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明远呼唤出那个保护了吉九的一天的小孩儿。吉九却对他视而不见。把所有不死的功劳归于修炼法诀和神的保佑。马明远挣扎着挪到她身边。狠狠一口唾沫吐到她头上。吉九大怒,正要发火。“咦,小栓子,是你吗?”她看到了蹲在身边的小孩儿。马明远那口唾沫给吉九暂时开启了阴眼。“小栓,你怎么在这里?”小栓就是猎人的儿子。“他怎么在这里?他都保护了你一天了。不然早被端上桌,吃进肚子,变成了肥料。”小栓身影很虚幻,如同油尽了的枯灯。“他给你挡刀,挡沸水,挡滚油。魂体虚弱的很,都快要消散了。你还以为自己的修炼多牛呢?”吉九泪水婆娑。“小栓,你怎么那么傻?那条毒蛇我本来能打死的。是我太自私,想要逃走,故意让你被咬,你不恨我吗?”小栓轻轻抚摸着吉九。“你是我最好的伙伴。我死了,你不能再受伤害。”声音微弱,断断续续。“小栓,上这来。”马明远叫小栓过来。“你怎么保护她?再不去阴间报道,你的魂体不保。”“我从小娘就死了。爹爹天天出去打猎,没空陪我。她陪我的这段日子,是我过的最快乐的时光,她想回到山林。想要自由,我能感觉的到。我不恨她。”小栓这么说,吉九更难受了。“小马,大错铸成,还有挽回的余地吗?”“有,你死他活。你开了灵智。血液是最好的药。给他喝了你的血,吃了你的肉。他自然会活。不过你得承受尸解的痛苦。”“我的错,后果我承担。”马明远叫小栓的魂魄带着他们来到院中。院中角落,门板上停着小栓的肉身。“慑魂。”张奎传授给他两个技能。一个驭土,一个慑魂。他第一次施展慑魂术。小栓的魂魄扑进肉身。由于已经死了将近两天。魂魄和肉身彻底分离,被马明远强行按了进去。“小栓,为了救她。为了救你,更为了你爹爹,按我说的做。”小栓从门板僵直的坐起。两只小手指甲暴涨。嘴唇外面长出两颗长长的尖牙。双手用力,掰断了吉九的脖子。趴在伤口用力吸着。吉九痛苦的扑楞着翅膀,却没发出一点儿声音。鸡血吸净。小栓大啃血肉。而且还是从脚趾开吃。整个过程吉九很清醒。清醒地体验着生吞活剥的痛苦。眨眼间吃的干干净净。只有一颗心脏。那颗心一半黑,一半红。“慑魂。”吉九的神魂扑到心脏上。一只威武漂亮的雉鸡重新出现。马明远命令小栓重复刚才进食的过程。吉九再一次体验了极度的痛苦。直到第九次。剩下的心脏全部变成血红色。小栓每吃一次血肉,也会有一些变化。暴涨的指甲消失了。僵直的身体柔软了。两颗兽牙不见了。魂魄和身体高度契合。他复活了。马明远并没有给吉九复生。“小栓,天亮了,叫醒你的爹爹,给他一个惊醒。”小栓进屋。屋内传来猎人的惊叫。死了两天的儿子活生生地站在面前。这种场面先惊骇后欣喜。猎人抱着儿子从头摸到脚。终于确认儿子活了千真万确。“爹爹,是她救了我。”他拉着猎人来到院里。“孩儿死后,魂魄迷迷糊糊的。遇到了这只雉鸡。她为了让我跟父亲见面,舍掉了自己的命,只剩下一个心了。”“真想不到。”猎人直呼不可思议。得了,这两只雉鸡都放了吧。为了表示自己的谢意。他恭敬地将吉九的心脏供起。“舍生忘死,舍生取义,这才是真正的修行者。我老栓虽然是个普通人,也要把最高的祝愿送给你。”猎人嘴笨,不会说精美华丽的语言。但他的祝愿是发自内心的。一丝金色的信仰之力从他的脑海中飞出。射进那颗通红的心脏。咔。一声轻响。场景迅速变化。马明远跟吉九面对面站在夹河谷上。困住的吉九的牢笼已经不见了。“精彩。”狴犴鼓着掌从河中来到二人面前。“勇于承认错误,有担当。”他对吉九说道。“牢笼就是你心中最隐秘的错误筑成。错改了,牢笼自然破了。”“你也很好,跟队友共患难,即使有单独逃生的机会,也从未想过逃走。这一关你们胜了。”“我们不是听你唱赞歌的,还有两关快开始吧。外面他们还等着呢?”“呵呵。”狴犴跳进河里。“第二关开始了,祝你们好运。”“第二关开始了?在哪儿?”马明远叫着。“进去,什么彼岸,杀了人瞎叫唤什么?”有人狠狠推了一把。马明远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哐当。大铁门紧关,嘁里咔嚓上了锁。马明远抬头四顾。周围都是冰冷的铁栅栏。靠墙有一张固定在墙壁上的长条铁凳子。“你们是什么人?”“睁开狗眼看,这里是看守所。”狱警的电棍砸着栏杆。“为什么关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马明远双手戴着手铐,脚下带着镣铐。艰难地挪到凳子上坐下。狴犴这又是弄的哪一出?这场景明明是自己穿越前的世界。狴犴好厉害,竟然能模拟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场景。马明远修为被封印,不能用了。透过窗口。外面是浅灰色的天空。这个情景马明远很熟悉。穿越前在电视剧和法制节目中没少见。这不就是看守所吗?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儿被抓了?马明远一头雾水。正在胡思乱想,门外传来脚步声。“马明远,提审。”两个高大的汉子昂然进这了牢房。马明远一看他们的打扮,差点乐喷了饭。这二人戴着捕快的黑帽,穿的却是黑色的民国警察的制服。哐啷哐啷。马明远被架出了去。走过长长的昏黑的走廊。走廊两边都是牢房。牢房中空空的,没有一个犯人。狴犴虽然厉害,可以洞察马明远心底的记忆。并根据记忆模拟出场景。但人的记忆繁杂无序。很多不同时期的记忆混合在一起。狴犴无法细致的区分。只能弄出大概。所以这个牢房专门给马明远设计的。正思索着。肩头一沉。被人按坐。“马明远,你可认罪?”他的头顶上明晃晃的一盏大灯。直照着他。头发很热,似乎要被烤焦了。眼睛眯着。他面前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问话就是从黑暗中传来的。审讯者就坐在对面,炽烈灯光制造出来的黑暗淹没了他们的身影。“马明远,你可知罪?”马明远迟迟不回答。审讯者不耐烦了,提高了嗓门。“马明远,老实回答问题,不然大刑伺候。”马明远连连喊冤。“我犯罪了吗?我是大好人呐?你们不能平白诬赖好人。”“这是不是你?”一个大汉将一张卡片递到他面前。身份证?马明远眼皮一跳。“是。”身份证上的自己抿着嘴。嘴角耷拉着,显得很正经、庄严的样子。此时看来,法令纹都出来了。标准的犯罪分子模样。“你可认识莫仁志?”对方说出一个陌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