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之第五调酒师
白、鸠、制、药。
克恩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不过也不需要有印象,他把目光落在后两个‘制药’上,就有了预感。
从头到尾,重要线索‘药’指向的都是一种药。
一种能让人‘永生’的药。
福利院的人在研究它,组织的人里有从福利院出来的孩子、也在研究它,主角变小缩水是因为组织的药、也在追查它,
这个‘白鸠制药’的‘药’就算不是直指那个药物,也一定和长生药有关联。
克恩把口哨松开,他尝试着去翻动这位艺术品先生,帮对方调整了一下姿势。
一阵清脆的断裂声之后,艺术品先生从跪伏在地上的死亡姿势变成背靠在地上、向天空蜷缩起双腿的姿势,他手臂蔓延而出的红色晶体断开了。
只有少部分的红色晶体还伫立在原地,像是一个突兀的大玫瑰刺。
艺术品先生死亡的时间还不算太长,尸僵反应还没有消退,身体硬邦邦的,发际线处的头发、眉毛和眼睫都沾染了点点的白色,不过还好没有整体和冰窟融为一体、成为冰窟的一部分,不然翻动查看都要先把他从地面上铲掉。
克恩再次把瑞士军刀拔出来,用它割开艺术品先生的口袋,从里面找出了一些零散的东西。
一个口袋里是压缩饼干、手帕和便携式手电筒,简单地检查了一下,他把这些东西翻出来,继续去割另一个口袋。
另一个口袋有点难割,艺术品先生完好的那只手臂的手肘部分挡住了它。
他只能从侧面割,再把刀塞进去、把里面的东西扫出来。
一个褐色的、有些干瘪的钱包掉了出来。
钱包……里面有证件?
那怪不得这位艺术品先生会护住这只口袋了,原来里面有可以辨认尸体身份的东西。
翻了一下钱包,克恩无视里面的零散现金,把驾照抽出来看了一眼。
是霓灯的驾照,上面有张不太清晰的老旧照片,把照片和艺术品先生怼一起、勉强能看出来眉眼间有一丝丝的相似。
考虑到照片和本人本来就会有些不像,而且照片看起来有些旧了、是很久以前拍的,再加上人去世后、样貌也会发生一定的变化,已经可以确定这张驾照的主人就是艺术品先生了。
对比完毕,克恩转了转刀,在钱包的皮质表皮上刻上这位先生的姓氏,然后把钱包和现金又塞还给这位先生,驾照则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他收回刀,摇头道:“祈祷我可以出去吧。”
那样,艺术品先生的家人还能尽快得到确认死亡的消息。
不然在这种像是迷宫一样的冰窟里,救援队大概率根本找不到这位艺术品先生,这里可是在高山上。
……当然,其实也无所谓了,这里又不会影响到现实,可能艺术品先生的家人早就得到了确切死讯,也可能艺术品先生在官方那里的状态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失踪’。
克恩拍了拍裤腿上的冰渣子,拿着压缩饼干和手电筒站起来,他一边向艺术品先生的背包走去,一边翻看了一下压缩饼干的生产日期。
是二十世纪末生产的压缩饼干,克恩估算了一下,推算出这个时间点大概是在他遇到主角的二十多年前。
他又打开那只艺术品先生大背包快速检查了一下。
背包里的东西都是很常规的物品,食物、饮用水、睡袋、柔软的保暖衣物之类的东西都有,和克恩背包里的都差不多,他翻了一会儿,找到了艺术品先生背包里的特殊东西。
是一个棕色的厚厚文件袋。
文件袋里放了一叠的文件,以及一个串着蓝色绳子的工作证,工作证上也是艺术品先生的照片,下面标注着和。
克恩顺手把工作证收起来,又去看那叠黑白分明的文件。
文件标题很言简意赅,内容就有些繁琐了,这一份厚厚的文件是组织员工一起旅游爬山、让员工们签订的责任协议,协议上表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和公司无关,只是员工的个人行为,如果员工在此次旅游中受伤,白鸠制药则会勉强给他们家人赔一些精神补偿金。
……这样的文件,真的会有人签吗?难道旅游爬山是什么绝对不能放弃的必需品吗?
克恩简单思考了一下,最终决定放弃追究逻辑,继续看文件。
在文件的最尾巴处,有着特别强调现在是雨季、登山有些危险、后果自负的条例,然后就是大半张的签名位置。
签名的人大概有二十几个,其中就包括艺术品先生。
除此之外,克恩还在这些签名中捕捉到了两个重点:、。
姓宫野,而且在白鸠制药工作,还在宫野明美的‘副本’中出现,他们到底是谁就显而易见了。
他们是宫野明美的父母,以及……
《我的朋友》。
克恩无言了一下,他思考了一下等会儿要是运气不好遇到这两位朋友,他应该说什么?
‘嗨我的朋友好久不见你们怎么大变样了我感觉完全不认识你们了呢!’吗?算了算了。
又重翻了一下文件,克恩把那张有签名和几张有重点的纸抽出来折叠,塞进兜里,然后又把背包里的食物和水挪到自己背包里。
他又捡了几件干净的衣物,用刀划成布料碎片,把它当成新的道路标记物,然后收拾收拾,准备继续出发。
这个冰窟其实不算太大,起码没有大到南极或者北极那种程度,只是内部的道路太过曲折了。
去掉度数过大、根本无法爬行的那些通道,和洞口太细、或者中间某段突然过分狭小的通道,能选择的路其实不算太多。
他在冰窟中摸索了一会儿,再次找到了第二抹非冰色的颜色。
不过比起颜色,他最先发觉的其实是声音,人类交谈的声音。
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克恩就立刻停顿住,仔细去分辨。
不远处有一男一女低低交谈的声音,他们断断续续地询问对方的状况,确认对方的神智是否清醒、以及估算暴雪还有多久会停止。
那道女声的口音有些独特,她不紧不慢地咬字道:“厚司,我们失联十个小时了,已经过了定期联系的时间,他们一定发现我们遇到了异常情况,很快就会派救援队来。”
“而且雪崩这么大的事,一定能检测到的。”
‘厚司’。
‘宫野厚司’。
这真是……好巧啊。
克恩维持着悄无声息的停顿,他默默地听那两位幸存者谈话。
“希望如此吧,”宫野厚司叹气,避开了这一点,而是又道,“你的手臂情况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宫野艾莲娜也同样避开了‘感觉如何’这一点,只回答,“接骨的位置正确,等它慢慢愈合就好。”
“只是,”她的语气变得有些担忧,“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雪崩的时候实在是太乱了,当时大部分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记得帐篷里还有人在休息,他们根本没时间穿上衣服、也没时间携带背包和物资。”
更没时间立刻作出反应,在雪崩的时候作出增加生还几率的措施。
“营地上还有一些普通的游客,”宫野厚司也道,“他们的装备没有我们的专业,遇到这种意外,恐怕……”
冰窟里安静了几秒,两人齐齐叹气起来。
克恩继续悄无声息了几秒,他把握住这个相对比较温和的沉默怅然时间,无声地往下退了几步,然后加大了脚掌和手肘的力气,故意发出声音,继续往上爬去。
同时,他喘了几口气。
他尽最大的可能,告诉了冰洞里的两位宫野:有人来了。
他们立刻警惕起来,宫野厚司出声问道:“谁?!”
克恩停顿了一下,也把所有的声音都停顿了一下,让对方能够直接接收到‘来者听到声音、停下了动作’的信息,传递完这个信息,他提高了一些声音,询问道:“请问是游客吗?”
说着,他探头观察了一下外面。
这条通道的外面是一个不算太小的冰洞,在冰洞的一侧处有两个人,其中一名穿着红色登山服的男性半蹲在地上、伸出手护住了他身后的那名女性,警惕地看过来。
他身后的那名女性穿着蓝色登山服,半坐在地上。
那名女性的双臂都是自然垂落的,粗略看去、不会发现她的手臂受伤了,头顶戴着一顶保暖用的帽子,有金色的碎发从帽子边缘露出来。
……外国人?
怪不得口音有些和东京本地人说话不太一样的特殊感。
这两个人看起来都很年轻,绝对没有到三十岁,男性长得比较粗狂,女性则秀美安静一些。
因为他们是宫野、是‘朋友’,克恩一边把护目镜摘下来,露出他自己的完整样貌,一边继续用偏友好的语气道:“你们还好吗?”
他放松面部表情,开了个玩笑,“原来这个季节的倒霉蛋不止我一个?”
传递信息:我没去过营地,不知道突发奇想在这个季节来旅游的天才挺多的。
说着,他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用姿势递出了‘我同样在警惕’的信息,顺便在这个信息里夹带私货,加上盯着两个宫野的视线。
他仔细打量两个宫野的表情。
在雪崩里见到朋友,表情肯定会有变化吧?
现在朋友有两种可能,一这个时间点,两个宫野不认识他,②这个时间点,两个宫野认识他。
这个旅游爬山也有两个可能,一两个宫野在爬山中见过他,②两个宫野没在爬山中见过他。
这两个不同条件的不同可能可以组列成很多种条件,运气好的话,克恩甚至能从两个宫野的反应中推测出他到底是从未来影响过去,还是自己真的在过去生活过。
在克恩的注视下,两个宫野的表情发生了些许的变化,他们接收到了那些肢体语言信息,神情也放松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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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野厚司打量着他,礼貌道:“是的,我们也是游客,先生。”
“请问您是什么时候上山的?在雪崩中有没有受伤?”
语气很生疏,也很礼貌,完全是对陌生人的语气,还有一些对同为遇难者的善意和友好。
确认了,是一这个时间点,两个宫野不认识他和②两个宫野没在爬山中见过他。
克恩松了一口气,并把这个松气的动作放大,表示自己接到了善意,他把笑容扩大了一些,从冰道里爬出去
宫野厚司调整了一下姿势,把护住宫野艾莲娜的手收回去,但警惕没有全部放下来。
然后就看到了克恩登山服上的血迹,再次提高了警惕。
克恩也没有立刻靠近过去,他只意思意思地走了两三步便停下,又主动道歉,“抱歉,我在冰窟里困了太久没见到活人了,所以有些警惕。”
宫野厚司没说话,只警惕着点头。
他便又面不改色地示意了一下自己的登山服,抛出一个可以进行交谈的瓜头,“而且刚刚,我遇见了一个……”
适当地停顿了一下,克恩假装迟疑着打量两个宫野,又再次松了一口气,“遇到了不太美妙的事情。”
这个表现,不像是那种没有物资、于是残害其他同伴的人,比较偏向像是目睹了惨事的正常人。
而且克恩的言行举止也很正常、很礼貌,身上的装备也很充足和完善,看起来是一位家境很好的绅士。
宫野厚司对他的印象还算比较好,此时听到这种欲言又止的话,便皱起眉,“发生了什么?有人……”自相残杀了?
在雪崩和冰窟的情况下,还有‘不知道救援什么时候到达’的困境里,说这种话有些微妙,所以宫野厚司只点到即止。
克恩意会了,他摇了摇头,从兜里掏出了那张工作证、示意了一下,“我发现的时候,那位先生已经去世了,所以不太清楚。”
“不过,我希望是意外。”
白鸠制药的工作证很明显,是纯白色加蓝色的带子,看到工作证的瞬间,两个宫野的眼神立刻发生变化。
一直安静观察克恩的宫野艾莲娜出声,“先生,请问那位不幸遇害的先生是白鸠制药的研究员吗?”
她伸手举起自己的蓝白证件照,脸色苍白道:“我是白鸠制药的研究员,这是我的证件。”
嗯?就这么开门见山地就说了,不装一下不认识、再侧面打探一下情况吗?
克恩立刻做出相应的变化,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他装出下意识看自己手上那张工作证的动作,“你们是同事?”
他还是没有靠近两个宫野,而是远远地把工作证扔过去。
“那位先生已经死亡了,我本来是打算带着他的证件走出这里的,没想到居然能遇到他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