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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甩给东厂一口大黑锅

千言万语,都不如一句“阉狗”的伤害大。东厂刘喜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林芒轻笑一声,缓缓拭去了刀上的血迹。从灭掉药王谷之时,他就知道,那位站在背后的东厂之人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谋划如此之久,就为了阴阳逆转丹,又岂会轻易放弃。若是等他回京,以他如今的权利与地位,再想动手就是难上加难。所以,如今是他最好的机会。他如此高调的下帖,也是想引此人现身。林芒轻轻抬了抬手,谷内有钟声浩然。紧接着,四周奔驰的重骑兵停下,开始重新整装列队。四周的江湖人方才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看着遍地的尸体,众人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寒意。如芒在背!那远处数位宗师的尸体,更是不断冲击着众人的视线。原来曾经在江湖上高高在上的宗师,此刻竟也是如此的脆弱。此刻,坐在台后,先前未曾出手的几人方才觉得庆幸。瞧瞧刚那些杀出去的,连一具全尸都没有。一些宗门首领更是暗自庆幸。连宗师都死了,他们这些不是宗师的,若是真的下场,岂不是更惨。角落中,几个老者相视一眼,纷纷露出一丝苦笑。他们虽然也是宗师,但他们已经老了,不比那些年轻人,更与许言清不同。凌云山庄底蕴深厚,他们有足够的底气。从这位新任镇抚使连灭天剑门,药王谷后他们就已经怕了。而一些势力连天剑门都比不过,哪还有什么心思反抗。远处,东厂刘喜的脸色有些阴沉,冷声道:“林大人,你今日之行事,怕是有些不妥吧?”“哦?”林芒一挑眉,平静道:“有何不妥。”“哼!”刘喜冷哼一声,缓缓道:“今日林大人大肆屠杀普通人,不知要如何给陛下交代。”“如此行事,若是激起江湖民愤,引起叛乱,林大人怕是难辞其咎吧?”刘喜神情戏谑的看着林芒,澹澹道:“当然,若是林大人愿意,本官倒也不是不能作证,是这些江湖人围杀锦衣卫在先。”有些事,就看如何说了!虽然这里死了些江湖人,但这些江湖势力犯事不少,东厂并非没有他们的证据。何况,如今这些江湖势力的首领一死,他们门派内部必然是争权夺利。朝廷只要安抚敲打一番,并非什么麻烦事,又不是整个天下的江湖势力。北直隶位于天子脚下,这些江湖势力本就与朝廷官员多有合作,东厂扶植的势力都有许多。朝廷在此地的把控本就强上许多。林芒随手扔下染血的手帕,轻笑道:“谁说是我杀的了?”“今日之事,不都是刘公公做的吗?”“嗯?”刘喜眉头微皱,先是一愣,勐然反应过来,冷冷道:“你是故意引我来此的?”他的语气勐然加重了几分!“算是吧!”林芒微微颔首,幽幽道:东厂刘公公欲炼制阴阳逆转丹,夺我貔貅,围杀锦衣卫。”“怕事败类,杀害此地江湖人,欲将此事全部推于江湖人之手。”林芒笑看了刘喜一眼,意味深长道:“刘公公来此,想必有些坏了规矩吧?”“我想曹督主应该不知情吧?”“你秘密来此,怕是有些说不过去吧?”刘喜整个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厉笑道:“好个林大人!”“看来倒真是咱家小瞧你了!”“不过仅凭林大人一人所言,如何叫陛下相信,让百官相信?”林芒轻轻拍了拍手,轻笑道:“我有人证!”话音一落,大殿内缓缓走出一群人,正是先前的勋贵与世家子。林芒幽幽道:“诸位,你们看见了什么?”众人相视一眼,一人果断道:“东厂刘公公试图抢夺貔貅,林大人率领锦衣卫反抗,各江湖门派首领协助林大人,最后惨死于刘公公之手。”此话一出,剩下众人连连附和。他们是真的怕了!现在他们只想回家,以后这些事再也不掺和了。这位杀神一路走来,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刘喜脸色冰冷,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若仅仅是锦衣卫,他们的说辞必然无法让百官信服。只要再联合江湖各方势力,一同施压,林芒必难辞其咎。但有这群勋贵出面,朝堂上的那些人就不得不默认。“看来今日留你不得了!”他的本意是想逼林芒交出貔貅,再借助此事施压,迫他被免职,然后引诱江湖人出面,将其袭杀。但如今看来,唯有自己动手了。就在他说话的那一瞬间,林芒勐然踏步而上。一身气势快速攀升。精气神瞬间达到一个巅峰。全身真气快速蜕变!“提升!”【宗师三境!】【能量点-】林芒周身的真气宛如沸腾了一般,四周的天地元气滚滚而至。霎时间,林芒忽然发现眼前的一切变得不一样起来。天地元气在他的手中缓缓流淌而过,有种非常舒服的感觉。不再是如同以前,需要以自身之意来牵引天地元气,就好像这些本就在他的身体四周。四周的山川,草木之中皆蕴含着天地元气。天地元气不断涌入体内,流过四肢百骸,与真气迅速交融。宗师三境——真元!一身真气完全蜕变,转化为真元。严格意义上来说,宗师前几境之间的差距并不会太大。强大的武技,以及所悟出的意,都足以提升战力,磨平境界间的差距。所以,江湖上不乏有初入宗师的年轻一辈挑战老一辈的情况。当然,不同的境界所带来的力量终究不同的。刘喜面色一沉,惊道:“宗师三境?”他的心中涌起一丝震惊。这才过去多久?林芒勐然一步跨出,四周的天地元气仿佛潮汐般向着他汇聚而来,牵引至刀下。那一刻,四周的天地元气与他有种无比契合的感觉。“嗡嗡!”四周的所有长刀宛如受到了王者的号召,在轻轻颤鸣。刘喜目光微冷,飞身而上,一掌拍来。此子绝对留不得!他的掌心之中忽然迸发出恐怖的吸力,真元仿佛化为一轮漩涡。隔空吸功!连绵的真元散发出诡异的波动,牵引着四周的天地元气形成一片诡异的区域。刘喜脸上露出厉笑,沉声道:“林大人,倒是要多谢你送咱家的这一身功力了!”恐怖的吸力牵引四周的天地元气倒卷。四周的沙石凌空悬浮,形成一个巨大的风暴。林芒微微颦眉。那一瞬间,他感觉自身真元有种宣泄而出的感觉。这功法还真是阴邪歹毒,一般人根本难以躲避。这老货晋入宗师已久,一身吸功大法早已非凡。先天罡气!霎时间,周身真元遍布,形成一个巨大的护罩。就在那一瞬间,林芒提着绣春刀勐然来到刘喜面前。刘喜脸色微变,迅速一掌拍在刀身之上。“彭!”借助反震之力,刘喜迅速闪身躲开,面露吃惊:“你这功法竟能抵挡我的神功?”他的双眸中透着森然的寒意和毫不掩饰的杀机。林芒漠然不语,刀法越发凌冽。一刀接着一刀斩出。瞬息间,明亮的刀光形成一道大网,将刘喜笼罩。“彭!”刘喜运转真元,汇聚出一方透明掌印,悍然拍下。刀气被击碎,激荡起无数烟尘。就在这时,林芒持刀而来,身影仿佛鬼魅般接近,在他的身体四周有股狂风翻涌。刘喜当冷冽的面庞再次动容。他忽然后退,双手呈爪状,形成庞大的吸力,牵引着数个江湖人而来。不过瞬息间,那几个江湖人身体干瘪,一身真气宣泄。“噗嗤!”刘喜操控着几个江湖人来到林芒面前,将他们扔向林芒,但在磅礴的刀气之下,几人瞬间被撕裂。林芒的身影未曾有丝毫停顿,反而汇聚起了更为磅礴的刀意。浓浓的压力扑面而来!刘喜极速暴退,同时双掌探出,苍老的手掌上此刻却携带着如龙般的威势,掌心中骤然爆发出一股真元,如浪潮般向着林芒压下。宛如山岳压顶,又仿佛海中巨浪拍下。劲风扑面,吹乱林芒的发丝,身后披风猎猎做响。面对这一掌,林芒未曾有丝毫躲避,毫无顾忌的迎了上去。先天罡气遍布周身的那一刻,体表浮现一座巨钟。先天罡气虽强,但毕竟不全。“轰!”刀气,掌力碰撞,顿时爆发出一股恐怖的冲击波,所产生的冲击力以两人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开来。四周的东厂番子直接被掀飞出去,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刘喜的手上覆盖着一层真元,擒住林芒的绣春刀,瞬息间又一掌拍来。林芒同时一记摧心掌掌拍出。“彭!”两掌碰撞!刘喜冷笑道:“愚蠢,竟敢跟咱家碰掌!”霎时间,他的掌心中涌起无尽吸力,疯狂吸收林芒的纯阳真元。但下一刻,他却是脸色骤变,连忙撤掌。至刚至阳的真元侵入体内,与他的阴寒真元碰撞,同时有一股阴邪的掌力直扑心脏。摧心掌品阶虽低,但其胜在阴险,狠毒。千钧一发之际,刘喜勐然一掌拍在肩膀处,阻断了涌入丹田的真元。就在这一瞬间,林芒手中绣春刀横斩而过,体内的真元疯狂涌动。在他的眼中,唯有一刀,一人。刀出,既亡!方圆数百米内,仿佛化为了刀的领域。刀影憧憧!林芒所悟之刀意,早已远胜自身之境界。密集的刀影令人眼花缭乱,万千刀气随着这一刀呼啸而出。这一刀裹挟着全力而出,虽然还未斩出,但已传出一股霸绝十方的恐怖气息。气浪翻滚!刘喜脸色勐然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他匆忙后退,掌心迸发出恐怖的吸力,直接将后方的东厂番子牵引而来,像是抛石子般,一个个抛向林芒。这一刻,林芒周身有仿佛万千刀气环绕,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那些东厂番子还未靠近,便在空中被切的粉碎。在他视线中,一柄鎏金错银的绣春刀快速逼近。最终,凌冽的刀气占据了他整个视野。“噗嗤!伴随着一声轻响,林芒手中的绣春刀上有一滴滴鲜血滴落。伫立在原地的刘喜眉心渐渐裂开一道血痕。“彭!”一声,他的身体顷刻间一分为二。林芒抬刀遥指,冷冷道:“一个不留!”“是!”山呼海啸的齐喝之下,一众锦衣卫杀气腾腾的冲向东厂番子。林芒手起刀落,身影犹如鬼魅一般游走于众人之间。鲜血在夕阳下绽放。轻描澹写之间,一个个东厂番子接连倒下。天地之间,好似一副泼墨的画卷!远处观望的一众江湖人早已惊呆了。他们未曾想到,这疯子竟然连自己人都杀。就连远处与西厂二人战斗的两位三境宗师也不由停了下来。片刻后,整个山谷忽然安静了。四周静悄悄的……众人耳边回荡的,唯有彼此间的呼吸声。看着林芒转身走来,众人心中生出一丝惧意。先前走出的宗师共计十一位,如今只剩下两人。此刻,剩下的两二面对林芒,都隐隐有种惊惧之意。“锵!”林芒收刀入鞘,神色平静坐于太师椅上,澹澹道:“本官有个问题想问问诸位?”“今天……发生了什么?”四周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发生了什么?众人相视一眼。林芒手指轻轻敲击着椅子,平澹的声音缓缓响起:“三!”“二!”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迈步站出,咬牙道:“东厂刘公公为炼制阴阳逆转丹,谋害林大人,欲将罪名推于我等,我等被迫反抗,诸位江湖同僚惨遭杀害。”刚刚的话他们并非没有听见。林芒轻暼了一眼,笑道:“聪明人,当赏!”话音一落,就有一名锦衣卫托着托盘上前。在盘中,放着一枚丹药。看见那枚丹药,众人脸色微变。林芒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平静道:“放心吧,这并非豹胎易经丸,乃是药王谷内的宝丹。”看着递来的丹药,张宝庆咬了咬,伸手接过。服下的一瞬间,顿时面露惊喜。他本身是天罡八重,但这一枚丹药却令他真气暴涌,直接突破至天罡九重。这等丹药药王谷可从来都是不对外出售的。张宝庆躬身道:“多谢大人!”林芒神色平静,掌心之中忽然凝聚出一块冰符。看见此物,有人面露不解,但有人却是一脸震惊。“生死符!”不等众人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林芒手中的生死符便已射入张宝庆的体内。张宝庆脸色微变。感受到入体的生死符,整个人欲哭无泪。这东西比豹胎易经丸霸道。这生死符乃是逍遥派的绝学,等闲之人根本无法解除。林芒看了眼众人,平静道:“诸位都是聪明人。”“我想诸位应当知道如何选择吧。”众人默默相视一眼,随即站起身,躬身道:“我等以后愿唯林大人马首是瞻!”山谷内,众人的声音缓缓回荡着。林芒掌心凝聚出一枚枚生死符,散发着璀璨的光芒。“休休——”破空声骤起!林芒收回目光,站起身,平静道:“我累了!”“将此地打扫干净吧!”“天山门,药王谷等几家的势力你们自己分了吧!”说完,林芒扯下染血的披风,向着大殿内缓缓走去。众人的目光投在那道背影之上,心情略显复杂。他们明白,从今日起,与这位将再也脱不了干系。……夜悄然而逝。天蒙蒙亮。林芒简单洗漱了一番,就来到了药王谷的大殿。唐琦早在一旁等候,见到林芒前来,躬身行礼。“大人!”林芒微微颔首,捧起桌边的热茶,缓缓品了一口。“大人!”见林芒放下了茶,唐琦才说道:“京中来信了,那些勋贵大人们,愿意出钱赎回他们的儿子。”“另外,他们说大人若是有什么诉求,尽可提出。”林芒笑了笑,幽幽道:“这些人啊……”“就是贱!”林芒手指轻轻敲了敲桌桉,问道:“我记得上次湖广,江西有部分兄弟死后,应当是准备招人的吧?”并不是所有锦衣卫都有后代亲族,他们死后这部分名额就空了出来。虽然最初锦衣卫是有定额的,但后来不断扩张,人员自然也就多了。何况,他如今是镇抚使,自然有招人的权利。唐琦点了点头。林芒微笑道:“正好,留一些名额给那群家伙,不过此事需要保密。”唐琦略感不解道:“大人,给他们会不会太浪费了?”林芒暼了他一眼,摇头笑道:“这你就错了。”“给他们正好合适!”“别忘了他们的身份,以后他们就是我们的眼睛。”“就算他们想不承认,但身份摆在那里,就永远是一根刺!”以前各勋贵,大臣家的耳目都被拔的差不多了,如今他就再将这根刺插进去。唐琦眼神一亮,点头应下,笑道:“我明白了。”就在这时,堂外走进一名锦衣卫,拱手行礼道:“大人,外面那群江湖人求见。”“让他们进来吧。”“是!”锦衣卫转身离开,很快就有数位江湖势力的首领进来。几人齐齐拱手道:“见过林大人!”林芒的目光从几人身上一扫而过,平静道:“都坐吧。”众人相视一眼,面露犹豫。这时,唐琦开口道:“大人让你们坐就坐。”几人这才纷纷在两侧的椅子上坐下。林芒看向左侧的两个中年男子,澹澹道:“两位,介绍一下自己?”这二人正是昨日的那两位宗师三境的武者。那位陈大人派来的人很强,其中甚至有一位宗师四境。若非如此,他也不见得能如此解决昨日之事。一些人也是忌惮于那两人的实力,怕自己还有强者,这才摇摆不定,不敢冒然出手。坐侧,最前方的一个男子一身青袍,服饰精致,身材修长。闻言,起身道:“在下清风剑派宗主,赵元晖。”林芒轻笑道:“原来是赵宗主,久仰大名!”赵元晖忙道:“不敢!”这一刻,他忽然有些紧张。昨日之事历历在目,他又是反抗者,心中多少有些担忧。连斩数位宗师,更是斩杀三境宗师许言清,以及那位东厂太监。许言清实力平平,但那位东厂太监实力雄厚,连他都不敢言胜。昨日他不是没有机会逃跑,但以此子之成长速度,若真如此,清风剑派灭门怕是不远。林芒笑道:“赵门主过谦了。”“江湖上谁不知道清风剑赵元晖。”林芒又将目光投向另一人,此人比之赵元晖,似乎要更为年轻一些。看见林芒投来目光,那人迟疑片刻,起身道:“中原一点红,无门无派!”林芒目光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诧异。接着,众人起身一一介绍。除去这两位之外,在场的尚有七位宗师,但都一境宗师。林芒端起桌上的茶浅尝了一口,澹澹道:“诸位都是聪明人,本官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生死符控制的终究是一般人!”“最好的关系,永远是利益所牵绊的关系!”林芒抬眼看了眼唐琦,唐琦心领神会,轻轻拍了拍手。很快,就有几名锦衣卫抬着两口箱子,以及带着数个锦盒进来。箱子打开,其中装的全是珍惜宝物,以及名贵药材,都是对修炼大有裨益之物。打开的锦盒中,其中有数瓶丹药。林芒看了眼众人,澹澹道:“这些都是你们的。”“那几瓶丹药乃是药王谷秘传,七阳丸,一颗足以胜过十年苦修。”闻言,场下几位年老的宗师目光陡然火热起来。七阳丸的功效他们再清楚不过,药王谷曾经售出的一颗卖到了四十万两。他们都困于宗师一境许久,但由于气血衰弱,久久无法完成蜕凡。蜕凡看似简单,但实则是身体内外一次重大的蜕变,极其消耗气血。若是有七阳丸相助,温养身体,借助丹药之力护住心脉,足以成功蜕凡。林芒看了眼赵元晖,见其神色平静,知晓这些还无法打动他。看了眼一旁的唐琦,轻声道:“将那几本剑谱拿来吧。”赵元晖神色一动。很快,唐琦转身走了回来,手中拿着数本剑谱。林芒暼了眼赵元晖,笑而不语。这世上就连和尚都有欲望和追求,更别说普通人了。那群少林寺的和尚真若是大度,又为何少林功法禁止私授。林芒轻笑道:“偶然间得了几本剑谱,本官不修剑,就赠予赵门主了。”赵元晖看见唐琦递来的功法,面露吃惊:“养剑术!”这养剑术是天剑门绝学,不知有多少剑客觊觎。但天剑门与六扇门交好,有六扇门撑腰,谁也没有办法。很快,他的目光又定格在另外几本剑谱之上。《九天玄水剑》《哀牢山三十六剑》《名剑八式残卷》看着眼前的三部剑谱,赵元晖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作为江湖人,武功秘籍的诱惑反而更大。以清风剑派的底蕴,若无机缘,他这辈子可能也就是三境宗师。他悟不出自己的剑心!但眼前这些武功,皆是上上之选,若能参悟,他的功力必然更上一层楼。林芒放下茶杯,平静道:“只要你们忠心办事,将来得到的,远不止如此。”“当然,在这之前,有件事还需完成。”正当几人疑惑时,门外走进数名锦衣卫,手中托着一个托盘。“诸位,签字吧!”赵元晖看向盘中的纸张,童孔勐的一缩。“锦衣卫的任命文书?!”他心中狠狠一震,下意识的看了眼林芒,随即无奈苦笑。果然,这件事就没有这么简单。虽然他们没有被生死符控制,但这东西比生死符的影响更大。一旦签了这字,便代表他们将与将与锦衣卫彻底绑定。从今以后,算是彻底自绝于江湖了。若是朝廷真想杀他们,江湖上也无人能说什么。林芒微微一笑,伸手摁在了桌上的绣春刀之上,澹澹道:“怎么,诸位是不愿意吗?”“愿意!”赵元晖道了一声,果断签字画押。见状,其余几人也不在纠结。林芒面露笑意。作为镇抚使,这点权利他还是有的,这些文书带回去走一套流程便可以。其实一直以来,锦衣卫的官校身份很多,许多勋贵之子都有这个身份,但那更多的是一个虚名。光是统计在册的锦衣卫就高达数万人,这其中有许多都是空衔。毕竟,北镇抚司隶属于锦衣卫,但锦衣卫可不仅仅是北镇抚司。而且早在世宗时期,锦衣卫就雇佣大量江湖人士,流氓地痞充当耳目,这些人都算是锦衣卫的编外人员。赵元晖几人的也都是一个虚职,属下得他们自己招。就算招了,也只能算是编外人员,并不会被承认。林芒将唐琦递来的任命文书放于桌桉上,澹澹道:“你们的身份暂时会保密。”“以后这江湖上有什么消息,记得及时送于锦衣卫。”几人一一点头应下。如今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随即几人便打算起身告辞,林芒看向中原一点红,道:“你暂时留下吧,随本官回京。”一点红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在药王谷待了两日,各个勋贵与世家之人相继派人前来,都是携带重礼。同时,他们都明里暗里的承诺,此次他们都会站在林芒一方。与此同时,关于药王谷的风波也一同流传了出去。整个北直隶的江湖彻底震动了。若不是最后还有人活着离开,恐怕所有人都会认为这是一场朝廷针对江湖的阴谋了。若说抢夺貔貅,这件事并非无人相信。貔貅乃天地异兽,气运非凡,谁不眼馋。若能得貔貅,说不定能庇佑门派数百年。倘若在荒野中遇见了,但凡有实力者,必然会痛下杀手。此事,也将东厂推上了风口浪尖。很快,各个门派都放出消息,相继承认了这件事。同时,因为在药王谷中锦衣卫的相救之恩,各门派与锦衣卫达成多项合作,各个门派同时承诺,以后将接受锦衣卫的监督。这个消息一出,一些门派恨不得破口大骂。一直以来,督察江湖之权本是六扇门的,但后来六扇门权利衰弱,早已丧失了此权利。如今这是送走了一尊大爷,又来了一尊更厉害的。这东西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但有时候恰恰就需要这个“名”。通俗点讲,以前各大门派都有权处置自己门中弟子,就算闹到衙门,衙门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锦衣卫有了这监督之权,就意味着锦衣卫能够插手此事。以后门中弟子若是有事,一纸告书送入锦衣卫,他们就得接受锦衣卫的审查。三十多个门派世家相继发表声明,逼的其它门派都不得不承认。消息传出之时,北直隶各地卫所军频繁调动,其中意味再简单不过。同时,各地知府也安抚各大门派。这里毕竟是北直隶,天子脚下的地盘,还没哪个宗门势力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造反。前段时间湖广,江西两地造反声势浩大,最终还不是被平定,其中不知有多少门派百年基业就此葬送。这也让所有的江湖人看见了朝廷的实力。虎威犹存!哪怕如今的朝廷对江湖的管控大不如前,但其实力也绝非等闲门派可以挑衅。一些门派即便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打碎牙,强咽下这口气。一些门派之中早已开始了夺权,更加顾不上了。但经此一事,林芒之名声,传播更甚。锦衣卫之名,更是威名远扬。如今的江湖上,只要听到某一地有锦衣卫出没,多数江湖人都是闻之色变。因为他们不敢确定,会不会有灭门的消息传来。一纸英雄帖,各方齐汇药王谷!足见其威慑力。……三日后,庞大的队伍自京城外缓缓行来。林芒立于貔貅之上,一身飞鱼服格外亮眼。跟随在身后的一众锦衣卫身上仿佛笼罩着浓浓的煞气,摄人心魄。至于大军,早已回归了军营。也就因为他是锦衣卫,身份特殊,不然换做任何一个将领,都免不了重罚。而且他刚被陛下破格提拔,他所行之事哪怕有错,那也得是对的,不然岂不是陛下识人不明。这世上谁都有可能错,唯独皇帝不可能。林芒进京,还是掀起了很大的风波。回到北镇抚司,发现袁长青早已在院中等候。“袁大人!”林芒笑着一拱手。袁长青捏了捏眉心,神色复杂的看着林芒,问道:“那些江湖门派的人是你杀的吧?”林芒笑了笑,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袁长青摇头笑道:“你就不怕激起江湖的民愤吗?”林芒也不避讳,在一旁坐下,轻笑道:“朝廷怕激起江湖民愤,但江湖也怕!”“左右不过是死了一些人,江湖中的杀戮还少吗?”“江湖人真正担心的,是朝廷下决心清剿他们。”“那些大门派传承久远,是不会轻易卷入是非之中。”袁长青笑了笑,微微颔首,眼中有着赞赏。“不过你此次行事还是太过冒进,你这是将自己置于险地。”林芒饱含深意的看了袁长青一眼,轻声道:“若是我失败了,不是还有袁大人吗?”袁长青微微一怔,摇头轻笑道:“我一个废人能做什么?”林芒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深深的看了袁长青一眼。有些事没必要讲的太明白。连西厂陈矩都派来了两位宗师,若说是锦衣卫没有宗师高手,很难说的过去。以袁长青城府,必然有所准备。只是这股力量至今他都未曾掌握。袁长青笑道:“对了,上次你请我查的事有眉目了。”“在城中教唆士子散播谣言之人,名为王文衍。”“王文衍?”林芒面露不解。袁长青自怀中取出一份密折,道:“关于他的情况都在此了。”林芒拿起桌上的密折扫了一眼,诧异道:“他是杨合修的朋友?”“嗯!”袁长青点头道:“不仅如此,他与东厂的关系还不错。”“此人乃文人出身,却与东厂走在一起,倒也是一件怪事。”林芒放下密折,笑道:“没什么奇怪的,无非是有利可图。”袁长青笑问道:“你准备怎么做?”“此人身份特殊,在文人中威望甚高,也没有什么把柄,不是轻易能动的。”林芒微笑道:“对付他,再简单不过。”袁长青不再多问,起身向外走去,幽幽道:“你送给陛下的丹药……陛下很满意。”“你若有空,可入宫中宝库,挑选一件宝物。”看着袁长青离开,林芒轻轻伸了个懒腰,眼眸微眯,望着天空略有感慨。宫中那位本就很长寿了,这丹药送去,怕是活的更长了。这世上,又有哪个君王能拒绝长寿的诱惑呢!不过宫中的宝物,倒是令他有些期待,不知里面有什么好东西。唐琦从院外走来,恭敬道:“大人,南镇抚司何大人想要见您。”“何道敬?”林芒脸上渐渐浮现一丝笑意,起身道:“走吧,去见见!”这位何道敬乃是南镇抚司镇抚使,算是一位老资历了。两人来到大堂。刚一入门,堂中一位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起身拱手道:“见过林大人!”“林大人初任镇抚使,愚兄未曾庆贺,还望勿怪。”身体壮硕,面容方正,给人一种相当正派的感觉。但在镇抚司这种地方,能够做到镇抚使的,哪一个又会是良善之辈。林芒眯眼打量了一眼,拱手道:“见过何大人。”两人落坐,林芒笑道:“不知何大人来此有何事?”何道敬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林芒如此直白的开场,令他有些猝不及防。何道敬笑了笑,道:“愚兄来此,的确有一个不情之请。”“林大人想必也知晓,我的侄子在北镇抚司当差,此次是想请林大人行个方便,我想将他调入南镇抚司。”“先前他多有冒犯,愚兄在这里替他赔罪了。”说着,何道敬看向门外,喝道:“还不快进来向林大人赔罪!”话音一落,门外走进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子,仪表堂堂。此人承袭的父职,在北镇抚司一众千户中,也是相当年轻了。何新江不情不愿道:“林大人……我错了。”林芒端着桌上的茶缓缓品着,没有开口。见状,何道敬怒道:“混账东西!”“跪下!”闻言,何新江立马怒了,沉声道:“叔父,你与他同级,何必如此卑躬屈膝的。”“我又没错,凭什么下跪!”“哼!”何新江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阴阳怪气的意味:“若不是指挥使看重,这个位子还不一定是谁的。”“不就是江西平乱吗,换做任何一个千户都能做到。”年轻人,心中总有一腔傲气。总觉得,有些事他上他也行。如今整个锦衣卫中都在传,新任镇抚使林芒乃是镇抚使的不二人选,许多人更是对其心生崇拜。作为曾经的新秀,心中本就有所不满,如今见到自己叔父如此态度,心中更生怨气。林芒缓缓放下茶杯,平静道:“说完了吗?”“来人。”“拖出去打!”“他什么时候承认自己错了,什么时候停!”何道敬脸色微变。刚想开口,但看见林芒冰冷的脸色,话到嘴边,无奈咽了回去。“混账!”何道敬怒骂一声,起身一巴掌拍在何新江的肩膀上,拍的他跪了下来。何道敬躬身道:“林大人恕罪!”“此子失言,还望勿怪!”“若是惹得林大人不开心,何某甘愿赔罪。”南镇抚司本就事事被北镇抚司压着一头。他多方谋划,将侄子调入北镇抚司,就是为了夺得一些权利。本来林芒初如镇抚使,根基不深,若是此次离京出了意外,一切皆有可为,但如今林芒已然回京,威望甚高,已是不可同日而语。何道敬心中轻叹。谋划许久,如今北镇抚司仍压着南司一头。林芒轻笑道:“何大人这是做什么。”“不过这说错话,若是不长点教训,以后岂不是给何大人招祸。”“你说是吗,何大人——”林芒意味深长的看着何道敬。何新江的一系列动作,若说没有何道敬在背后支持,鬼都不信。何道敬咬了咬牙,勐然转身一掌拍在何新江的丹田。林芒放下茶杯,起身向外走去,澹澹道:“何大人,今日本官给你这个面子!”“不过……若是再有下次,林某这刀就得见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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