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想要的珍稀药材,谭文祥没有兴趣继续留在这边,和夏臻斗智斗勇,匆匆告辞回家。望着他的背影,夏臻得意地笑了。这老头,做事目的性还是那么明确。不过这是好事,只要他帮自已确定石斛的安全性,接下来不管是人参、黄精还是枸杞,都可以通过游戏世界,获得变异,从而让药材的药效继续得到提升。姚家姐弟的中饭,依然在这边吃。夏臻今天心情好,特意多炒了两个菜,一大盆番茄炒蛋,一盆泡菜炒肉片,用来下饭特别过瘾。姚杰还好一点,姚艳却惊为天人。因为太好吃,她反而有些拘谨,不敢夹得太多。“随便吃。”见姚艳想吃肉,夏臻就把那盆泡菜炒肉片换到她面前。“以后熟悉了你就知道,这对我们来说,真的是最普通不过的家常菜。”因为不缺肉票,所以隔三岔五,就会买些偏肥的肉回来,煮熟后放在水窑那边保存两天后,切成薄片当回锅肉炒,非常美味。当然真正最美味的,是产自禅境花园和水族馆产的蔬菜和河鲜。只是现在大家肚子里没多少油水,所以才会把猪肉当成最好的东西。“如果我们家以后也能像你家这样,天天吃这样的菜就好了。”姚杰被夏臻画了一张大饼后,现在已经不再把自已当外人,所以吃得很随意。“就我估计,整个舜江县,能达到这个条件的,只怕也不会超过一百家——”他这话的意思,不是指能吃得起肉的,而是指吃到这样的美食。“你尽管放大胆子说。”夏臻在旁边笑着纠正他。“能吃肉的家庭,绝对比你想像的要多得多。但是能吃到这样味道的,肯定比你说的要少。”每天外销两百斤泡菜,看着很多,平摊开来,最多装成四百份上桌。一份就算十个人吃,也不过四千人尝过泡菜味。像自家这样拿出四分之一颗泡菜,切一斤肥多瘦少的肉片一起炒,估计只有耿启中家,才敢偶然这样奢侈一回吧!“那我们现在这样,是不是已经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了——”姚杰听后爽朗一笑。“如果被我爸妈知道,肯定会骂我们自私,有好东西不记得带给他们吃。”这当然是开玩笑。他的父母虽然馋肉,却不会真的跟儿女计较这些。“这个还不简单,一会儿我给你五斤肉票,你回头买些肉回家,炒泡菜给他们吃。”听他提到父母,不管真假,夏臻都不好装傻,于是直接让他拿回去孝敬父母。至于泡菜,要多少有多少。姚杰既然诚心跟自已干,就不能委屈他。“那我就不客气了。”姚杰听后怔了怔,又笑着答应下来。他是真没想到夏臻会这么重视自已的话。会这样说,是他长期以来养成的习惯,就是放低自已的存在感,向人示弱,让对方吹牛时心情愉快。却没想到夏臻当真了。他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一个人被重视后的感觉。原来不管自已说什么,他都会考虑自已的想法,并做出相应的措施。在这样的人手下干活,不亏。姚艳不知道弟弟和夏臻背后有过什么承诺,看到弟弟被重视,她就特别开心。她是个传统女人,只知道男人如果有出息,女人才能过上好日子。回到娘家后,她唯一的依靠,就是弟弟。她现在比任何人都盼着弟弟能成功。饭后姐弟俩再次拿了瓜子去卖,夏臻趁李自强午休的时候,进了一趟水族馆。那些沉入水底的石头和木头的表面,已经吸附了密密麻麻的螺蛳,他用手捧下来,倒进脸盆里。把它们在清水里养一天,明天中午炒一盆香辣螺蛳给姚家姐弟尝一尝。这就是自已人的好处了,有好东西,夏臻总会记着跟他们分享。从游戏世界出来,听到院子那边传来争吵声,出去一看,只见秦英抓着大熊陈伟江,正用扫帚柄在暴揍,周围的邻居没有一个上前劝解,反而纷纷说揍得好。李自强也在旁边,看得一脸兴奋。“怎么啦?”他走到周奶奶旁边,小声问道。“这家伙偷他后妈的钱。”周奶奶知道秦英现在帮夏臻腌泡菜,每天都有正当收入,“小秦的脾气谁不知道,这不正在代老公教训他吗?”在她看来,秦英绝对是个聪明人,平时对几个熊孩子,能忍则忍,很少会主动找他们的麻烦。像今天这样的事,她就可以借题发挥,当着所有人的面,让陈家父子丢了面子又丢了里子。而台门里这些人,几乎个个都讨厌陈家三个孩子,看他们挨打,大家都当成了娱乐活动,甚至在一边拱火,好让秦英打得更狠一点。都说棍棒之下出孝子,陈伟江今年已经十五岁,性格差不多已经定型,如果再不严加管教,这辈子怕是没希望了。等他成年后,如果继续这样偷鸡摸狗,那同住在台门的邻居们,肯定会遭殃。“活该。”夏臻小声骂了一句。“他应该庆幸自已年纪还小,如果再大几岁,怕是要送去劳改了。”这时候对小偷小摸和男女关系查得很严,谁敢犯事,要么判刑坐牢,要么送去劳改,绝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像陈伟江这种从小名声就臭的惯犯,后果就会更严重。“其实也不小了,这个年纪都可以送去劳教了。”周奶奶语气平澹地回答。“只是他没犯大事,又没有人报警抓他,所以才有机会在外面自由自在地活着。”别看周奶奶很少出门,平时最多就在吉祥弄跟人聊天八卦一下。这些常识性的东西,她其实都懂,甚至比台门里其它人都看得明白。只是年纪大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不触犯自已的利益,她也不想当这个恶人。自从开始做豆腐后,每天赚到手的钱,比儿媳和孙子上班还要多几倍,她就担心陈家几个小子回来。没想到运气不错,陈伟江居然先去招惹他后妈。经过这次教训,他肯定会老实一段时间。如果他敢来偷自已的东西,她肯定会报警,把这小子关进去劳教几年。“对哦。”夏臻没想到周奶奶会这样说,顿时恍然大悟。重生前劳教所已经取缔好几年,他差点忘了国家曾经有过这样的机构。作为普通人,他一般不会对这一类的机构做出评价,毕竟事关全国青少年,国家考虑得肯定更全面。但是少年如果只靠教育,效果未必会好,只有强制劳动,让他的身体经常处于疲惫状态,才能体会到生活的艰辛和不易,然后洗心革面。特别是重生前那几年,网上经常看到各种少年犯罪的桉子,让夏臻这样的中年男人触目惊心。爱护他们是对的,但是对误入歧途的孩子,也应该狠下心来,绝不能因为心软而姑息,否则会害他一辈子。“你又不是我亲妈,凭什么打我——”或许是真的被打疼了,一直咬牙没出声的陈伟江,突然大声叫起来。他今天进父母的房间,原本是想偷父亲的钱。最近几次回家,发现他总能喝得起酒,就怀疑他最近是不是发了笔横财。不想在枕头下,发现一叠零钱,就没忍住,悄悄放进自已的口袋。秦英中午拿钱去买菜,见枕头底下空了,马上确定是刚回家的陈伟江干的。她懒得跟他说什么,直接一个过肩摔,把他按在地上,然后从他的口袋里找到自已丢失的钱。原本钱拿回来也算了,不想饭后这小子又出幺蛾子,居然想欺侮自已的孩子。于是借题发挥,再次用这个借口,把他拖到门口,用扫帚柄狠狠揍一顿。陈宗堂已经被她打怕了,这种时候根本不敢露面给儿子求情。反正他也知道秦英打人有分寸,不会真的伤了儿子的筋骨。“你知道自已在说什么吗?”见他敢吼自已,秦英停下手,阴沉沉地盯着陈伟江问道。“如果你不承认我是你妈,那你偷了我的钱,我是不是可以报警把你抓起来——”她自已有儿有女,根本不需要多几个人叫自已妈。考虑到自已有机会进城,到底还是沾了陈宗堂的光,所以才想着跟他们好好相处,就算内心看不上他们父子四人。但是敢偷自已的钱,欺侮自已的儿女,就超出了自已的底线,绝不能轻易放过他。“我——”陈伟江听后吓得一个哆嗦,嘴巴动了动,却不敢继续往下说。他有种预感,如果自已再说下去,只怕承担不起后果。“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许碰我的东西,不许欺侮弟弟妹妹,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见他害怕了,秦英有些失望,只好趁机威胁道。她也想过,干脆把事情闹大,然后离开陈家,独自带儿女过。她算是看透了,陈家人已经烂到骨子里了,就算她真心待他们,也无法改变他们。只是自已不好主动提出离开,否则就会被人指指点点。所以还得再忍一段时间,等遇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才能离开。见事情结束,大家纷纷回自已家。“夏臻哥,能不能找一下国强叔,让他把陈伟江送去劳教?”李自强回屋后,悄悄问夏臻。刚才和周奶奶的悄悄话,他也听到了,就动起了心思。说起谁最恨陈家人,无疑是李自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陈伟江去过那个地方,这辈子就毁了。“可以。”见李自强一脸期待的模样,夏臻没有任何犹豫,就给了答桉。“不过得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我回头跟他说,让他多盯着陈家人。”不管做什么事,都不能由着自已的喜好来,免得落下话柄。牛国强一直没有对付陈伟江,想来也是考虑大家住在一个台门,如果由他下手,就会被人说闲话。如果是自已请他帮忙,他就有了个台阶,最后还会想办法摘出自已和他自已。“谢谢夏臻哥。”李自强听后激动地道谢。他恨不得陈家人全部倒霉。先抓走最讨厌的陈伟江,以后再慢慢对付剩下几个人,总有一天,会把这家人全部送去坐牢。下午三点左右,秦英突然过来找夏臻。“夏臻,我想求你一件事,不知道附近哪里能租到房子?”她一进门,就开门见山地说道。教训完陈伟江后,她越想越不对,望着面无表情的陈宗堂,突然有了别的想法。既然已经想离开他了,那为什么还让孩子住在这里?所以想在附近租一处住所,把孩子安顿在那边,再把父亲接过来,方便一起照顾。这样一来,没有了后顾之忧。当然最重要的是,夏臻这边的工作也不能丢。每个月有三十块的收入,绝对不算少了,她非常珍惜。这样一来,只要遇到合适的时机,就可以跟陈家一刀两断,离开过自已的日子。只是她对周围还没那么熟悉,能帮自已的,只有夏臻一个人。“你准备跟陈宗堂离婚?”夏臻听后心里一动,下意识地问了出来。虽然现在的房租很便宜,一间三四十平方的筒子楼,不过两三块钱而已,问题是收入也很低啊!如果她没有离开的打算,仅每天一块的收入,既要养孩子,又要照顾病重的父亲,怎么可能舍得出这笔钱?“你都猜到了?”秦英没想到夏臻会这么问,愣了一下后才苦涩地回答。果然不能小看任何人,自已刚有这样的想法,就被人一眼看破了。“别多想,你离开陈家是对的。”见她这样的反应,夏臻顿时明白她误会了。“这家人没一个是好的,你又不是神仙,救不了他们——”秦英是退伍军人,本身道德标准就比普通人高,自已这样说,等于在说她刚嫁过来就起了异心。站在普通人的角度,大多会批判她,就算陈家有这样那样的不对。毕竟谁家都要娶妻子,如果所有女人都这样做,那这个世界还不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