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个大新闻。”酒保擦着瓶子的手停了下来。
“黑手帮而已,我一个人就轻松地把他们都干掉了,竟然还有人忌惮他们,真是可笑。”
霍姆斯的声音不轻,所以雇佣兵大厅里的不少人脸色都很不好看。
“无论怎么说……你还是干了件不小的事情。今天的伙食我请你。”
霍姆斯点了点头,示意一下随后就大摇大摆地坐着等待上菜。
他的脸上仍然带着欠揍的表情,心里却在思索。
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四处寻衅消化魔药的速度并不如想象中快,如果按照这样的消化速度,他大概需要三个月才能消化完魔药。不过先前覆灭黑手帮的那个晚上,自己明明挑衅那个老人没成功,却相当地消化了魔药,一下就省了一周的功夫。
霍姆斯基于此,总结出了扮演挑衅者的另一项准则:
挑衅不是纯粹地肆意妄为,要有自己明确的目的性,而且挑衅不是万能。
“过几天就是塔罗会了……我还欠愚者先生两页罗塞尔大帝的日记……完全没有获取的渠道。”
霍姆斯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只能想着从其他成员那里换取了,他们都远在鲁恩,实物交易我是不用想了,能用来交流的只有知识。
倒吊人的序列应该比我高,而且是教会成员,我没有什么筹码从他那里换取,正义小姐是神秘学世界的新人,但有倒吊人在,我也没有机会用一般的神秘学知识换取。”
饭菜已经端了上来,霍姆斯一边大口吃着一边继续想着:“距离塔罗会还有三天,而且欠的罗赛尔大帝的日记也没说一定要立刻还清,暂时还不用太着急。”
虽然这么说,但霍姆斯还是越来越感觉到前往大城市的必要性,如果不早点接触到更宽广的神秘学圈子,自己欠愚者先生的债务很难还上。
加快扮演,等到挑衅者魔药消化的差不多就立刻动身,到时候凭借着差一步就能晋升中序列的实力在大城市也有了最基本的立足之地。
吃饱喝足后霍姆斯转身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对着雇佣大厅里的所有人来了个群嘲,尽管这样的效果并不好,但也有消化的反馈,蚊子再小也是肉。
雇佣大厅的人们看着霍姆斯走远,顿时都骂将开来,纷纷诅咒他再也来不了。
他们或许没想到,竟然会一语成谶。
……
这里是一个再小不过的地方,虽然有城镇有居民,有酒馆有妓院,但连个名字都没有,在地图上都不会有标识。
这里的奴隶被各种黑帮、捕奴队抓住,然后顺着大路被送到附近的城市。
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一方面要运送大量的奴隶,另一方面还得确保他们跑不掉,还要担心他们伤了死了卖不出好价钱。在一个黑手帮都算得上是第一档黑帮组织的地方,没人能干好这件事。
这里九成的奴隶贸易都是通过一个不确定名字的商会运送出去,他们从黑帮的手里挑选些身材匀称,健康有力的奴隶带走,把它们卖到大城市去。至于他们被卖到大城市去干什么,黑帮的老大们毫不关心,他们只在意商会能开出多高的价码。
天气晴朗,不见云彩。
一个穿着精致布料衣服的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某件大房子里,这里是当地某个黑帮的大本营。
他的穿着若是放到鲁恩、因蒂斯这些地方根本算不上什么,但在南大陆可算得上是很显眼了。那身衣服无论是面料还是做工,都不是南大陆的纺织工厂能够做出来的。
几个黑帮小弟在他的后面点头哈腰,还有一个在前面领路。
“卡多先生,我们终于把您盼来了,这次可是有不少好货色。”
在前方领路的那个脖子上带着一串金属制品,似乎是个小头目,他谄媚地笑着,连那一张满是凶相的脸都显得亲切了。
“说起来,您来的正巧,就在今天早上,我们抓到了一个特别好的货色,力气大得像是头牛,挣断了好几根粗绳子,我们用上绑牲口的绳子才把他绑好,现在就在这儿关着呢。”
稍微顿了一下,他继续说到:“而且,他长得可俊了,而且头发、眼睛还都是红色的,身材匀称健壮,大地方的老爷们肯定会很喜欢他的。”
被称为“卡多”的人脸上似乎也多了些兴致。
“是吗?带我去看看。”
“行嘞,您这边走。”
走了一会儿,几人就来到了一个大房间里,房间里站着几个人,手脚都被结实的绳索捆绑着,只穿着最单薄不过的衣服。几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多是青壮年的男性。
卡多在几人的陪同下一个个看了过去,嘴角带上了些笑意。
“你们做的不错,这批确实可以。”
他伸出自己油腻的手拍了拍面前一个身材玲珑的女**隶的脸颊,又伸手拍了拍一个壮汉的满是老茧的肩膀。
“好,好,”他连说两个好字,脸上带着满意,“干得好,为了奖励你们,我可以做主,这批货色,每个我都按照比标准价高百分之十的价格给。”
看到几人一脸迷茫,卡多差点气笑,组织了一会儿语言,随后说到:“就是,如果原来我花十苏勒买一个奴隶,现在我就花十一苏勒,懂了吧?你们这群土鳖。”
虽然被骂,但得知买方主动加钱的几人还是满脸喜色,赶紧接着说道:“您再看看这个,红头发、红眼睛,这可是稀罕品种。”
说着话,几人已经走到奴隶排成的队伍的最后,是一个被特别粗的绳索捆绑着的人,不仅双手双脚被束缚着,嘴上都绑着绳索。
他有着红色的头发和眼睛,面相凶恶,但整个人都有些虚弱,这和他背上还在渗出血迹的鞭痕息息相关。
卡多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奴隶,发现他确实相貌英俊,虽然皮肤黑了些,但他那双像是火一样的眸子和头发实在是非常稀奇。
这样的货色,要是好好地“练”一“练”,能卖出个大好的价钱。
“很好,很好。”他满意地笑了笑,随后问到:
“他叫什么名字?”
领头的黑帮小头目赶紧让人解开了红发奴隶嘴上的绳子,红发奴隶往地上呸了一口,随后用上了极具地方口音特色的语调,还有些含糊不清,像是嘴里含着什么似的。
“乌拉斯,我的名字是乌拉斯。”
霍姆斯·弗莱德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