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之第五调酒师
克恩面不改色,还是带着礼貌性的微笑,他向那位船员看过去,粗略推算出对方的身份:大副、二副、或者三副。
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船长室的,更何况是在船长去接待贵客、不在船长室的时候。
他微微颔首。
“噢噢噢,也是杜伦大学的?”打量了一下他的年龄,对方瞬间恍然,“先生您好,您可以叫我约翰,我是这艘游轮的二副。”
克恩微微挑眉。
未成年小姐居然是杜伦大学的学生?哇哦,很符合身份。
罗斯柴尔德家族是刚崛起不久的家族,而杜伦大学是历史悠久的大学,双方非常般配。
他微笑了一下,没有应声。
罗斯柴尔德夫人便自然而然地岔开了话题,她出声询问道:“现场的无关人员散开了没有?”
“散开了,”二副对克恩恭敬的笑了一下,转头回复夫人,他低声道,“现场有些太……您要去看的话,最好带鼻烟。”
鼻烟里有能散发出刺激性气味的物品,能让人醒神。
“嗯,”罗斯柴尔德夫人头也不回地询问道,“克丽丝,你带鼻烟了吧?”
那位未成年小姐的视线在他们之间穿梭,对上克恩的眼神时,她下意识移开视线,轻垂了几下长长的眼睫,“我带了,姑母”
她叫克丽丝。
“那就好,”罗斯柴尔德夫人瞥了一眼二副,示意让他带路,又笑着看向克恩,“波本先生也一起去吧?”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约翰说的那么可怕,我和克丽丝单独去,有些……”
都三个人了,哪里算单独?
不过刚好,船上发生那样的事件,很可能是这次教学模式的剧情点,在附近说不定会出现组织成员,克恩必须去。
他微笑了一下,用开玩笑的轻松语气道:“求之不得。”
“我刚好在想该怎样委婉又不讨人厌的加入呢,毕竟我要讨好你。”
在那位克丽丝小姐惊愕看过来的时候,克恩眨了眨单眼,“这可是我第一次讨好一位女性,非常不熟练,如果出糗的话,还请夫人见谅。”
‘讨好’。
他说的坦然又理直气壮,罗斯柴尔德夫人却忍不住掩唇微笑,露出一副明显被花言巧语哄动的表情。
克丽丝小姐也快速眨了几下眼睛,快又匆匆地瞥了他一眼,立刻移开视线。
二副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匆匆的脚步,假装自己没有听到不该听到的东西。
他们大概率把真话当成对女性的哄式讨好了。
克恩保持礼貌性的微笑。
他们从四层走到第二层。
二层的甲板上散开了不少的人,一种很轻微的议论声在船上传凯。
这些乘客不像罗斯柴尔德夫人和克丽丝小姐的装扮那么夸张,都是很普通的衣服,不是乌丸莲耶的那种‘普通’衣服,而是真的普通衣物。
应该都是些普通人,不是高高在上的万恶资产阶级。
他们的目光都时不时地瞥向一个方向,当看到穿着制服的二副领着几位明显很体面的上层人物走向那里时,忍不住把议论声和惊诧声加大。
罗斯柴尔德夫人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只是把步伐加快了一点。
二副在前面带路,把他们引到了一间位置不错的房间。
这间房间是二层里比较豪华的房间了,地上铺了一层雪白的地毯,靠近门口的位置有几点红色的痕迹,是溅射状的血液。
几位水手绷紧着脸,在门口拦着其他的人,看到二副回来,他们的神色放松了许多,又看到之后的罗斯柴尔德夫人,于是默契地让开了道路。
克恩瞥了一眼门口的血迹,他一边跟着走进房间,一边快速打量。
房间里有一种奇怪的味道,是什么东西发酵的暧昧味道,还有新鲜的血味。
味道的来源都在房内的一张大床上。
在房间中央部分,有两道从墙壁蔓延而出的床帘,把床铺变成隐隐约约的朦胧样子。
罗斯柴尔德夫人快步走过去,一把拉开床帘,然后站立在那里。
几秒后,她回头,唇边有一抹微笑,“是他,约翰先生。”
她慢条斯理地问:“船长知道了吗?”
克恩顺势停下脚步,没有离那边太近,他看向床帘内部。
那张床上躺着两个人。
一个是半趴在床尾,姿势定格在挣扎逃跑的女士,她露出光洁的后背,黑发的弯发披散在肩头,一只光洁的手臂伸出,她的头就抵在那条手臂上。
她是脸便下趴着的。
这个姿势,克恩看不出她的死因,但是能看到她手臂上的血液痕迹和地上那滩把地毯染变色的红色积血。
结合之前二副先生的那句随意的‘流莺’,克恩可以轻松判断这位女士的身份。
床铺上也躺着一个人,是一名中年男性。
他仰躺在床的最中心,露出肥胖的肚子和两条粗壮的手臂,胸口处有几撮粗黑的毛,双腿也敞开,就那么豪放地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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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姿势、衣着打扮配套的,还有他的脖子。
他的脖子裂开了一道干脆利落的口子,涌出来的血液把他大半个身体和床铺都染红。
场面确实有些刺激,一眼看过去,满眼都是鲜艳的红色。
克恩后知后觉地低头瞥了一眼自己腿边的孩子,对方很坚强,和柯南一样坚强,虽然脸色更加苍白、明显是没见过这种刺激性的场面,但却在用力的瞪眼,试图让自己深深地记住这个画面。
大概是在用心记这幅惨状,之后随时用来警告自己:一旦暴/露身份,自己的下场绝不会比这好到哪里去。
他伸手摸了一下这个孩子的头,在对方脸色苍白地抬头看过来时,低声道:“别太担心。”
乌丸莲耶摇了摇头,低声道:“那几个被那伙匪徒处理掉的孩子,就和现在这样差不多。”
但凡他没有铤而走险、咬咬牙换掉自己的那身衣服,那以他的装扮,肯定会被那伙匪徒选中。
而但凡他之前没有坚持住,那他说不定就会在黑暗冰凉的酒桶里死去,就像酒桶里的那些‘东西’一样。
半天,在乌丸莲耶的观念里,时间顶多过去一天,他无法想象人类的姓名居然如此脆弱,也无法想象弱小的下场居然如此惨烈。
更无法想象,如果,如果他没有坚持住,那眼前这位和他母亲认识的波本先生,会不会在检查到他那个酒桶的时候,只简单地伸手感受一下,就毫不犹豫地转头就走,留下一句轻飘飘的‘可惜,没有孩子活了下来’。
他忍不住抬手,默默抓住克恩的衣角。
克恩再次摸了一下这个孩子的头,便继续把注意力放在床帘内,这次的重点是地上。
地上有一团团的衣物,看起来这位先生很着急,嗯……
成团的衣物中,他勉强分辨出一些很昂贵的男性首饰,在地毯的叠缝中还有一枚散落的戒指,是绿色的宝石戒指。
看到那枚戒指,克恩移动了一下视线,去瞥罗斯柴尔德夫人的手,在她的右手瞥见一抹同色的绿色。
哇哦。
果然,这位尸体先生多半是罗斯柴尔德夫人的情人、或者是法律上的丈夫。
考虑到这位罗斯柴尔德夫人之前一直盯着他的脸看,显然是审美正常,没有异于常人,所以克恩推断,这位尸体先生是对方的丈夫。
他侧首,用余光瞥了一眼门口。
门口的那几位水手都瞪着眼睛盯过来,满脸都是想吃瓜、又怕被当事人发现的表情,就连二副先生都忍不住频频偷看她。
二副先生一边偷看,一边磕磕巴巴地回答,“刚刚派人去通知船长了,警方的人马上就会来查看现场。”
意思就是,他先提醒了罗斯柴尔德夫人,才派人去通知船上和警方人员。
“嗯,”罗斯柴尔德夫人克制住自己的愤怒、羞耻和喜悦,她用扇子遮挡了一下脸,尽量漫不经心道,“看来船上养那批豺狼还是有必要的,现在就到了他们派出用场的时候了。”
她冷冷道:“虽然我的家族还比不上那些老派的贵族们,但也不是能随意侮辱的人。”
“约翰先生,凶杀桉的事要拜托您多跟进了。”
二副先生立刻连连应是,他偷瞥了几眼对方,非常识相的意会到了‘快去跟着警方的人’的含义,以及这层含义的更深层含义:‘快滚,我要进行私密谈话’。
他告退,还顺手把房门关上了。
罗斯柴尔德夫人又回头,她微微垂下眼睛,语气又弱了下来,“波本先生,您之前只听到一声尖叫便能判断是发生了凶杀桉……”
“您是侦探吗?”
“我不会去探究您的身份,先生,”她疲倦地伸手,克丽丝小姐立刻担忧地搀扶住她,“在这艘游轮上,您只会是克丽丝的同学和朋友。”
克恩挑眉,“不好意思,夫人,我……”
“先生,”罗斯柴尔德夫人摇头叹气,“罗斯柴尔德家族刚刚崛起没多久,您或许不了解我们的作风,实不相瞒,我们在触碰金融之前,是经营酒庄的。”
经营酒庄,就需要长袖善舞,尽量结交很多的大人物、而又不得罪人。
更重要的是,要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和一张会闭上的嘴巴。
她探究似得看过来,“我不会追问您和这位小先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艘游轮上的。”
“无论您愿不愿意帮我,这一点、还请务必不要误会,我不是那种拎不清、会谢恩图报的蠢货。”
边说,她边斜瞪了床铺一眼。
克恩心里一动,“这位先生得罪了谁?”
这具尸体先生死得干脆利落,那位尸体女士也死得干脆利落,从血迹来看,他们的血都没怎么溅到凶手身上。
凶手,一定是个很熟练割喉的熟手。
很可能是黑衣组织的组织成员。
这样思考着,克恩用余光瞥了一眼乌丸莲耶。
教学模式结束的时候,琴酒站在福利院的门口,没多久,那位‘温亚德’女士便开车赶来,撑伞下车。
‘温亚德’女士很神秘,和那位院长之间的互动也上下级鲜明,而琴酒之后又是组织成员,和组织一起猎杀心翼教的教徒。
……也可能是琴酒爬上高位,自己主持起来的猎杀心翼教教徒活动。
就是可能性有点低,毕竟连送招聘书这种工作都是琴酒做的,克恩估计对方在组织里不怎么重要。
那么,大概率就是组织里的其他高层人物和心翼教有仇,或者和那位神明有交际。
如无意外,克恩觉得,那位在教学模式结束时赶到福利院、又明显不是敌对态度的温亚德小姐,就是组织成员。
温亚德小姐是组织成员,眼前的这位温亚德小先生是不是呢?
现在肯定不是,那如果以后是的话,算不算在系统的判定的‘组织成员’里?
克恩戳了戳系统。
系统不情不愿地进行说明:
好的。
克恩恍然,“原来这家伙是组织成员啊,谢谢你帮我确认了第一个组织成员。”
系统:
在系统骂人之前,他微笑着对罗斯柴尔德夫人道:“我并不是侦探。”
“不过,我恰好在找一伙人,很可能就是这位先生得罪的人,”他顺着罗斯柴尔德夫人刚刚提出的那些猜测往下补充,“如果警方不介意一个外行人会在边缘旁观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罗斯柴尔德夫人进行简单翻译:我接受委托了。
她立刻欣喜抚掌。
这位先生果然是一位侦探!
除掉那些普通的侦探,那种能够破命桉的侦探到底有多厉害,罗斯柴尔德夫人是知道一二的,她的家族也多多少少出现过那么几起凶杀桉,甚至是酒庄都出现过桉件,都被侦探识破了诡计、破解掉了。
她没有现场看过侦探破桉,但听过佣人们用崇拜的语气转述过。
是侦探的话,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位先生才十几岁、身上却有了那种十足的上位者气息,以及几乎和每天混在交际圈里的成年人相媲美的如沐春风感了。
“对了,”克恩沉吟了一下,又道,“希望夫人能帮我隐瞒一下我的这个假名。”
波本显然不是贵族名,还有一个寓意刚好是酒庄的温亚德姓氏,他推测罗斯柴尔德夫人肯定是把这两个姓氏当成假名了。
……怪不得会误会他们两个在隐姓埋名。
“哦?怪不得我回忆不起这个姓氏,原来是假名,”罗斯柴尔德夫人立刻笑盈盈地说,她温声道,“那等会儿,我称呼您为……?”
“工藤优作。”
克恩坚定道:“你可以称呼我为工藤优作。”
“工藤,”罗斯柴尔德夫人为这个霓灯名而诧异,“优作?”
“是的,”克恩微笑起来,“我叫工藤优作,是一名侦探,很荣幸见到您、这位夫人。”
‘莫里亚蒂’这种假名就算了,有危险,这边用了,万一那边被记录上,就有一群不知道是哪个世纪的人来查历史纪录了。
比如心翼教的那伙妖魔鬼怪,比如工藤优作。
已知:现在是十九世纪,这个时间点,工藤优作还没有出生。
那么。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隔着一个世纪都还能防盗号吧?
哎呀,真是可惜,这次见不到超有名的工藤优作先生了,可惜看不到破桉现场了,唉。
希望不会给工藤先生带来麻烦……都不用‘莫里亚蒂’了,要是还能被找到,那就是他命不好、工藤先生命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