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死前还在想这种事……呵。”
姜娅漓沉默一会，表情发冷。
“或许正是因为绝望了，才敢临死前释放内心的邪恶。”
任修继续向前走。
“这我知道。”姜娅漓跟上，目光中难得露出几分迷惘，“只是觉得有些不值。”
“不值？”
“嗯……”姜娅漓看向古都的方向，又看向任修，神色豁然几分，随后收敛神色，“没什么，其实还是值得的。”
“……”
所以你在说什么啊？
两人之间的气氛，没有因为一起看到男女裸体而变得古怪，毕竟感情没到那种程度，而且场面有些血腥。
只是不免有些尴尬的沉默。
很快，他们在一处房屋残骸中，看到一只十多米高的亡骨战将尸体。
战将表面看不见任何伤口，但体内的亡灵结晶却不翼而飞。
姜娅漓扫了眼房屋残骸。
“还能挣扎一会，说明那只亡魂的实力不会太强，实力应该在正式战将到大战将左右。”
“大魂将……有点难对付，这个给你。”
姜娅漓递来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黑色水晶，内蕴温和魔能波动。
任修一眼认出这是魔具，没有废话，接过后立刻契约。
黑色水晶化为无形的能量。任修莫名有股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被温暖柔软的物质包裹起来。
就挺奇怪的。
“情报搜集差不多了，上交联盟后应该可以达到90%完成度。我们走吧。”
两人快速返回。
走出南村，任修回头看了一眼失去生机的村落。
魂将……
南村与溪村，两个村子近千人的生命，就这么悄无声息消失在世界角落中，化为滋生亡灵的土壤，到头来不过留下一串记录在文件中的文字。
任修记得姜娅漓说，近两个月有很多村子都与古都失去联系。她只是接受两处在一条直线上的探查任务。
到底有多少人因此失去生命？
不是说古都外面的村子，有在亡灵眼皮子底下生存多年的特殊手段吗？
任修的心情不是很好，转回头准备跟上姜娅漓时，突然感觉撞到一个柔弱丝滑的凸起上。
“啊抱歉……”
任修连忙道歉。
这身衣服真丝滑，一定不便宜吧？
“有人来了。”
姜娅漓看向前方。
“法师吗？”任修有些警惕。
在安界之外，遇见陌生法师需要保持一定警惕——这甚至是教材中的内容。
几缕晨曦落下，亡灵大地已经没那么阴暗。金色光耀升起，超出光耀照亮范围的地方，四道人影缓缓接近。
这个时候说把四只亡灵战将收回已经晚了，也不知道把实力暴露在别人面前，会不会对姜娅漓产生什么影响。
对方手中也升起一团光耀，打出释放善意的信号，开始接近。
任修觉得其中一人很眼熟……
红鸿！？
“是朋友，有我认识的人。”
任修说着，抬起手臂挥舞。
姜娅漓：“哦？谁？”
“是我之前守城小队的人，你也见过，就是那个个子很高的中年大叔红鸿。”
北城一中和北城墙十三号地区、十四号地区临近，在林不阿进行实战课的时候，姜娅漓登上过不少次十三号地区，也见过薛军小队的成员。
因为任修的缘故，薛军小队和北城一中一班很多学生，互相混了个眼熟。
同样希望守夜赚钱历练的章腾，便是被薛军推荐给十四号地区的一支军法师小队。
——那只小队虽然没有经历千尸之臣和鬼火人马统领的摧残，但听说在任修他们参加加分考核期间，遭遇到异变的亡尸战将，队长不慎阵亡，被分配到新的队长。
也不知道章腾和新队长相处如何。
任修有时候会把章腾当做没有叶楚楚付出，没有姜娅漓帮助，性格冷傲一些的自己看待。
因为章腾对待修炼和生活的部分态度，和任修十分相似，让他不由感到在意。
章腾的小队比薛军小队处境要好一些，只是队长更换。
薛军小队现在被拆分各处，红鸿更是在前段时间退役，任修一度失去他的消息。如今在墙外亡灵大地和红鸿相遇，还真是缘分未尽。
红鸿四人加速接近，不过在来到体型近二十米高的大战将面前时，还是不免露出紧张之色，选择绕路。
“红叔。”
任修打量红鸿。
比起几十天前，这位中年男子眼带泛青，半短不短的头发凌乱，也没有打理胡子，下巴上出现一圈粗短胡茬，看上去十分沧桑。
“真的是小修？”
红鸿上下打量任修，惊讶的目光停在他手中光耀上，“你中阶了？”
“嗯，刚突破没多久。”
“我就说你小子是天生应该走光系的天才，这才多久啊，光耀就快赶上我了。”
“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现在的队友，谢玲、谢龙、夏周城。”
这两男一女用惊叹恭敬的目光打量姜娅漓，纷纷打招呼以示友好。
乖乖，四只战将，这位高阶法师前辈好年轻！
“你们好。”“红叔，你们好啊。”
红鸿有些迟疑，“雅莉，这些是你控制的？”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叫做雅莉的女孩，除了长相和性格无可挑剔外，天赋其实很普通，明明两个月前还是初阶二级啊？
“没错。”
得到承认，四人看向姜娅漓的目光顿时变化几分，尤其是红鸿的震惊更甚。
任修不动声色挑起其他话题，“红叔，你们为什么来这里？也是接到猎联的探查任务吗？”
“你现在混猎人了？也是，队伍都解散了，都怪我……”
红鸿神色黯淡，“我现在以散人的身份接北城军的任务，已经和谢玲他们合作过几次，大家都是可靠的伙伴。”
“我们的任务是猎杀一只从北城墙逃走的特殊骨将，办完任务准备回去，看到这只大战将决定观察一下，认出你们……没想到是雅莉控制的亡灵。”
“你们完成任务了吗？我们要不一起回去，有个照应。”
“红叔，那件事不怪你。”
任修宽慰一句，摇摇头，“我们还差一个村子没有探查，你们就先回去吧。”
这一趟外出，两人主要目的还是赚钱，路上大概会耽搁一天，不可能和红鸿四人同路。
“行，你们两个注意安全，我们就先走了。”
“红叔再见。”
目送四人走远，姜娅漓好奇，“他说都怪我是什么意思？你那支小队不是折在大统领手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