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9年2月中旬,沙俄的谈判特使基里尔.弗拉基米罗维奇.母金伯爵抵达了位于伊尔库茨克以北七十公里外的盐业城镇乌索里耶,要求和本地的北海军最高军事长官展开谈判。
乌索里耶是一座位于安加拉河左岸上的盐业城镇,本地盐泉出产的食盐供应着整个东西伯利亚,北海军占领这里的目的不言而喻。
跟满清不同的是,沙俄治下的煮盐权力是由商人或是修道院控制的。北海军攻占乌索里耶后为了缓和地方矛盾,一开始并没有收回教士们的特权。张敬轩到任后,他第一个解决的就是跟地方宗教势力谈判,用一个中间价格半强行的完成了对食盐的统购统销。
母金伯爵到达后的第四天,新任的北海特别区总督张敬轩和刘胜从伊尔库茨克赶来面见了这位沙俄女皇的宠臣。母金伯爵为两人来的如此之快深感吃惊,这让他联想到了北海军的调兵速度。同时,他也对年轻的刘、张二人尤为惊讶。
略微寒暄后,双方很快就进入了谈判环节。
基本历史上的所有侵略者都遵循着“倒打一耙”的强盗逻辑,母金伯爵一上来根本不提沙俄蓄谋已久的侵略行为,而是对北海镇大肆进攻新西伯利亚表示了强烈抗议,指责这一行为破坏了清俄两国长久以来建立的相互信任和经贸合作关系。
面对如此的臭不要脸,刘胜终于忍不住拍桌子暴跳而起,指着母金伯爵的鼻子,一连串的京骂国骂喷薄而出,让母金身后的传教士翻译脸色煞白,根本不知如何翻译。而身为贵族的母金对刘胜的暴躁十分不以为然,他认为这是对方毫无教养的表现。
在双方之后的谈判中,母金伯爵代表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向北海军提出如下要求:
一、释放在瑷珲城和雅克城战役中被俘的俄军的将士;#......就是波将金也不答应。
所谓的“希腊计划”也叫“拜占庭复国计划”。其目的是将俄罗斯帝国的西南部版图扩展至德涅斯特河,并在君士坦丁堡设立一个的首都,与圣彼得堡南北呼应。由女皇的孙子康斯坦丁为皇帝,统治包括希腊北部、阿尔巴尼亚、马其顿、色雷斯和保加利亚等地在内的新帝国。而波将金公爵将担任由比萨拉比亚、瓦拉几亚和摩尔多瓦组成的“达基亚王国”。同时还规定将塞尔维亚、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划给奥地利,以取得奥地利对该计划的支持。
临行前,女皇告诉母金伯爵,考虑到西伯利亚的气候和交通因素,东线的部队规模最多维持五万人;而且为了这次攻势,政府势必要发行巨额国债并印制更多的钞票,用以维持庞大的军费开支。
不算水路,从莫斯科到西伯利亚只有一条6000俄里长的驿道,春天泥泞、夏天积水、冬天坑洼。根据鲁缅采夫的估计,光是从欧洲地区调动庞大的军队和后勤队伍,完成作战部署,时间就需要一年以上。
自1769年第五次俄土战争爆发后,女皇找到了提升财政状况的有效手段,那就是印纸币。截止1788年,叶卡捷琳娜二世已经发行了累计超过一亿卢布的纸币,这背后是每年四千八百万卢布的财政收入和五千万卢布的国债。
这时代欧洲除了英国,可没什么“金本位”一说,国家发行纸币完全就是靠着政府的强权。
北海镇要让沙俄拿出年财政收入的14%作为赔款,除非那个老太太疯了。
时间进入三月,母金伯爵放弃了谈判,他知道这一战已经无可避免。然而他很希望打仗,只有大笔的军费和海量的物资采买才能让贵族大发横财。
再之后,母金伯爵跟一同前来的东正教督主教在一个连北海军的陪同......下,坐着冰爬犁渡过寒风呼啸的贝加尔湖,一路向东前往雅克萨,探望被俘的俄军官兵。
这半年多来,雅克萨的俄军一直在北海军的枪口下,顶着蚊虫叮咬和刺骨的寒冷“修理地球”。具体来说,他们从事的是从雅克萨到黑龙江城的铁路基础施工。
当母金伯爵抵达雅克萨,看到那些饥肠辘辘的俘虏每天天不亮就被赶出去上工,马上就提出了强烈抗议。
话说在另一时空的历史上,沙俄为了修筑西伯利亚大铁路,前后从山东、河南和东北招募数十万中国人,由其完成了绝大部分施工建设。跟那条著名的“西部大铁路”一样,整条西伯利亚大铁路就是在华工的尸骨上建立起来的。
他们忍受着俄国人的剥削,以每年平均587俄里的速度向前推进,然而当铁路通车之后,很多华工却衣食无着,最后竟沿着铁路线四处流浪,乞讨为生。
有史为鉴,身为雅克萨俄军战俘管理部总指挥的吴思宇对这些看似可怜兮兮的俘虏毫无同情。他跟手下部队的军官反复讲过,这些罗刹是“畏威不畏德”,一定要对他们严厉对待。
来吧!一人一把钢镐和铁锹,坚硬的冻土在等着你们呢!胆敢逃跑反抗的一律射杀,狂风和冰雪会帮着掩埋。想磨洋工降低工程进度的,停发两天食物!
战俘营内的俘虏们住的是用原木和桦树皮搭成的棚子,床位是上下两层,每人只有0.5米宽的空间。这种房子防雨嘛肯定是不行,不过御寒还是可以满足的,晚上睡觉前在火堆上扣一口铁锅就解决了。
俘虏们的主食是黑面包和蘸盐的白水煮土豆,表现好的施工队每周会吃到一次北海军的肉罐头。
除此之外,穿着上北海军倒是不那么苛刻,毕竟赵新要的是干活,都冻死了就没人修路基了。为此他入冬......前特意采购了一大批冬装和廉价的保暖内衣,这让一众哥萨克俘虏感激涕零。
就在母金伯爵抵达雅克萨的第二天,赵新悄悄抵达了雅克萨城,并面见了一位被挑选出来的哥萨克俘虏。
谷慚/span“知道普加乔夫吗?”
“知道大人,那是个反贼,国母当年把他押到莫斯科给绞死了。”
赵新的对面坐着一个来自顿河的哥萨克,这人名叫克鲁托戈罗夫,今年还不到三十岁。此刻他畏手畏脚的缩在凳子上,脸上还露出几分讨好的笑容。
“嗯。”赵新点点头,随即说出的话差点让对方从椅子上栽出去。只听他缓缓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普加乔夫的儿子......”
“啥?!”克鲁托戈罗夫的下巴哐当就砸在了脚面上,惊讶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只听赵新继续道:“你看啊,当初普加乔夫说自己时候彼得三世,那么这样一来,你,就是彼得三世的儿子。”
克鲁托戈罗夫结结巴巴的抢白道:“大,大,大人,他那是假的,是冒充的!”
“我说你是真的,你就是真的。”赵新面带微笑,眯着眼道:“继承普加乔夫的遗志,从乌拉尔山以东到叶尼塞河以西,建立一个没有农奴、没有人丁税的哥萨克理想国。”
克鲁托戈罗夫听完目瞪口呆,他就是一个来自顿河沿岸的佃农,没想到面前这位中国大人居然要扶植他造反。
对赵新来说,沙俄太大了。以北海军目前的实力,就算能翻过乌拉尔山去教训那位老太太女皇,这么大片的领土眼下他也守不住。在用铁路将外东北和北海特别区牢牢锁住之前,以叶尼塞河为界的划界要求根本就是空中楼阁。
“人人尔虞我诈,神父欺骗老百姓,仆人欺骗老爷,而大贵族总想骗沙皇……,......这就是俄国的现状。而你们那位老太太写信给伏尔泰,说农民如果想吃鸡就能随便吃,事实怎么样你比我更清楚。”
赵新不容分辨的最后道:“克鲁托戈罗夫,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过几天再答复我。”
伏尔泰是谁?克鲁托戈罗夫心说圣母怎么能这么说呢?身为一个破产的农民,当兵前他家别说吃鸡了,连鸡蛋都吃不上!
另一边,母金伯爵终于见到了身陷囹圄的苏沃洛夫。然而让他惊讶的是,会客室里居然没有北海军监视。
这让他万分不解,不明白北海军到底怎么想的,居然能让他们单独会面。
然而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会客室四角的天花板上,几个藏在木板中的“小玩意”正严密监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甚至连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能清晰的听到。
事实上这种待遇自从苏沃洛夫被俘后就一直享受着,他曾经策划了好几次对北海军的反抗行动,最后都被轻松瓦解。这让苏沃洛夫对自己的几个手下产生了深深怀疑,认为其中一定有叛徒。
当苏沃洛夫听母金伯爵说俄军在沃奇亚取得了胜利,不禁发出了深深叹息。
要是雅克萨没输,要是瑷珲城没丢,甚至于要是没有那个奇怪的赵新,自己如今应该在西部战场上纵横驰骋吧?
“国母非常关心你的安危,当她得到消息,立刻就召回了小俄罗斯总督。”
苏沃洛夫惊讶道:“元帅回圣彼得堡了?”
母金一摊手道:“没办法,之前公爵阁下跟元帅之间在进攻方向上产生了矛盾。”
苏沃洛夫想了想问道:“苏沃洛奇卡还好吧?”
苏沃洛奇卡是他的女儿,1784年苏沃洛夫与妻子最终离异后,他唯一的情感寄托就剩女儿了。自从和女儿分别,苏沃洛夫便感......到极为痛苦,他在一天天的计算着日子,等待和女儿的重逢。
然而实际上苏沃洛夫还有个小儿子,不过由于他那出轨的老婆,上将很长时间都不承认他是自己的骨肉。
说句题外话,这年月在欧洲正是货真价实的“淫荡时代”,叶卡捷琳娜二世在这方面就是上梁不正。许多“戴绿帽子”的丈夫宁愿对妻子的任性妄为佯装不知,以免招恼女皇和她的宠臣。苏沃洛夫不顾叶卡捷琳娜二世多次出面调解,断然同他出轨的妻子公开决裂,这表明他既具有坚强的性格,又有坚强的意志,也是对老太太本人品行的间接斥责。
母金伯爵从兜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对方道:“我临行前去斯莫尔尼女子中学看过娜塔莎,这是她写给你的信。”
......
另一边,赵新在苏沃洛夫和母金伯爵会面结束后,就拿到了两人的谈话内容。他看着记录对负责监视的军官问道:“能确认这是他女儿的信吗?”
“应该可以。”军官答道:“他是一边流着泪一边把信看完的。”
赵新点点头,看完记录后才道:“等那位母金伯爵回去时,把苏沃洛夫也带上。”
一旁正喝茶的吴思宇好奇的问道:“你又有什么计划?”
赵新道:“没什么计划。他既然这么想女儿,那我就用北海军的大炮,彻底浇灭上将的复仇之火。”
吴思宇道:“你不想再抓俘虏了?眼下这点人修铁路可不太够用。”
赵新翻了个白眼道:“大哥,子弹和炮弹不要钱啊?!如果能用十发炮弹解决的事,我干嘛要用一百发。”
吴思宇:“......”
母金伯爵在和苏沃洛夫见面后,向接见他的吴思宇提出要用什么代价才能放还上将。吴思宇板着脸道:“10普特的黄金......,我想上将阁下值这个数。”
根据18世纪末沙俄的计量单位,10普特就是40俄磅,等于163.8公斤,约等于苏沃洛夫的两倍体重。
母金伯爵听完长出一口气,心说这帮人真是一群死要钱的守财奴,一点也没有绅士风度!
(,我想上将阁下值这个数。”
根据18世纪末沙俄的计量单位,10普特就是40俄磅,等于163.8公斤,约等于苏沃洛夫的两倍体重。
母金伯爵听完长出一口气,心说这帮人真是一群死要钱的守财奴,一点也没有绅士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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