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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天神

飞蠊一声不吭,神情严肃地监看着两位工人用木棍在撬一块巨石。
那石头很沉重,而且被另一块更大的石头咬合住了。两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撬开来。
这两块大石是工程的拦路虎,必须拿掉,队长飞蠊又招呼另外的人前去帮力。小喜与几个无所事事的监工一同上前观看。
“哟嘿!”
“哟嘿!”
“哟嘿!”
。。。。。。
四个人工人打着劳动号子,齐心协力要把这道难关攻克下来。
工头发话了,这两块石头如果今天能拿掉了,明天他们就可以休息半日。
拿不下来的话?那就按积压劳动额来计算,劳役时间必然叠加增长!
一边是奖励,另一边是责罚!四人攻坚小组没有不肯下力气的。这四个人中,有两个和小喜同寝室,而且其中一个,就是他们的室长。
室长也是一个壮劳力,他在工地这里,借了所监混球儿的光,担任了开挖组的组长。组长有什么好?也没有什么大便宜可以捡啦,干活都要冲在前,只是干一天算一天而已,没有任务积压这一说罢了对于室长来说,这已经不错了。
室长是一个月的服役期限,如果象其他普通劳工一样陷入任务积压的这个坑,不干它两个月,那就别想走出劳宫所的门。
秉承了监所里的服务态度,他在正副段长和各队长面前的表现也还好,所以组长就一直当着。
“再熬十天,就能离开这个破地方回家了!”
室长的心里,每日都计算着回家的时间。可不能大意了,有一次身体不舒服,做事不能冲锋,组长被人代理了两天,役期就白白地增加了两日。
“那小子,走的是什么狗屎运!”
他看见小喜今日下午一副悠然的模样,忽然发现自己的命运很苦,回想起前面的二十多个日子的辛劳,不知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他不怎么关心时事变化,小喜的文修确衔的事,那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的,没多在心里停留什么。
也许是思想抛了锚,也许是没有休息好,也许是力气没有使对地方,也许是,这大石块,根本就不是他们的菜。。。。。。只听“啪嗒”一声,手中的棍子断裂了,这位兼任室长的组长,突然失去了重心,整个人扑在了石头上,一个“哎哟”,牙齿被嗑掉了一颗,弄得鲜血直流。
一名伙伴只得放下手中的活,去帮他包扎护理。
干活最有劲的组长受了挫,其他几个也泄了气,看看天色将晚,苦涩地巴望着明天,心里有了加长劳役的沉重负担。
“起开!”
队长飞监似乎看不下去,喝一声,让几个工人都靠边了,他麻利地跳到坑道里,吐口口水,先把手掌打湿了,然后使劲的摩擦一下,深沉地运了一口气,用力去扳那大石!
“动!”
首先掀动的,是更大的那块。随着泥土的剥落,大石头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足足有六七百斤,几乎是另一块的两倍。
“动!”
那块三四百斤的石头也松动了,“哗啦”一声,其上的泥土和草木纷纷坠落,终于松开了伴侣的咬合。几个工人心怀感激,立马去搬运,可是搬着石头,腰却直不起来。
“起开来!”飞蠊又一声赶人。
随着一声轻吼,他举起了大母石,对准了更重的那块公石,稳稳地砸了下去。
“轰”的一声闷响,地动山摇,一对巨石头生了孩子,变成了三块!工段上所有的人都被这声巨响惊呆了,停下了手中的活,看向飞蠊这边。
飞蠊并未就此歇手,他束了束腰带,一鼓作气,一连三个来回,徒手把那千斤大石从坑道里搬出,放到了倒土填石的地方。做完,脸不改色气不喘!
震惊,振奋,与震撼,不同的情绪笼罩着大家。尤其刚才几个搬石的人,感激的心情无以言表,恨不得跪在飞蠊的面前,膜拜地叫一声“大力哥哥”!
飞蠊弄了这一出,本来就很威猛的形象,在小喜的心中也陡然高大许多,仿佛一尊天神似的,在他的面前晃动着。
小喜心想,这尊天神的武修灵力,该是什么么境界呢!
工程的进度又往前提升了不少!工头们很是满意。
回去的时候,飞蠊和小喜都被邀请到工段长的牛车上。面对天神,小喜有点发怵,生怕他一个大掌拍了过来。小喜现在完全相信,只要飞蠊想出手,即使是牛头也将被他立刻拍得粉碎。回到监所,和工头他们分道而别后,小喜强装镇定,对着飞蠊说道:
“飞监!我有一个大生意,你愿不愿意做?”
“你?大生意?好大哦?”
飞蠊把匕刀拿出来,象削水果一样,削着自己手上的茧子皮。一个小孩子家,纵然你现在是什么文士吧,又有什么样的生意,还大!
小喜很提防,生怕他突然刺出一刀,很自觉很警觉地留下了一个安全空间。
飞蠊看了小喜的举动,鼻孔里“哼”了一声,然后耍个把戏,把匕刀往上一抛,那玩意在上空翻滚几下,又落回到了手上。
“你认为,我要是出手的话,你能避得开吗!”
飞蠊的神情里带着几丝不屑的轻蔑,“我要是打定主意对你动手的话,你能活到现在?还有机会来这里服役?”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既然说到这个份上,小喜也就干脆破题,直戳戳地反将他一下:
“我知道,你落在厕所里的那一把匕刀,并不是你手上的这件!能否说说,你这接的这单转手生意,报酬如何?换个大一点的,有没有兴趣?”
小喜还是很警觉,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他可不想让他刚刚有所适应了的全新生活被人戛然而止。
“哦?是吗——”
飞蠊听了小喜这话,一阵疑惧,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静默片刻。
“那么你说说看,究竟是一件什么生意!划得来,当然可以换!”
似乎很爽直,小喜听他的语气,感觉是被挑起了兴趣的。
好奇害死猫。小喜干脆来了一个欲擒故纵之计:
“有兴趣的话,晚上一起喝酒!到时我可以详细地与你说!”
。。。。。。
缺了一颗牙的寝室长哄哄唧唧地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他很是搞不懂,为何这个小毛孩子如此受人追捧!黑捕头刚走,今晚又来一个好汉与他对酒聊天。
看到飞蠊受到好奇心的驱使,做低服小地躺在昨晚黑风甲躺过的席窝子上,小喜基本上排除了这尊天神会对自己下暗手的顾虑。
这个人看起来也非常硬气。
“赤龙几次要把酬金给我呢!每次我都说,我先看看做得来做不来吧!”
“做好了再给我也是不打紧的,做不来的话,给也是白给。白给的我不要,该给的不许赖!”
。。。。。。
将近子夜,所监那里打来的一葫芦酒,已经被他们干光了。
“究竟是什么生意,你这小哥说说看!都别扯那些闲篇章了,明日还要上工呢!”
天神终究是凡人做就的,开始有点沉不住气了。小喜的心又踏实了不少,调侃他:
“反正就是监工呗,又不必苦力劳作,少睡个吧时辰,打什么紧!”
“虽然都是监工,毕竟工种不一样的,我看见了不入眼的,禁不住自己不去下力气。”
这个是真的,下午大石就是例证。
“你去所监室再要一壶酒来吧。酒要来了后,我告诉你生意是什么,包你动心!”
小喜如此说道。他还是想再耗耗时间,让寝室里的人都睡得烂熟了,说话才能敞怀。另外还有,再上一个保险栓,把飞蠊针对自己的杀气抹得更彻底一些。
缺牙室长本来是开窍了的,听他们还要喝酒,再也熬不住了,过度的疲倦最终把那伤痛和其他都压了下去。
飞蠊并不担心会打扰到所监,拿起小喜的那个有机酒器,借着月色,乖乖地往那有酒的地方走去。
“我不要喝了!刚在那边又喝过一气!你就说你的生意到底是什么吧!”
飞蠊见小喜向他递来酒葫芦,这样推辞。
小喜又去解个小手,回来躺下才与他说生意的事。
“我有一块上力灵玉丢失了,你知道吧?而且是天品的!”
小喜其实不知道自己那块玉佩,是否为天灵玉,只是想把它说得更有价值一些。
“天灵玉!”
飞蠊听说是天灵玉,夜影里的嘴巴,张大了许多!因为他知道,地灵玉的价值已经够大。
果然把他的胃口吊足了!
“这玉是我妈妈留给我的,现在被人弄到一个远地方去了,如果你能帮我拿回来,我的报酬。。。肯定比你扔掉的这个转手生意要丰厚!”
。。。。。。
确定飞蠊接手自己的业务后,小喜趁热打铁,转向了另一个自己都未曾预想会说起的话题。
“你知道我的身份么?”
“从攸方逃来的呗!”
做生意,有时候不必知道得太清楚;即使知道得很多,也假装没有那么多——那是规矩。
“我猜想,如果那单转手生意你决心做——一旦得手的话,你是准备逃离龙方的。能否说说,你最想去的,是什么地方呢?”
“小哥!大丈夫志在天下,我想去的地方,没有人知道!”
“那么,在你心中,有最尊重的人吗?”
“我心中的英雄,在遥远的地方。。。。。。在大邑商都。。。。。。”
“。。。。。。我只想告诉你,商都的宗王,就是我攸喜的族叔!换一句话说,我是当今宗王的族侄,王子的族兄弟。”
“。。。。。。那又如何!要杀你的人,也是宗王的族亲!”
“可是,你那个转手买卖,我父候是不知道的!他如果知道,肯定是不会允许的!”
“那老攸候为何要把你放逐为民?”
“武丁宗王的故事,你知道吧?他小时候,也被盘庚宗王放逐到民间去的哦——”
。。。。。。
“难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以后也要象武丁那样当王吗?哈哈,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
。。。。。。
小喜面对天神的狂笑,一时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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