撒腿就跑,一边跑向三名少年,一边暗中动用黑山的妖力,一手微微朝下一按。
“轰”
半空中浮现一只熊掌,将地面拍出一个大坑,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轰,轰,轰!”
巨大的熊掌接连浮空,击中地面,将地面打出一个又一个的大坑,尘土飞扬。
周围的人吓得魂不守舍,一个个高呼妖怪来了,连滚带爬的逃离此地。
三名少年与猎犬在扭打中,脚下不稳,全都掉进坑里。
以戴毡帽的年轻人为首的那帮人不退反进,从怀里掏出小刀,迅速朝三位少年掉落的大坑逼近。
李秋默手掌又是一翻,一股妖力在空中凝成一只巨大的黑熊掌,直接将这几人拍成肉泥。
李秋默趁乱溜进坑里,看见二头猎犬仍咬着二位少年,正在扭打。
另一位少年倒在地上,已是奄奄一息。
“住口!”
情况危急,李秋默暴喝一声,不过从他五岁孩童嘴里喊出来,这一声毫无气势。
然而,他肆放出的妖气,却让陷入疯狂的二头猎犬感到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它们终是松开口,被李秋默庞大的妖力压得动弹不得,伏地颤抖。
李秋默没管这两条猎犬,他知道过半个时辰药劲散了,它们自然会恢复正常,眼下最要紧的是给三名少年止血包扎。
可是他的力气不够,扯了几次,未将对方的衣服扯烂。
“咳咳!你,,,,,你在干嘛?”
林小婉被尘土呛得直咳,她蹲在大坑边,伸长脑袋,正捂着脸从手指缝里往这边看,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然后,她瞧见了伏地颤抖的两头猎犬,身受重伤的三名少年,还有五岁的光头小弟弟,
后者威风凛凛的站着,身上一点伤也没有,负手而立,正愁眉苦脸,像个大人一样看着少年们的伤口沉思。
李秋默听到动静,抬头一看,见是林小婉,顿时大喜,朝她招手道:
“快下来,我需要你帮忙给他们包扎,不然他们会流血而死的。”
林小婉脸色一白,转身就逃,跑了几步,又怏怏地折返回来,
大概是这两天遇到太多恐怖的东西,她的胆子不知不觉间变大了。
半柱香后,在李秋默的指导下,林小婉把三名少年身上的衣服撕成条,给他们作了简单的抱扎。
几人狼狈地爬出坑。
这边的事引来清平镇巡逻武士的注意,他们骑马而来,首先看到一个个深坑,其中一个深坑里面,几人血肉模糊,已经死得透彻。
巡逻武士们在附近查看,突的,坐下战马扬蹄嘶鸣,暴躁不安,似乎感受到很可怕的东西。
武士们面色大变,收紧马绳,努力控制座下战马。
这时,李秋默几人也正好从另一个坑里爬出来,三名少年相互搀扶着,浑身是血,脸上没有几分血色,
林小婉拉着李秋默,二人身上也溅了不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