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陀一击使寒三昪退下地面,金刚**消散,灵陀双眼依旧是金光闪烁,怒气不减,寒三昪见状,结印施术,从身体中抽离出几丝魂识,汇聚而成四尊金光傀儡,立于身后。
灵陀先发制人,一个箭步冲向前,右手佛光轰然打向寒三昪,四尊傀儡冲向寒三昪之前,替其挡下这一击。
“轰!——”
随之,傀儡魂尽消散,灵陀继续攻向寒三昪。
寒三昪身躯一震,通体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宛若一尊金像神明,巍然屹立。
灵陀一掌打向寒三昪的胸腔,只见他整个人金光焕发,被灵陀打了一掌,依旧不倒,找准了时机,手中闪现出那把银光长匕,刺向灵陀的胸腔左侧。
灵陀见状不对,正欲躲闪,寒三昪那只握匕首的手突然松脱,一把抓住打在他身上的那只金光掌腕,随即转动身躯,顺势将灵陀整个身子向柴火房后方的山壁甩去。
“啊!——”寒三昪似乎用尽全身力气将灵陀甩出,狠狠地砸向那山峰侧壁。
“轰!——”
灵陀整个身躯都硬生生被镶嵌在山峰侧壁上,沿着躯体,四周开始崩裂出一条条裂缝,沿着整个山体,轰然破碎。
“轰……哗啦……”
山峰之上的土石木干,纷纷掉落,眼前这座足足有百米高的小山峰竟被灵陀硬生生砸碎开来,土块崩裂掩埋住了山峰之下的灵陀。
阵阵尘土袭来,寒三昪屹立山前,看着普陀山一峰破裂坠下,将灵陀埋于土下,眼睛从未离开过灵陀的身影一刻。
寒四村与良玖儿看向灵陀与寒三昪所在的位置,只见山峰倒塌,扬起大雾般的尘土。
“三昪!——”寒四村喊叫道,“灵陀你小子!看我不收拾你!——”说着,寒四村就朝刚才发生震动的地方赶去。
“寒哥……”良玖儿也嘟囔着,现出铁剑随寒四村赶去。
这边,寒三昪看着那一堆山丘般的土石,不敢有所松懈,生怕灵陀突然从中蹦出来,给他一巴掌。
只见那堆土石一震一震,寒三昪紧盯着那处颤动的地方,手中缓缓浮现出一个火环,慢慢延伸出斜月刀握在了手中。
那处动荡越来越剧烈,猛地就像一枚炸弹爆破,飞起土石从中飞出来的灵陀浑身的金光越发耀眼。
“你找死!——”此时的灵陀已经发疯,一发不可收拾,疯狂地怒气直冲寒三昪的脑门,令他不寒而栗。
灵陀大手一伸,远处飞来一件器物,铜环作响,不停摇曳,通体金红光芒散发,是一杆金铜禅杖。
“铛——叮——”
禅杖握于手中,铜环叮当作响,灵陀一个俯冲直向寒三昪冲去。
“铛——锵——”
二人兵刃迅速交接在了一起,乒乒乓乓打了起来,每一击似乎都有千钧之力,竟打散了气流,迸发出强烈的气息。
“灵陀!你只是不愿意接受自身罢了!——”寒三昪喊叫道,想让灵陀清醒清醒,“摆脱清醒一点!!——”
“你闭嘴!!——”灵陀已然没有了一位僧人的气度,宛如一个恶陀,浑身散发着戾气。
禅杖与刀刃的碰撞竟摩擦出星星火花,犹如在晴天半空亮起的一束焰火,二人不断来回击打碰撞,交织在一起。
寒三昪一咬牙,现在无论他说什么,灵陀都是听不进去的了,只得让他安静下来,可眼下这种局面,唯有将其击败,方可使其镇静。
周身环绕金光,手中禅杖爆发出无量佛法,那种强大的威势,使寒三昪无法与之抗衡,好像他不是在跟一个人对战,而是在跟一尊真正的佛陀硬刚。
“下去!”寒三昪找准空隙,一脚踏向灵陀,正对着后方的华峰山头踹去。
“轰!——”
灵陀极速下落,砸向那华峰山,不出意外的,与之前一样,那高耸入云的山头被灵陀一次冲击搞得七零八碎,土块崩裂,木石下坠,山体就像一块海绵般不堪一击,碎裂开来。
灵陀又是悬浮于半空,怒视着寒三昪,手中禅杖向身后一甩,正浮与远处群山峦麓之上,灵陀双手合十,口中诵出佛家经语,声如洪钟,神音贯耳。
那杆禅杖开始散发出无量佛光普照群山,延伸出实体化的金光,在灵陀身后形成一尊数万丈高的金光佛陀,盘坐与群山万壑之上,以天为顶,以麓为座,散发出强烈的压迫感。
寒四村与良玖儿赶到山上,却只见一尊万丈高的金光佛陀与寒三昪对峙,那种威能就连靠近它的人都感到窒息。
“寒……寒哥……”良玖儿有些喘不上气,吃力地叫道。
“玖儿,快,会不会御盾?!结印防守,接下来只能靠三昪自己了,眼下我们却是是帮不上什么忙……”寒四村立马说道。
良玖儿双手结印,周身围绕着寒四村二人升起一道法阵,半球状包裹住二人。
寒三昪悬浮于半空看着眼前那尊高达万丈高的金光佛陀,不禁咽了一口唾沫,灵陀要是真发起疯来,未尝比自己逊色,可能当年大闹天央大殿时都会比他跟轻松。
灵陀挥动手臂,那尊佛陀也跟着挥动手臂,带出无限刺芒,冲向寒三昪,犹如万道金针刺向寒三昪,斜月刀转至身前,开始抵挡。
寒三昪另一只手阵图错综显现,不远处的一峰山体轰然与大地决裂,发出雷鸣般的震响,缓缓升起。
佛陀的另一只手臂缓缓举起,正对着那升起的山峰,意欲抵挡,寒三昪用力一抛,整座山就冲着佛陀砸去。
“轰!——”
空中激起阵阵尘雾,打散了无量刺芒,金光被掩埋,寒三昪停手,随即将术法皆灌注入斜月刀之中。
“灵陀!——”寒三昪大喝,“接好!——”
在寒三昪身后恍若出现了一尊蓝晶色的巨像,不断挥舞着斜月刀,蓄势斩向灵陀对方的金像佛陀。
“敕——”
只是一挥手,那刀身劈斩连带出一道巨大的月牙形刀罡,冲向佛陀,其势似可劈山斩月,遮天蔽日,一度盖压过了金尊佛陀的气势。
寒四村与良玖儿看着那绝世的一刀不禁揪紧了心根,死死地盯着。
灵陀伸出双手,佛陀也跟着伸出双手的虎口,去抵挡那道巨大的刀刃,两方相触,犹如爆发出万丈光芒,好似深渊之下炸裂开来的鸿沟。
“轰!——”
仅仅一击,便可使天地撼动,万物颤抖,群山崩裂,河流断息,这就是帝术师之间的争锋!
二人下方的山峦丘壑已被摧残得不成样子,形成了一处巨大的盆地,乱石磷横,从草不生。
强烈的冲击使二人皆跌落地下,寒三昪一只手撑着斜月刀,捂住胸口,吐出一口浓烈的鲜血,灵陀也伤得不轻,面目狰狞,恨不得将寒三昪千刀万剐。
但是眼下看来,灵陀仍然有一战之力,怒气不减,动力不竭,正在寒三昪思索着如何是好之时,上空飞来一众天人。
其中为首的一位天人脚踩一铁棺,身后跟着数众天人,乘着体修,术修,器修所有人,那为首的天人看见灵陀那幅怒火攻心的模样再看看周围一片狼藉,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他用脚震了震脚底的铁棺,从棺板一头竟迅速伸处数根粗壮的铁链,仿佛有自己的意识般冲向灵陀,将其手脚,腰肢困缚起来。
“灵陀!你疯了吗!——”那人大喊道。
灵陀死命挣扎,竟在那铁棺链的困缚下不能动弹,一个原因是刚才寒三昪已经消耗了灵陀大部分的力量,再一个,就是那人的境界。
寒三昪用天魂探了探为首脚踩铁棺那人,竟发现是一名六品帝器师!以如此境界居然在地人界生活,想来也是重身者造的罪孽。
天上一人脚踩一杆长枪飞了下去,往灵陀嘴里塞了一颗静魂丹,不出片刻,灵陀便昏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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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哎呀……”那位帝器师说道,“灵陀这次,干得好事儿!……”
寒三昪也坐了下来休息一会儿,恢复精力后,起身走向那一众人。
其中有人看见寒三昪醒了,赶紧向那人指示,那位帝器师转过身面向寒三昪,紧皱的眉头立马舒缓了下来。
“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我们都知道,灵陀这家伙听不进去话!——哎呀……”那人说道,“请问你是……”
“我叫寒三昪……青洋行省湖宗县天人会主……”寒三昪只是简单回应道。
“哦,寒会主!我叫奉云霄,是京畿中心区的天人会主,”奉云霄说道,“方才你与灵陀交手,敢问你在上面是……”
“公孙燊斐……”寒三昪对着奉云霄说道,“你也是重身者吧?”
“公孙天尊?!”奉云霄说道,“哦,对,不光是我,还有灵陀,会里面的有几人也是重身者。”
“公孙天尊……”
“真的假的……”
“看他刚才与灵陀交手了唉,应该错不了……”
身后的众人开始议论纷纷,看向寒三昪。
“他也是……重身者……”寒三昪看向后面已经昏睡的灵陀,不觉有些明白了他的心理。
“是的,竟然是寒会主的话,那依我猜测,那条讯息也是寒会主散播的吧……”奉云霄说道。
“那是我让一个思修者散播的……”寒三昪说道。
“思修?!”奉云霄惊道,“盘华小儿连思修都不放过!真是可恶!……”
“哦,对了,你们这是……”寒三昪看着刚刚及时赶到的众天人,不禁疑惑道。
“哎呀,你说呢,”奉云霄说道,“我们也都是会主,正在离这儿……大概二十多公里吧,以外的陈碧山庄里面集会,哪成想,就冲你俩刚才那力道,不把整座普陀山毁了就不错了,这才赶了过来看看……”
“哈哈……”寒三昪尴尬地笑了笑,自己刚才却是有想拼命的冲动。
远处寒四村带着良玖儿赶了过来,一把抱住寒三昪嘴里还一直念叨着。
“没事吧……三昪……”
“我没事儿……你……抱得太紧了……”寒三昪有点喘不上气。
“你也不看看那灵陀是谁,就硬上!真是的……”这时候寒四村倒像是婆婆妈妈的老嬷子。
“放心吧,我还没有点分寸吗?!……哈哈……”寒三昪笑道。
寒四村放开了寒三昪,一旁的良玖儿只是呆呆地站着,不敢上前安慰。
“哎呀,你看你这人……”寒三昪看出了良玖儿的窘境,说道,“你不安慰我,那我安慰你。”
说完就上前给了良玖儿一个厚实的熊抱,还轻声说道:“玖儿放心,你寒哥不会有事……”
“你又是……”奉云霄说道,看着寒四村一脸茫然,良玖儿的功力他倒是看出来了,可这寒四村,他硬是不知道什么来头。
寒三昪放开良玖儿,转身走向奉云霄,说道:“这位是寒四村,我爷爷,哈哈……”
“哦……”奉云霄还是疑惑着看寒四村,微微点头心想到,“反正寒会主我也是看不出来什么实力,万一用了某种可以隐匿天魂的术法也说不定呢……算了算了……”
良玖儿还在寒三昪刚才的熊抱中没缓过来,尽管已是几世重身的记忆思想,但目前的心智上仍然是个少女,被男人紧抱了一下,心里扑通扑通的乱跳脸色也微微泛着红晕。
“良玖儿你在干什么!”她心里一个劲儿的胡思乱想,“人家可是寒会主啊,大名鼎鼎的公孙天尊,哦不!天帝唉!你竟然会为他而心跳……”
良玖儿抬头看了看寒三昪那幅黑袍背影,竟觉得别有一番风景,似乎是历经了沧桑,却还是能保持那种心态的豁达,又像是沙场之上立下无数功劳的战将,归来时却又不受一功一禄的畅快。
那一瞬间,寒三昪在良玖儿心里的地位更是一飙不可收拾。
旁边走来一位女子,约摸二十有五,用肩头撞了一下良玖儿:“你好,我叫胡月环,尴尬被寒会主抱了一下,是不是对他动心了?——”
“没——没有……”良玖儿有些尴尬,被人突然点出,“哦,我叫良玖儿……”
“还说没有!脸都红了……哈哈……!”胡月环笑道。
“人家……寒哥可是有的……”良玖儿支支吾吾道。
“有了又咋样,你别管对方怎么样,难道不想追一追他?……”胡月环说道,故意挑逗良玖儿。
“哎呀……不能……”良玖儿嚷嚷着跑了,胡月环看了看良玖儿,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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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陀醒了。
灵陀真正躺在一席床榻上,像是一间僧房,一旁立着的是他的金铜禅杖。
“善念!”灵陀叫唤着那两个小和尚,“明心!”
“别叫了,”木门推开,从外面走进来寒三昪,依旧是那身黑袍子,都懒得没洗一下,“他俩啊,一心嚷嚷着要看你的‘丰功伟绩’……这儿是普陀山南院,得亏普化寺规模大,不然都找不着给你睡觉的地儿了……”
“你……呵呵……”灵陀缓了缓情绪,“体术双修,斜月斩,公孙燊斐……先前还真的是小看你了……”
“彼此吧……”寒三昪说道,“你差点儿没把我给搞骨折喽……”
“哈哈……”灵陀笑道,“还是想劝说我……我告诉你,只要这个南院有一件空房我能住,我就不去!”
“唉……”寒三昪摸了摸脑门,“还是个死板筋……”
灵陀起身下榻,穿上鞋,就跑了出去,几声大喝:“智灵!师兄!”
“智灵师兄不在,”院子里有一位僧人说道,“只有我,他外出云游了……”
“那好,快!智谭,告诉我,南院有没有空房可住?……”灵陀问道。
“这……恐怕不行……”智谭说道,“灵陀师兄,你那边的寺院毁了,僧人都跑到了南院,已经住不下人了……”
“这……”灵陀嘎言而止。
寒三昪缓缓从僧房里走出:“灵陀,我说你就算了吧,这院子里的房……都满了,还是跟我们走吧……”
“灵陀师兄,我觉得你还是跟这位施主走吧,我们知道你从小力体惊人,并非寻常人等可比,留在这里,终将会被世俗所埋,不如出去普渡众生的好……”智谭缓缓说道。
“你看你师兄都这么说了,就应了吧……”寒三昪对灵陀说道,顺带向智谭使了个眼色,歪嘴笑了笑。
灵陀无奈深吸一口气,又吐了出来。
“好吧……”
“欢迎灵陀师兄入会!……”寒三昪高呼道。
“哦!——”围院的高墙之上猛地跳出一大群人来,高兴地欢呼雀跃。
智灵住持从房后跑了出来,一把抱起灵陀,也高兴地欢呼。
“我就是说让你出去走走,自从你上了山,就再也没下去过,现在天好的机缘,是不是?”智灵说道。
“唉——”灵陀捂住脑门惆怅极了的样子。
“灵陀!我在青天峡等你!”寒三昪转身跳上高墙,说道,“你到时候就和奉云霄他们一起走吧,我已经与他们说好了……”
寒三昪准备乘斜月刀飞去,冷不丁一脚踏空,摔落下去:“该死!……”
“哼——”灵陀浅笑一声,摇了摇头,“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