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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如您所见,我还活着

‘长生是很令人高兴的。’
这句话的后面,一定还是一个但是,一个代表着转折的‘但是’。
安室透深深地看了克恩一眼,他在原地停留了片刻,才抬手拉了一下棒球帽,低下头,“谢谢您的回答,先生。”
“不用谢,”克恩微笑了一下,他收起酒杯,漫不经心道,“你想更进一步地了解这个问题的话,可以去询问一下贝尔摩德。”
“那位女士,”他适当地停顿了一下,在这个句子的空缺上填了一个短促的笑音,才慢悠悠地接了下半句,“一定比我更能体会到这个问题。”
“说不定,她会给你与众不同的答复。”
用工藤优作的话来说,克恩现在是‘记忆缺失’,他也确实没有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地在这个世界活了很多年的记忆,所以感触不多深。
但那位在白沙街福利院出现过,在小白只有五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成年,现在却还需要开两个马甲,同时伪装母亲和女儿的贝尔摩德,一定能深刻地意识到‘长生’这个简单的词汇,真正品尝起来却究竟是什么味道。
特别是在需要化上皱纹妆容的时候。
或者是在发觉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和记忆最开始的时候截然不同,又或者是在某个认识的人去世时。
安室透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有机会的话,我会向她询问这个问题的。”
他又拉低自己的帽檐,让黑色的帽檐遮挡住自己的眼睛,声音也放轻了一半,“这种‘长生’,是有副作用的吗?”
说着,他的声音更低了一些,只有原来程度的三分之一,“您还好吗?”
安室透本来说话的音量就是音量,最后一句只剩三分之一,完美和被周围的音乐声击碎,克恩只看到他的嘴巴在动,也只能听到他在说话。
但是分辨不出来安室透在说什么。
他的微笑更礼貌了一些:好的,除了不说人话的谜语人客人,又多了一项低声细语客人的标签。
“或许有吧,”克恩棱模两可地回答可以分辨出来在问有没有后遗症的问题,“也或许没有。”
没有得到确定的回答,而是获得这样礼貌敷衍的答复,安室透点了点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把它推给克恩。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您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
克恩下移视线,去瞥了一眼那张白色的名片,他伸手接过,“好的,有需要的话,我一定会打给您的。”
如果真的有需要。
安室透颔首,“很高兴见到您,先生。”
他顿了顿,给出祝福,“祝那位侦探小朋友的调查之旅能够顺利。”
这个大概不可能了,主角离开主地图、去其他副本,不遇到点意外波折,还能叫主角吗?
克恩没反驳,他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同样给出祝福,“祝您一路顺风。”
安室透深深地看了克恩一眼,他顺势垂下头,无声无息地转头离开。
离开小吧台的这块默契的空白地带后,他顺利地混进人群里。
克恩开始收拾酒杯。
如果脚步不停的话,走出酒吧需要三十秒,以防万一,克恩等待了一分钟。
一分钟后,他收拾完吧台,随手把安室透递过来的那张名片塞进吧台下面的名片堆里,然后拿出手机,开始给工藤牌柯南编辑讯息。
宫野明美的事不需要再编辑,她跟工藤有希子一起走的,有工藤有希子负责传达。
同理,工藤优作打算停留在伦敦的事也不需要编辑进同步情报的讯息了。
在工藤优作离开的时候,工藤牌柯南大概率就知道了,工藤优作或工藤有希子也会向他传达这条讯息。
克恩从安室透说的那个人鱼岛传说开始编辑,发送出去后,他又慢悠悠地编辑了一条注释讯息。
【1.‘黛米·波本’是我的姐姐,已死亡。
2.‘能够对抗时间的洪流’是指‘长生者’,时限不确定,效果不确定,副作用不确定,具体生效情况不确定。
3.贝尔摩德是一位‘长生者’,精通易容术,主要活动区域是纽约,现在伦敦。】
发完消息,克恩静静地等待了片刻,又补充了第二条,【帮我转告工藤先生,负责拖住我、不让我去伦敦的那只乌鸦已就位(笑】
很抱歉,他没有工藤优作的联系方式。
不过他们的联系频率也不会太高,大概率只会在关键时刻互通一下情况,还是需要和其他人共享的那种情报,所以也不需要私人联系方式了。
他有工藤牌柯南的联系方式就行,这位小朋友现在是中心。
十几秒后,‘中心’欢快地发来回复讯息:【组织想把你拖延住,让你不要去伦敦?】
【伦敦现在在进行着什么‘必须要避开你’的事?!】
【组织认为人鱼岛可以拖住你的话,那上面一定有着什么秘密!】
得出‘人鱼岛一定有线索’的结论之后,工藤牌柯南立刻道:【明天凌晨有去人鱼岛的船,我打算明天凌晨就和父亲一起去人鱼岛!】
很棒,很出色的推理能力,更出色的是超强的行动力,克恩很满意。
就是有一点。
他下移视线,落在‘我打算明天凌晨就和父亲一起去人鱼岛’那行字上面,他简单疑惑了一下:工藤优作,现在不是在伦敦吗?
如无意外,贝尔摩德一定会盯着他,阻碍他离开伦敦的。
而人鱼岛是组织丢给克恩、以防克恩去伦敦的鱼饵,工藤优作怎么去?
他去不了,组织不会允许的。
最重要的是,就算组织允许,从伦敦飞回来也要十多个小时的时间,现在距离明天凌晨就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了。
除非移形换影,否则,工藤优作是绝对赶不回来的,直接从伦敦到人鱼岛也不行,时间上还是来不及。
这种事,工藤牌柯南应该能不假思索地推理出来的,那为什么还……首先排除一下‘工藤牌柯南根本不知道工藤优作目前的位置和处境’这一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工藤优作可是半夜飞去伦敦的,那个时候他应该在阿笠家或工藤家,工藤牌柯南肯定知道。
那,难道是有什么其他计划?
克恩沉吟,他摁键回复:【时间有些紧迫,工藤先生能来得及赶回来吗?】
柯南秒回:【我查了船票,现在离最快的那只船还有五个小时。】
他自然而然地询问:【对了,我父亲现在在哪?五个小时,应该来得及吧?】
克恩:“?”
《我父亲现在在哪》
克恩“……”
啊、啊这。
他立刻努力维持住自己礼貌微笑的表情,手指悬在手机摁键上,短暂地不知道该摁哪里、该编辑出什么讯息。
最后,他艰难地编辑出一句没用的废话反问:【你不知道吗?】
这怎么可能!
不会吧不会吧,工藤优作不会真的……他真的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不愧是工藤优作啊!
他都想替工藤牌柯南询问:你礼貌吗!
【不知道,】柯南非常干脆利落地回答,【我们在研究一些情报,他突然接到电话就走了,我只听到了‘医院’和你的名字。】
克恩:“……”
他礼貌纠正:【你听到的应该是‘波本’,不是我,是‘黛米·波本’。】
【‘黛米·波本’?她不是和人鱼岛有关吗,组织也从我父亲的渠道投放了这条线索?】柯南疑惑,又了然,【把他也拖在人鱼岛,能更好地绑住你。】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可惜和父亲并不是双向奔赴。
克恩战术性后仰了一下,礼貌编辑讯息回复:【有两条关于‘黛米·波本’的讯息,一条是关于她死而复生的秘密,在人鱼岛,属于过去。一条是关于她的白癜风秘密,在伦敦医院,属于现在。】
【你父亲现在在伦敦,在解决掉人鱼岛的事情之前,恐怕都无法回来了。】
他摁键:【乌鸦在盯着他。】
如果他是组织的人,那么就会一直监视工藤优作,他推测在他们打电话的时候,工藤优作甚至可以看到监视自己的人。
那家伙是个侦探,还是个会开直升机和客机的侦探,再会一些反跟踪和反监测很正常,就算不会,直觉敏锐一些也能察觉到。
很巧,侦探就是一个有直觉天赋分支的职业。
【伦敦???】
【他去伦敦了???】
……咳。
克恩因为想到那些‘如影如随跟着、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的人形摄像头’而微收笑意,严肃起来的表情没有维持住。
他立刻战术性握拳低咳,掩饰就要涌出来的笑意。
【嗯……很抱歉,工藤先生去伦敦了。】

不动声色地诱哄白鸽飞过来的第五分钟,工藤优作只慢悠悠的用手磨了一半的面包投喂出去,他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传来收到新讯息的提示声。
随后是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
第一道手机提示声响起的时候,在地面上踱步、在长椅上低头啄面包碎屑、以及在工藤优作黑色西装上停留的白鸽们只是有些迟疑。
但随着不断响起的提示声,它们不再犹豫,果断见事不妙就溜,纷纷扑朔着白色的大翅膀,争先恐后地飞起来。
在肩膀上陡然传来重力的时候,工藤优作立刻侧脸,避开了‘鸽子翅膀扇脸’的攻击。
他没有阻止那只吃了就跑的没心没肺白鸽,只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抬手拍了拍自己黑色西装上的灰色抓痕。
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工藤优作把半块面包放在一边,开始查看信息。
讯息都是工藤牌柯南发过来的,第一条是错愕地询问‘你现在在伦敦???’的讯息。
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和第一条差不多,不过重点不是询问了,而是向他转述情报、顺便谴责他居然不通报行程。
最后一条是:【克恩先生让我转述给你,负责拖住他的那只乌鸦已经就位。】
捕捉到这条讯息的瞬间,工藤优作陡然笑了起来,他又上去扫刚刚只一扫而过的讯息,笑着道:“我在伦敦、先生在东京、新一在人鱼岛。”
挺好的,合理分配,大家都拥有美好的未来。
他忍不住失笑着摇头。
身后有轻微的高跟鞋声响起,工藤优作没有向后瞥去,他回复柯南:【帮我转述给先生,负责拖住我的乌鸦一直在盘旋。】
摁下发送键的时候,长椅的另一端有人坐下工藤优作笑着侧首看过去,面不改色地打招呼,“你好,现在我是该称呼你为‘莎朗’,还是‘克丽丝’,又或者是……”
“‘贝尔摩德’?”
长椅的另一端,金发的贝尔摩德扬起红唇,她假装没听出来工藤优作话里带着笑的刺,也面不改色地道:“‘莎朗’吧,有希子喜欢这个名字。”
因为‘莎朗’代表的,是朋友。
工藤优作立刻意会到她的言下之意,他伸手推眼镜,笑着道:“好的,莎朗。”
“刚刚生气吗?”贝尔摩德促狭地眨了眨眼睛,意有所指道,“好心地投喂白鸽,一有动静,它们却立刻飞走,甚至还差点用翅膀拍到你。”
这是在指白鸽,也是在意有所指医院的事,更是在意有所指他们的立场。
工藤优作好脾气地笑了笑,他确认,“你现在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的,不是组织成员,也不是出色的影星间谍,对吧?”
比如刚刚的‘莎朗’、‘克丽丝’和‘贝尔摩德’的选择,这个问题太直白了,这种刚刚已经默契选择了身份、却又多此一问的举动也有些突兀。
贝尔摩德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点头,“是的,我是以私人身份来的。”
她笑起来,“拜托,我可不是心狠手辣的女魔头,也是有私心的,会在乎朋友。”
“朋友,”工藤优作笑着重复,他自然而然道,“面对朋友的话,我不生气。”
贝尔摩德缓缓扬起一边的眉毛。
她有些惊讶地调侃,“不生气?真的吗?”
“你看到我的时候,眼神可是格外的冰冷,我还以为我假扮的不是死去的‘黛米·波本’,而是‘工藤黛米’。”
“你当时的眼神在说:你触犯了底线。”
工藤优作坦然道:“那是对‘贝尔摩德’。“
“而且,”他笑了笑,“她也确实触到了底线,不是吗?”
贝尔摩德没说话。
工藤优作慢悠悠地道:“不过对朋友……”
“要多谢‘白鸽’,对朋友,我多了很多、很多的忍耐。”
“毕竟,有些朋友,一旦结交,”他把关键词顿成好几截,像是在强调什么,又失笑起来,“就只有‘忍耐’和‘气死’两种选择。”
他彬彬有礼道:“如您所见,我还好好地活着,没在十多年前就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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