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丽夏做出一副闲适的姿态,手中装作虚拿一份报纸说道:“哦,看哪,他们多么可怜!”
“并不是这样的,帕丽夏小姐。”陆舒看到周围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这里,索性越过餐桌,拉着帕丽夏的手走上了二楼。
二楼的楼顶被轰塌了半边,此时只剩两个没有携带武器的士兵在那里收拾瓦砾。
“你想干什么?骂我吗?好啊,这里没有人,我也说不过你们这群拿着笔吃饭的家伙,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上楼以后,甩开陆舒的手掌,帕丽夏激动的说道。
陆舒明白,眼前的这个女孩并不是真的是对自己有莫大的怨气,也并不是在谴责那些记者,她所谴责的是她自己。
当一个人对现状极度失望而毫无改变能力的时候,有可能会陷入极端,有些极端是极端的自暴自弃,而有些极端则会令人情绪激动。
“你要相信我,我理解你因战争和恐怖袭击痛失双亲的感情,我也确实知道。”陆舒轻声叙说着自己的过往,从科所卧那个炮火轰鸣的晚上,到福利院充斥着饥饿、虐待、暴力的童年。
听着陆舒的描述,帕丽夏从最开始的不屑到动容,再到窘迫。
陆舒呼出一口憋在心底的气,不再看帕丽夏,扭头向楼下走去。
帕丽夏不比陈骅这种一直有意无意保护他的人,陆舒和她的交集不过是在这个小城的医院,陆舒是病人,她是医护,仅此而已。
能够跟她说这么多,完全是看在这些天的照顾,以及那相似到不能再相似的经历。
走到食堂门口,陆舒摸向大衣的兜里,没有摸出他意料中的烟盒,却摸出了一张照片。
差点忘了这大衣是在那间民房的客厅里找到的,并不是自己曾经穿过的那一件,陆舒一拍脑袋暗骂自己糊涂。
治安部队的大衣看起来都一样,陈骅他们也都有,因此如果不留记号,谁也不知道哪件大衣是自己的。
照片上是一队在风沙中行进的车队,下方署名为弗兰肯斯坦。
奥马尔……
陆舒醒来的时候,旁边只有佐藤和帕夫柳琴科,不知道奥马尔和陈骅现在在哪。
“砰!”一声悠远的枪声响起,惊得陆舒向后跑去,不顾地面肮脏,翻滚到一个泔水桶背后,靠着桶沿直喘大气。
“砰!”又一声枪声响起,周围早起用餐的士兵和军官依旧没有反应,经过陆舒附近的一个夜班医生甚至蹲下来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砰!”陆舒摇了摇头,拍拍身上尘土刚要站起来,远处传来第三声枪响。
强忍着要躲到掩体后的冲动,陆舒开始询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哦,你说那个。”医生恍然大悟,“我们的军人在枪决昨天进攻这里的武装分子。”
“哦,谢谢。”听到是在枪决武装分子,陆舒松了口气,慢慢向外走去,直到走到院门口的时候,他才看见一队图尼丝陆军士兵在附近架设了刑场,一队被绳子捆着的武装分子站在墙根。
这时第四声枪响传来,又一名衣衫褴褛的武装分子应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