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园后院。
闻初五看到私人飞机的时候，脸上带着淡淡的惊喜。
她情绪浅，能有这样的表情，足以说明内心的开心。
这江暮吟，还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对家庭医生都愿意这样帮忙。
“走吧。”
江暮吟把装备递给闻初五，先走一步，上了飞机。
闻初五接过手里的装备，愣怔了一会儿，然后跟着上去了。
她没想到，江少居然要亲自当机长？
八个小时后。
私人飞机稳稳的停落在疗养院机场。
两人一前一后下来，闻初五脱下装备收拾好，看见江暮吟眼底的黑眼圈，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悄然龟裂。
“江少，我先带你去休息。”
“好。”
江暮吟送她回来，完全是一时兴起，看到她那么着急，他心里很自然的就想着帮忙了，而他，愿意随心而为。
闻初五带着江暮吟去了一个安静的客房，安顿好他后，去了书房。
夏寒已经提前在书房门口等着了。
见到闻初五，夏寒提着一天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闻小姐，敌人攻击了六波，每次被打退之后，修整一段时间就会继续攻上来。”
“奇怪的是，他们似乎没有出全力。”
夏寒一直在盯着防守，不吃力，但很费精力，对方，似乎是存心消耗他们。
闻初五点头，走到书桌的电脑前，查看攻势。
她的电脑，拥有疗养院监控系统的最高权限，所有有监控的地方都可以看得到。
闻初五花了半个小时，看了疗养院一天的防御。
和夏寒所说的一样，对方没有拼命进攻，视乎在试探她的底线。
或者……等待她的归来。
闻初五看着这些身穿黑衣的人，他们浑身上下找不出什么标志性的东西，行动迅速，进攻和撤退都被人精确控制。
他们已经成为了一个活着的武器。
这样的队伍和行动规模，用来做这样无聊的事情，闻初五只想到了一个人。
她拿出手机，按了一号键。
电话响了一段时间才被接听。
“你还要和我闹到什么时候？”
闻初五哼了一声，讥讽道：
“所以，你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和我说，别闹了？”
闻初五知道，自己回Z国的事情，瞒不了他。
“你知道的，对你，我一向很有耐心。”
男人的声音冷凝沉稳，带着一层化不开的寒冰。
积寒难消，哪怕他有意扭转了态度，语气里的高高在上和命令口吻依然改不了。
“耐心？你吃药了吗？”
闻初五走到书房的柜子里翻了翻，找了一瓶没有标签的药。
她打开瓶盖，看了看里面的编号，确认无误后，继续说道：
“你在哪？我去见你！”
“地址发你手机上。”
男人说完就挂了电话。
闻初五：“……”
果然是没吃药。
“结束了，让防守的人轮班休息，及时恢复最佳状态。”
夏寒听到她给人打电话，只说了几句，就让人休息，仿佛确定对方会撤退一样。
“夏小姐，对方退了。”
夏寒的通讯仪里出现平安信号，她给闻初五竖了个大拇指。
“闻小姐，牛！”
几句话就解决了问题，她好像明白，为什么疗养院不能交到伊思手里了。
真遇到了事情，伊思现在还扛不住。
“闻小姐，我去处理后续工作。”
伊思看了一眼闻初五，见她面色平稳，眼底的怒意也是稍纵即逝，知道她状态没问题，这才去出去理事。
虽然她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在疗养院闹了这么久，似乎……
只是为了见闻小姐一面？
难道是追求者吗？
……
L国。
市中心。
闻初五看到正在重建的中心大楼，嘴角勾起一层讽刺。
谁能想得到，摧毁者和建立者，是一个人呢。
她听说了这里的规模。
等它再次屹立于L国市中心的时候，高度会超过对面的商业楼。
闻初五来到中心大楼对面的商业楼。
一接近大厅，就能感觉到一股肃穆，好在她习惯了，神色自若的去了大楼顶层。
刚出电梯，一层浓浓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和阿丁父亲不同，这人的压迫，来自四面八方。
她相信，这层楼，以及瞄准这层楼的最佳射击位置，都被人控制了。
这个人，对危险的预防，是她见过最厉害的。
她朝着最里面的包厢走去，看着走廊这密密麻麻的守卫，她头疼。
一排排黑色劲装的男人挺胸站立，虽然没有看她，但那股压抑的感觉，如影随形。
闻初五走到包厢门口，门口的守卫替她打开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走进去，看到里面背对着她的男人，伸手从包里拿出一瓶药，顺手扔给了他。
“一天一次，记得吃。控制你的情绪，药物只是辅助，你不配合，你的病，我没法治。”
“呵……闻医生，你还记得，你是我的私人医生吗？”
男人转身，露出了一张极其具有压迫力的脸。
剑眉鹰鼻，嘴唇微厚，面目冷凝，锋芒毕露。
他是Z国人，脸上却有L国的痕迹。
“顾单，我们的合约早就到期了，我现在还能关心你的病情，只是出于我的职责。”
顾单不屑，伸手把一份文件扔了过来。
他的动作很突然，力道十足。
闻初五稳稳接住，面色嫌弃。
“你这突然偷袭的习惯，真的不好。”
他这个人，我行我素，狗德行。
顾单瞟了她一眼，走到沙发边坐下，长腿一翘，姿势懒散，气势却一分也没有收敛。
闻初五找了个离他很远的位置坐下，顺手翻开看了一下，下一秒就扔到了垃圾桶。
“你想续约，合约期限81年？还真看得起我，我都不一定能活到100岁！”
闻初五扔了合约之后还觉得不解气，一脚踢飞了垃圾桶。
“顾单，我给你治疗了那么久，没有一点成效，你就没想过为什么？”
是个医生都不喜欢不听话的病人。
闻初五更是厌恶，更郁闷的是，她遇到的，还是一个权势加身，脾气固执到骨子里的病人。
顾单仿佛猜到她的想法一样，拍拍手，一个又一个箱子被搬了进来。
“闻医生，这里有一千份合约，你可以随便撕，签一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