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伦丁一家三口的专属客服,那位身材很劲的狐狸小姐叫查尔蜜。
翻译成炎国语的含义是“迷人的”。
人如其名。
刚来到酒店的时候,若不是拉斐尔和邢一凰就在身边,瓦伦丁真可能忍不住过去互换个X信。
从此便多了个红颜知己也说不定。
但现在他已经没了这个想法。
夜枭这只小鸟让瓦伦丁意识到女人其实是一种很危险的存在。若不是他提前感知到房间内的情况,恐怕这场战斗会非常艰辛。
结果最后自己竟然放她走了?
扪心自问,会这么做的原因中‘她长得漂亮’站不小的比重。
三观跟着五官走了属于是。
虽然这小姑娘没有对自己身边人下手,不祸及无辜路人也是原因之一,但跟上面那条摆在一起……
就有点冠冕堂皇的感觉。
她毕竟是杀手,还是莱茵生命调教出来的,手里肯定有不少人命。
这样的人要是出现在切城战役中被‘罪恶’洗礼后的瓦伦丁面前……
她应该会有一个很美的坟墓。
而查尔蜜……
威胁的是瓦伦丁的心境。
他原来可不是这么花心的龙。
大概。
“我这人心善,看不得别人受苦……”
回想着跟夜枭战斗时自己说过的话,瓦伦丁低声轻语,缓步朝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走去。
[但我没看到。]
这句话他没说出来,而是浮在心头。
[为何?]
冥冥之中,瓦伦丁感觉自己感觉到了什么,似乎解决一切问题的答案就在面前。
显而易见的。
[我住在罗德岛基地,生活幸福美满,跟那些感染者的相同之处恐怕只剩下都有矿石病这一点了。]
[哪怕是以前在切城当老大作威作福的时候,我眼中的底层人民的苦难都比现在要多得多。]
身在高阁,看到的自然是云卷云舒,风轻云淡。
唯有脚踏实地,才能知晓世间苦楚几何。
[那我为什么会这样呢?我的梦想难道是假的么?]
最初的问题得到了解答,却衍生出更多的疑惑。
而在三维生物看不到,用意识做眼睛的世界中,瓦伦丁的身躯依正缓慢地开始变化。
很久以前他被‘罪恶’侵蚀,到现在为止那些黑色的东西仍然存在,只是剩下了极小一部分,成了他心中那个梦想的催化剂。
而此刻,这些漆黑的东西却开始褪色,逐渐变白,最后放出了微光。
像是光线有了实体,存在于瓦伦丁心中。
但这些光明对于一个正常人的感官来说……
却比‘罪恶’还要恐怖。
它们顺着瓦伦丁的身体向上爬去,最后止步于脖颈处。边缘十分整齐,让人不由得联想到斩首后的切口。
如果这些东西再多一些,再浓一点,也许瓦伦丁在这个位面的存在会被它们‘割’掉。
那之后的瓦伦丁……会是什么样呢?
角徵羽能预想到。
但她作为瓦伦丁的指引者,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嘭!
好像一根铁棒抡在了后脑上,瓦伦丁顿时感觉天旋地转,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什……?”
过了好一会儿,瓦伦丁才恢复过来。他扶着墙壁,扭头看向身后,一脸茫然。
这条走廊由始自终都是空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所以不存在有人从后面偷袭的可能性。
难道是角徵羽?
瓦伦丁在心里喊了几声她的名字,没得到回应后又口吐芬芳了几句。
但那位温迪戈少女仍没有出现,连回话都木得,极为反常。
瓦伦丁只能将不满压在心底,并暗暗发誓等源石凑够了就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而在气头上的小龙人完全忘记了他刚刚的疑惑,另一处世界中覆盖着他身体的光芒也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将心中的怒气抛开,瓦伦丁抬起头。
朗庭不愧是汐斯塔排名靠前的酒店,连卫生间的性别提示牌都是镀金的。
他没有进去叫醒查尔蜜的念头,也不想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大声喊她的名字,而是准备用源石技艺让这位‘玩忽职守’的狐狸小姐回到工作岗位上。
定位到她的具体位置后,瓦伦丁的双角上闪过几缕电流。
紧接着却骤然黯淡了下去。
“嘶……”
久违的刺痛袭来,瓦伦丁倒吸一口凉气,面容拧成了麻花。
他弯着腰,双臂紧紧抱住自己的身躯,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作为一名矿石病患者,瓦伦丁对于这疼痛再熟悉不过了。
正是过度使用源石技艺的副作用。
“好嘛,这是逼我直面洪水猛兽啊。”
瓦伦丁并没有将这疼痛放在心上。
正好也该注射矿石病抑制剂了,只要明天白天回趟罗德岛医疗部就没事。
“唉,谁让我心善呢?”
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瓦伦丁瞧了眼性别提示牌,再次确定走廊上没人后,走了进去。
————————另一边————————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查尔蜜兽耳微颤,但没有醒来。
夜枭的源石技艺很够劲,编织了个近乎真实的梦境出来,让她沉浸其中,这种跟没吃饭似的敲门声根本没用。
对于梦境中的查尔蜜来说,只不过是房间里多了几声噪音而已。
她的注意力仍在面前的少年身上。
自记事起到现在,查尔蜜还是第一次捡到如此漂亮的异性。
若不是对方身上的男性服装以及在办理入住手续时偷窥自己的那几眼,自己还以为他是位姑娘。
一瓶红酒见底,两人都进入微醺状态。古典乐在耳畔悠然回荡,温暖的烛光照得少年面色红润,仿佛他已喝醉,正是理智摇摇欲坠之时。
那迷离朦胧的眼神勾起了女人心底的火,亦让少年察觉到她已经躁动的心。气氛变得暧昧起来,两人的呼吸逐渐加重,哪怕隔着桌子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缓缓上升的温度。
查尔蜜微微抬头,覆在大片雪白边缘的黑色花纹在少年眼中变得更加清晰。他脸颊一红,眼眸低垂,不敢去看。
手上却传来了温暖轻柔的触感。
“呐。”
女人握住少年的手,红唇微动。
“要……”
嘭!!!
巨大的声响在查尔蜜脑海里炸开,直接把这片美好梦境毁的一干二净。她猛地张开眼睛,如弹簧般直起腰来,狐狸尾巴都绷紧了。
女人大口呼吸着带有丝丝消毒水气味的空气,环顾四周。很快,她就认出来这是哪里。
不正是朗庭酒店的公共卫生间么?
可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睡着?
查尔蜜试图回想起来到卫生间前的记忆,可除了让大脑更痛以外没有任何收获。
这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但不像刚才那么暴力,看起来门外的人是听到查尔蜜醒来的声音了。
狐狸小姐使劲晃了晃脑袋,想要把疼痛甩出去。她扶着隔板颤颤巍巍站起身,拉下门把手。
隔间的门开了,查尔蜜看到了外面站着的人。
当那张她做梦都记着的脸庞出现在视野中时,狐狸小姐突然双腿一软,整个人趴在了瓦伦丁身上。
可怜的小龙人刚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就感觉到一股香风袭来,怀里多了一百来斤肉。
他愣在原地,双臂下意识地从查尔蜜腋下穿过扶住她,却没有合拢拂上女人的腰肢,像是根树杈子似的僵直着。
瓦伦丁倒不觉得沉,他的小身板里可藏着大能量。
让小龙人呆滞的不仅是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还有——
卧槽这……
跟拉斐尔相比完全不逊色!
似乎是察觉到了瓦伦丁的心跳变化,查尔蜜眯着眼睛,装出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低声嘤咛,搂着小龙人扭了扭身子。
她嘴唇微张,呼出的热气喷在瓦伦丁脖子上,从领口钻了进去,让小龙人感觉痒痒的。
如此暧昧的动作几乎可以说是明示了。
本来瓦伦丁还想来一句女施主请自助……重,但现在嘛……
得,这么熟练还说啥啊?
顺着她的意思来呗。
[那俩姐姐现在搁哪儿呢?]
将装睡的狐狸小姐抱起来,瓦伦丁走到门口,探出头看了看走廊。
这可不能被拉斐尔看见。
不然他今晚可能就不是睡不着的问题了……
[在电梯里,不过不是你这边这部。]
角徵羽现在才蹦了出来,很贴心地给出了解答。
[那就好……]
瓦伦丁似乎连刚刚对她的不满都忘记了,松了口气。
正如角徵羽说的那样,瓦伦丁下到一楼的路程很顺利,连一个人都没碰到。
虽然在电梯里查尔蜜在昏迷中“说”出了一个地址,但瓦伦丁还是决定扛着她去问前台的工作人员。
这位狐狸小姐确实很劲,但他可不想跟她擦出什么火花。
送到员工休息室就是仁至义尽。
很多年之后,查尔蜜依然在朗庭工作,依然记得这个夜晚。她很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直接明说,也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但这只是狐狸小姐的一厢情愿罢了。
当查尔蜜倒在瓦伦丁身上的那一刻起,夜烟调制的鸡尾酒带来的副作用就又一次涌上心头。
看着怀里的女孩,瓦伦丁终于知道自己一开始想要的是什么了。
邢一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