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风是个怎样的人？”<br/><br/> “他啊……”<br/><br/> 无垠的虚空之中，源能艇平稳推行，白蜥和锈骨分别坐在驾驶舱的一侧，艇外的碎石如流星裙带一般划过，【旧世界】静谧地犹如深海地底十万里，在这种极度寂静的环境中，飞艇内部的声音反而显得突兀。<br/><br/> 锈骨想了想，微笑道：“我先前说过，他是一个急性子。”<br/><br/> 白蜥有些困惑：“能够为顾氏新旧之争，隐忍八年的人，是一个急性子？”<br/><br/> “有些事情，论迹不论心，有些事情……则要反过来，一个隐忍八年的人，为什么不能是急性子？”<br/><br/> 锈骨大马金刀地坐着，他双手按着膝盖，眯眼看着远方不断驶来的陨石，由于他的体重太大，只是略微后仰，背后舱座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音，仿佛随时都可能坍塌。<br/><br/> “这小子刚被送过来的时候，并不耀眼。”<br/><br/> “那时候他还是一个连刀都握不住的小家伙。”<br/><br/> 锈骨咧嘴笑道：“新兵营要求入伍者一周之内学会‘架刀’，他只用了三天。”<br/><br/> “……”<br/><br/> 白蜥只是沉默地听着。<br/><br/> “军团内的所有要求，他都比其他人完成地更快，完成地更好。彼时知晓021档桉的人很少，其他人都不明白这个少年为什么如此拼命……但我知道，他是想要早一点从北洲离开，能够回到长野顾氏。”<br/><br/> 因为事出紧急，两位大将只是随意挑选了一艘源能艇就北出蝉翼城，进入【旧世界】。<br/><br/> 对他们而言，载具并不重要。<br/><br/> 反正可以肉身横渡虚空。<br/><br/> 只是这蝉翼城的舱位座椅实在不舒服，锈骨皱起眉头，最终站起身子，他将铁剑杵在了地面之上，噔的一声擦出了火星。<br/><br/> 杵剑而立。<br/><br/> 这个姿势，他舒服了许多。<br/><br/> “所以从那一天起，我就知道，顾南风以后会离开北洲。”<br/><br/> 锈骨笑着问道：“有些人是留不住的，这家伙要做的事情，不在北洲。领域合一抵达封号境界之后，他便立刻动身南下了，021的荣耀，以及未来军团的接班人身份，说不要就不要，这样的人，难道还不是急性子么？”<br/><br/> “有趣。”<br/><br/> 白蜥没有回头，他平静注视着飞艇正前方的虚空。<br/><br/> 六十里转瞬即至。<br/><br/> 这里并没有发现战斗的痕迹，不过银狐三人的超凡气息，确有停留。<br/><br/> 很显然……<br/><br/> 这就是所谓的“意外”，蝉翼城天眼捕捉到的景象只是一个开端，银狐准备北上追猎，而且贴心地为后来者留下了一缕超凡气息，作为引线，从而告知后来者该如何前进。<br/><br/> “继续？”白蜥道。<br/><br/> “当然。”<br/><br/> 锈骨澹澹道：“都已经离开蝉翼城要塞了，何不再行得远些？”<br/><br/> 飞艇继续向前行驶。<br/><br/> 这一次轮到锈骨开口了。<br/><br/> “你似乎很好奇顾南风是什么样的人。”<br/><br/> “他是你最得意的弟子，同时也是五洲地位最高的年轻人之一。”白蜥道：“谁不好奇？”<br/><br/> “南风是顾家未来的主人。”<br/><br/> 锈骨道：“顾骑麟已经老了，要不了多久，整个顾氏就会由他全权接手。”<br/><br/> “不错，这样的人，当然值得多留意。”<br/><br/> “……合情合理。”<br/><br/> 锈骨缓缓走了两步，他来到了白蜥的正后方，沉默数秒之后，认真问道：“你知道顾南风为什么会是急性子么？”<br/><br/> 的虚空之上，不远处的飞艇依旧保持着前掠的势头，只是锈骨的剑气已经将其切为两半，数秒之后飞艇一化为二，断口之处无比平整。<br/><br/> “显而易见。”<br/><br/> 锈骨将铁剑举起，剑尖对准白蜥，幽幽道：“其实在蝉翼城的时候，我就想动手了。”<br/><br/> “哦？为什么？”<br/><br/> 白蜥笑了。<br/><br/> “因为你身上的气息，让我十分讨厌。”<br/><br/> 锈骨不再掩盖自己的眼神：“我先前才说过，我是一个急性子，我懒得隐藏也不屑隐藏自己的鄙视……虽然以前和白蜥的关系不好，但他的身上并没有出现如你这般的‘恶心气息’。”<br/><br/> “……”<br/><br/> 白蜥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了。<br/><br/>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用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呢喃道：“恶心气息？”<br/><br/> “该怎么和你说呢。”<br/><br/> 锈骨将本源之力注入青铜铁剑之中，伴随着虚空的清脆铮鸣，这把锈剑逐渐焕发光彩，青铜色的本源从剑柄位置燃烧而起，一点一点攀升，最终将剑尖点燃，整截长剑剑面仿佛淬火一般，浓郁到仿佛要溢出剑身的毁灭本源之力，在剑尖之上熊熊燃烧。<br/><br/> “我们都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战友，虽然彼此嫌弃，但遇到真正的危机，都是可以将后背交给对方的……”<br/><br/> “但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不对了。”<br/><br/> 锈骨冷冷开口：“你身上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死人味道’，那不是白蜥应该有的气息，你到底是谁？白蜥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