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暖阳洒在犁斗山上。金色叶片闪耀着刺眼的光芒,殷红的红叶似燃烧的火海。杨任和真仙教的到来。很多好友久别重逢翻天教气氛热烈,人人脸上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仿佛盛大的节日一般热闹。虽然分属不同的教派,效忠的主上不同,但两教合一是天大的好事儿。比试之前礼节要做足。弑神殿已经改成了宴会大厅。巨大的桌子上摆满了美酒佳肴,还有更多的美味流水般送上。大殿外面的空地上,也摆满了长桌子。中下层的教改众团团围坐,参加这盛大的露天宴会。推杯换盏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酒杯相碰,大声喧哗。翻天教上空弥漫着欢乐的气氛。空酒坛一个个撤下,陈年的美酒一坛坛的送上。比武的时间早过了。两教所有人都沉浸在相聚联欢的热闹之中,似乎把比武之事儿放在脑后。殷郊和杨任两位教主坐在一处。殷郊凑到杨任的耳旁。“杨大夫,比武方案你看了吧?有什么意见提出,以便改进。”杨任眼窝深陷,眼皮下没有眼珠。但他根本不受影响,对外界的一切明察秋毫。虽然无眼,殷郊的行动举止,细微表情都清晰的印在脑海。他轻轻捋着银须,琢磨着方案的内容。“太子思虑周全,这些我就未考虑到,一心想劝服太子听从真仙教的主张,不惜用部下的性命去拼。是我心眼太小,目光短浅。”他说的是真心话,看到改动的方案那一刻,杨任震惊不已。如此新颖的比试方式,他确实第一次听说。比试方式独特而又全面。这种方案他杨任想不到,曾经做他的弟子的殷郊也肯定想不到。说明翻天教中有能人。此人的思路见识跟其他人完全不同。“翻天教和真仙教目标一致,手段不同。若因为些许的差异,造成不能弥合的嫌隙,我殷郊就是罪人,是残暴无道的太子。不能担当大任。”杨任连连称是。“我杨任身为殷商旧臣,对大王忠心耿耿,自当无条件辅佐太子。将真仙教交出,但我自己想的明白通透,手下未必想的通,你提出的新比试方案以收服人心为主。避免了刀兵相见。我同意。”为了表示重视,马明远和邓九公也和殷郊坐在一起。陪杨任饮酒。邓九公端起酒杯。“杨大夫,你我曾经同殿称臣,你是文官,主内,我是武将,在外。交集虽然不多,杨大夫的盛名我邓某早有耳闻,杨大夫一向刚正不阿,为人忠烈,正是我辈楷模。我敬杨大夫一杯。”杨任仰头干了。邓九公又端起酒杯。“教主大人认为,两教合并之事不可拖延。迟则生变。既然两位教主大人都同意比试方案,我想酒宴过后,即可开始。第一场比试,称为天命所归。翻天教和真仙教到底哪一个更符合天命,通过比试可知。”“邓将军所言极是。二三场分别测试地利和人心所属吧?”“是,比试的内容由双方临时约定。但第三场必须由二位教主大人亲自出马。”“噢?为何?”“这不是简单的比武,只需三局两胜即可。这是用两教的前景底蕴比较,即使前两场某一方都占据优势。如果人和输了,同样不可能成功达到目标。也就是说,在天时、地利、人和三要素中,人和占的比重最大。”“既然人和比重最大,前两场的意义何在?直接进行第三场比试多好?”杨任的空眼窝对着邓九公。邓九公却感觉到对手目光炯炯,盯得自己很不自在。“杨大夫,我是这么想的。”殷郊接过话,“两教合并力量壮大,必须发挥最大的力量。怎样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取长补短,去芜存精。未合并前,翻天教和真仙教的优势可能只有一个,或者两个,通过比试,找出不足,两教的优势合在一起,如同猛兽的獠牙更好的咬合。至于谁领导并不重要,如果人和是杨大夫最大,我心甘情愿服从。”听了殷郊的表态,杨任的老脸一下子红了。他起身下座,整衣而拜。“老臣贪恋权势,怀有私心,罪该万死。”殷郊急忙搀扶。“君位并非一家独有,贤者居之。杨大夫若是天命之人,居君位正常。”杨任更加惶恐,不住请罪。马明远看在眼里,心中暗笑。“殷郊这一手欲擒故纵玩的漂亮,颇得刘备摔孩子的真传,你杨任不是不愿意交出领导权吗?殷郊还不要了,不但不要,还把杨任推出来。代价是杨任承受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冷眼旁观的马明远能想到,杨任在官场多年。岂能不明白殷郊的心思。殷郊企图将杨任架在火上烤。杨任非但不恼,反而高兴的很。这说明殷郊并不是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君王的驭人之术,统领天下的治国之术已经学得七七八八,足以担当重任。先前他争夺领导权,就是担忧殷郊在翻天教是个傀儡,不过是被人要挟的木偶。今天接触之下,对殷郊的印象大为改观。完全能统领天下,独挡一面。“老臣愿意追随太子,但为了堵住部下之口,让他们也认识到太子是天授君命。比试还要正常进行。用事实告诉他们,接受太子的领导名正言顺。”殷郊对杨任的态度很满意。比试还未开始,就在酒席上收服了杨任。宴会接近尾声。太阳挂在南天正中。邓九公站起,声如洪钟。“各位,酒足饭饱了,该活动活动了。我宣布比试开始。”闻听此言,喧哗声立止。人们停住酒杯,嬉笑收敛,严肃起来。桌椅酒宴飞快的撤下。刚刚还一团和气的两教徒众迅速分开,站在教主身后。“第一场比试,我方由净山将军出战。”马明远以为自己听错了。“邓将军,说错了,这里哪有我的事儿?”邓九公微微一笑,低声说道。“净山将军,你出战第一场是我和教主共同决定的。为翻天教出力是每个教徒的义务和荣耀。”真仙教也推出应对的代表。这两位膀大腰圆,身材魁梧,一看就是杀人无数的将军。马明远还在争辩。“邓将军,我修为低微,拼了命却失败了,恐怕有辱教主的信任。”“你能提出那三个条件,必有他人没有的见识,修为低没关系,又不是比试武功。你快去,不能堕了我教的威风。”势成骑虎,马明远只得硬着头皮,慢慢地走向场子中央。邓九公鼓励他。“加油,你绝对能证明我翻天教占有天时地利。”马明远回头,面带惊愕。“第一场不是天时吗?关地利什么事儿?”邓九公面无表情。“我忘了告诉你了,前两场比赛,你都是代表。”马明远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本想火中取栗,利用两教合并的机会,将他们收为信徒。马明远的算盘打的很响。趁双方比试之机,教内空虚。他潜入仓库、账户、炼丹室等处,查找妖丹和妲己、石玉真身的下落,没想到计划没有变化快。提出的三要素给自己挖了坑,还得自己来填。“邓将军,承蒙看的起我。”“那位将军,时辰不早,不要磨蹭。”对面将军见马明远一步三晃,磨磨蹭蹭,不由焦急起来。殷郊面沉似水,对马明远的表现很不满意。走一步算一步吧。一时间马明远想不出主意,只能临机应变。“二位将军请了。敢问将军大名?”白脸将军挺身上前。“我叫郑伦。”一指他的伙伴,那位面如黄金,身材高大威猛,“他乃是我兄弟陈奇。”金脸将军陈奇对着马明远一拱手。“将军请了,未请教大名。”马明远心中憋屈至极。“净山业力沉重,孽缘无边,已经魂飞魄散了,还不得不给他扬名。”“我是净山虎。”马明远低声嘟囔,含糊其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