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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不要走动,等我回来

,柯南之第五调酒师
关门声响起。
有些沉闷的卡哒声在房间里回荡,声波波浪式地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左藤健人有种它在耳边炸开的感觉。
他默默地屏住呼吸,让自己的呼吸继续放轻几分,同时紧张地支起耳朵,试图捕捉外面的每一个细微声音。
外面一片安静。
不,不只是安静了,是寂静。
那个家伙、那个家伙难道发现有人潜入了?
左藤健人再次屏住呼吸,在心里后悔起来,特别是想到外面那个家伙可是能持枪抢珠宝、说不定干掉过人的时候。
这是他加入一个神秘组织后,做的第一个任务,任务目标是追查两天前抢劫了珠宝店、打乱了组织的任务,还成功逃窜的宝石大盗。
……能和恐怖神秘组织扯上关系的家伙,能是普通的小偷吗?!
想想这个任务详情,左藤健人悔的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时光重来一次,断然拒绝……也拒绝不了。
他加入组织也是没得选,
突然,像是深潭死水一样寂静的客厅有了声音,是脚步声,皮鞋的清晰脚步声。
脚步声的主人不紧不慢地走了七八秒,又停下,然后有拧动门把的声音响起。
有间房门被推开了。
在推门声响起之后,房屋里再次安静了几秒,左藤健人才听到了一个令他悚然的声音,对方自言自语道:“第一扇门推错了,不礼貌的小老鼠不在这里。”
这个声音的声线偏成熟,咬字很清晰,有种一本正经的感觉,但偏偏又是带着笑意说的。
左藤健人清晰地意识到了一件显而易见的事:这个家伙发现了有人潜入。
随后意识到了另一件也很显而易见的事:这个家伙是个变/态。
正常人发现自己的房屋被潜入,第一反应会是带着笑意、漫不经心地说自己推错了门,没有第一时间找到了小老鼠吗?!
还用‘不礼貌的小老鼠’这种微妙的、有些亲昵的称呼……果然是变/态吧!

还是那种美剧里非常典型的,表面人模人样,还有个正经的、令人尊敬的职业,比如大学教授或医生之类的,其实暗地里有着异于常人的特殊审美,手上沾了不少人命,在前期能够游刃有余地戏耍主角团和观众的那种变/态式连环罪犯。
而现在,左藤健人的角色,就是那个不小心撞破了这位表面令人尊敬的罪犯的破绽,于是被轻松干掉的路人角色,只能起到一个让主角团意识到违和感、顺便恐吓一下观众的作用。
越把对方的形象补充完整,左藤健人越后悔。
他是喜欢看破桉类的美剧,但不代表自己想遇到这样的家伙啊!
而且霓灯……就霓灯这种破桉效率,他估计只要对方用心‘装饰’一下他,几个月后,接到附近邻居投诉、闻着臭味前来查看的警方人员,就会粗略扫一眼、在丝毫不麻烦大脑的情况下做出简单判断,直接给他打上自尽的章。
客厅里的脚步声继续响起,它不紧不慢、越来越清晰,再次停顿下之后,又有拧动门把和开门的声音响起。
左藤健人听到对方叹了一口气,“又没找到,真是失策。”
虽然是叹气,但对方语气里的笑意却更明显了,明显到一瞬间让左藤健人毛骨悚然。
他缩在书桌下面里,膝盖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起来,又被他咬牙摁住。
这个该死的宝石大盗!

该死的宝石大盗检查房间,是按照房间的远近顺序挨个检查的,很不巧,左藤健人有些熟悉这个顺序。
因为,他翻找这个房屋的时候,也是按照这个顺序来找的。
他现在所处的房间,是第四个,一个书房。
第五个房间则是一个主卧。
宝石大盗已经推开了两个门,再推开两个,就来到了他目前所处的这间房。
客厅里,脚步声再次响起,也再次接近了一些,它不紧不慢地走近了几步才停下,之后又是拧动门把和推门的声音。
对方也再次叹息了一下,“很谨慎的潜入者先生,我有些怀念巴黎那些入室盗窃、发现主人回来后还能理直气壮地说只是进来走走的先生们了。”
巴、巴黎?这位宝石大盗大人是法国人?
左藤健人只关注了一下对方的话,神经就紧紧地绷了起来。
接下来,宝石大盗大人就要推开他所在的这间房间的房门了,一旦发现他……
不过,这个家伙前三次只是推门看看,没有走进房间进行翻找的声音,他现在躲书桌下面,从门口看、不能直接看到,只要对方不进来翻找,就绝对找不到他。
对方不会进来翻找的吧?
脚步声再次响起,一声、两声、三声、四声,它停下来。
拧动门把和推门的声音响起。
左藤健人屏紧了呼吸,他蜷缩着身体、让自己缩在书桌下的这片狭小的空间里,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耳朵还在勉强运作。
他听到了轻轻的敲击声。
“冬!”、“冬!”、“冬!”的敲击声。
敲击声很轻,也很重,在他的耳朵里直接炸开,他短暂僵硬住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道很近的敲击声,不是门口那位宝石大盗大人发出的,对方也没有悄无声息地走到书桌前、轻轻敲击书桌玩/弄他。
这道声音,是从书桌靠着的一面墙那里传来的,那面墙离书桌大概只有一米的距离,是主卧的墙。
又是“冬!”的一声。
声音有些熟悉,左藤健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件事,并且迅速意识到为什么会有些熟悉:像是人类额头撞击什么的声音。
几天之前,他跪地求着那几个正在交易的黑衣人不要干掉他、他愿意帮他们做事,痛哭流涕地祈求加入组织的时候,自己就发出过这个声音。
那么问题来了,尊敬的宝石大盗大人在书房门口伫立,他缩在书桌下面,这道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房屋里有第三个人,而那第三个人,还处于不妙状态,发不出声音,只能不停地用头撞击东西。
意识到这点的一瞬间,左藤健人毛骨悚然,汗毛瞬间竖起,一根根地支棱起来。
这、这是个惯犯啊!
还是个已经捕捉到猎物,正打算美美地进餐的惯犯。
而他,在一只野兽进餐的时候,闯入了这只野兽的用餐附近。
怎么会有人的运气这么好,前脚能刚好撞见一伙黑衣人的交易现场,后脚就能撞见变/态罪犯的艺术性现场。
左藤健人痛苦闭眼,为惨不忍睹的自己点了一根蜡烛。
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从刚刚到现在,就没有声音再响起来了。
在没找到潜入者的时候,每推开一扇门,对方都会含笑着意思意思遗憾一下,但是这次,推开这扇房门的时候,对方没有说话。
说话、代表房间里没有老鼠,那么没有说话,就代表着……
他心如擂鼓,控制不住地低头颤抖起来,又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很不幸的是,从一个普通上班族变成了一个违法组织的底层成员,而更不幸的是,他还要在是一个违法组织的底层成员的同时,继续维持好自己的日常上班生活,不然违法组织不发工资,他和一家老小就要饿死了。
更更不幸的是,他今天是刚下班、就来赶任务的,身上还穿着西装。
翻找房间的时候,他把西装松开了一些,又把领带扯掉、系在了手腕上。
现在,在他蜷缩着身体、双手抱着膝盖的时候,有一截领带的尾巴,就在书桌外面。
地毯是白色的,领带是红色的,相映成趣,格外明显。
左藤健人盯着那截蔓延出去的领带尾巴,他颤抖着手,虚弱地把那截领带尾巴拽了回来,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心自问自己:抛开东京罪犯浓度过高的事实不谈,难道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他的脑子就没有一点点的责任吗?
看那地毯,多么雪白,看那领带,多么鲜艳,像不像他被宝石大盗大人一枪崩头后的美妙场景?
很多人一死就失去意识、无法看到自己死亡后的场景,左藤健人觉得自己这属于提前点播观看了,不错。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满脸都写着高兴’的表情。
满脸高兴的同时,他听到门口传来一声低笑,再次有声音响起。
但是,居然不是他预料中的脚步声,而是关门的声音。
那位令人尊敬,只消对视一眼、就让人恨不得立刻跪地求收的宝石大盗大人,没有进来,而是关门,又去了隔壁的房间。
……怎么回事?
左藤健人艰难地转动仅存的理智。
他听到一墙之隔的主卧,有开门声响起,那道一直在“彭!”的声音戛然而止。
几秒后,一道更近的开门声又响起,是衣柜的开门声。
“先生,您醒了?”那位宝石大盗大人用正常的音量、含笑询问。
多么彬彬有礼、多么甚至的一位罪犯啊,可恨的是那只待宰的羔羊居然开始疯狂蹬腿,有挣扎的声音响起。
宝石大盗不为所动,平静警告,“嘘,不要动,敢出来的话……”
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一边理直气壮地谴责那只待宰羔羊居然不老老实实地等死,一边借着羔羊挣扎的声音,开始手忙脚乱爬出书桌、打算直接跑路的左藤健人僵住。
“乖一点,我就要走了,乖一点、大家都开心,不是吗?”宝石大盗又含笑道。
对方是正常音量,但是隔着一面墙、哪怕是隔音非常不好的一面墙,传过来之后,声音也变得很低很低,轻飘飘的。
这种话,如果是对那只羔羊说的,好像有些解释不通。
左藤健人彻底停止连滚带爬滚出去的动作,干脆手软脚软地趴在地毯上,听旁边房间的动作。
那位宝石大盗又道:“好了,来处理你的事情吧,这位……”
果然,对方刚刚不是在对那只待宰羔羊说话。
左藤健人轻喘了一口气,听到对方含笑地停顿了一下,缓缓吐出一个称呼,“宝石大盗先生。”
那只羔羊再次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同时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
不过没挣扎几秒,挣扎声突然勐地大了一瞬间,羔羊安静了下来,左藤健人不知道、也不太想知道那只倒霉蛋是怎么安静下去的。
他用仅存的一点理智进行分析:这位‘宝石大盗’先生,对那只羔羊的称呼也是宝石大盗。
……
原来真正的宝石大盗已经被捆起来了。
那现在这位明面上的‘宝石大盗’究竟是什么人?
不管如何,能轻松收拾一个登上新闻的宝石大盗,收拾完居然还不走,而是继续留在宝石大盗的休息点内,悠哉游哉地扮演宝石大盗,绝对不是一个善茬。
这样一想,‘宝石大盗’确实有些不符合一个愉悦类型的连环罪犯身份,那种罪犯一般不会冲着钱财去、更不会亲自去抢劫,更多的是冲着人类的美感、冲着艺术性去的。
希望羔羊安分一点,在挣扎的时候不要破坏了身为羔羊的美感。
不然那位大人不满意这个艺术品的载体,说不定会换人。
左藤健人默默祈祷了起来。
他听到那位大人无奈地叫了几声,“先生?先生?”
然后更加无奈道:“又睡着了,真是个单纯的孩子。”
又关闭柜门的声音响起,几秒后,又有关闭房门的声音响起。
那位大人走出房间,不紧不慢地往大门处走去,路过这间房间的时候没有停留一步,只在走过去的时候澹澹道:“等我回来。”
本来已经试探性爬起,做好对方推门进来、他老老实实解释和求饶准备的左藤健人再次趴回去。
他感受着身下冰凉的地毯,发软的腿肚和狂跳的心脏,眼睛则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墙角。
旁边的书房没有一点点的动静了,不知道……
不能深思这个问题,他转移注意力,在逐渐平息下去的心跳中,回忆起刚刚的劫后余生。
……等等,那位大人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吧?只是简单地推了几扇门而已,为什么刚刚,他会这么惊慌,惊慌到像是面对之前那个持枪的引银发男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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