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越来越糟糕了了。
弗兰斯特的盟友并不受当地主教牧师的欢迎,在铃兰节还没有到的前一天,特里尔让卢西塔尼亚的军队进入了特里尔市和科布伦茨。
无论敌人是否勾心斗角,他们都在边境两个区域安营扎寨。
得益于一贯以来的国内政策,弗兰斯特的国际关系非常差劲。
塞特恩的指挥官投向了普鲁士皇帝,他们现在和卢西塔尼亚是合作关系,这使得弗兰斯特的驻军无法得到莱茵河上的一座重要桥梁,而这座桥可以直接通往黑森林的北段。
罗克鲁瓦是一个有吸引力的目标。
它被卢西塔尼亚视作“通往香槟的大门”,他们的指挥官昂吉安称其为“弗兰斯特最好的城堡之一”。它可以作为一个出色的阅兵场或者前往巴黎时重要的集合点。
孔代亲王率领的部分军队已经和对方的先头部队碰在了一起。
战况很不好。
他带来了2000人的骑士,经过一轮的半主力会战,最后只剩下了800人了。军队节节败退,最后在科布伦茨过河点勉强依靠增援的火力支撑住了。
他们的武器盔甲相差并不大。
士兵素质和军队组织能力却天差地别。
卢西塔尼亚的精英部队习惯结成大方阵与敌人展开会战,这种战斗方式受到了“瑞士长矛雇佣兵”的强烈影响。以往主导战场的骑兵们学到了一个教训,训练有素的长矛兵骨干可以击败任何骑马的骑士,无论他们多么骄傲。
在去年的二月份,昂吉安进一步的改革将卢西塔尼亚所有方阵标准化为15个混合连队,每个连队有90名火绳枪手,40名滑膛枪手和60名长矛兵。
方阵作为一个战术“中队”,可以根据地形、任务或敌人的情况采取不同的形式,最广泛使用的是“战地方阵”、“士兵方阵”、“扩展方阵”和“宽面方阵”,当然还有其他几种。
昂吉安手下的先锋官弗雷德里克、费迪南德都是经验丰富的将领,他们之前在和瑞什米拉王国战争中得到了充分的锻炼。
火枪和长矛的灵活组合。
破开了士兵们用鲜血和汗水浇筑的防线。
弗兰斯特人暂时应对不了这种特殊的战斗阵型。
依河作战是最好的选择。
富尔米、康布雷、圣康坦走到了沦陷了的边缘,虽然他们的位置要比罗克鲁瓦安全许多,市长和市议员却已经在考虑怎么售卖城市里面的一切财务,只因为他们刚刚听说了一个消息。
红衣主教马扎然失踪了!
“什么。”
孔代亲王忍不住惊讶出声,确认传令官的脑袋没有出问题,他才沉吟着将之前准备好的所有书信撕成碎片。护卫满是悲观地望着自己的上级,他们小声地议论着消息来源是否可信,没过多久就达成一致。
“继续打下去,肯定要完。”
和大多数人想的不一样的是,在明确知道首相失踪,宫廷财政必定会出现问题的情况下,他的对这场战争胜利预算的反而大了许多——这是因为红衣主教马扎然和他截然不同的政治理念造成的。
马扎然的政治理念向来是加强中央王权。
因为他坚定认为君权神授,上帝之所以把权利的赐予国王,是为他们建成一个强大、光荣的地上天堂。
而要想要实现这一夙愿,必须首相要将权利和赋税的利益从贵族手中拿回来。
马扎然曾经向外界表示:“我的第一个目的是使国王崇高,我的第二个目的是使王国荣耀。”他是一个极其富有智慧的政治家,税务系统和王宫政权的改革极大地推动了国家发展。
即便是孔代亲王也不得不承认,马扎然的某些政策是有利于国家的。
但是屁股决定脑袋,作为佩剑贵族的最顶层的人物,亲王的权利和国王的权利某种程度上是相背而行的。
况且,马扎然虽然改革了国家税务,但是多出来的钱财并没有惠及民众,反而进入了他自己的口袋。
人们恨死了马扎然,因为他贪婪成性。
贵族也恨透了马扎然,因为他不分好处给自己。
有一个故事能充分说明查理二世与马扎然的关系,国王有时向手下要钱,手下回答说,陛下,陛下的银箱是空的,但是红衣主教大人会借给陛下一些。
此前议院曾经要求罢免过这位首相,不过靠着政治手腕和国王的信任,议员的要求并没有溅起多大的水花。
在这个时刻。
红衣主教失踪事件是很不寻常的。
巴姆城的高级贵族们都很关注前线的战事,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难。而且首相的身份注定马扎然一言一行都是有着看着的,除非是被人像吃点心一样一口吃掉了,不然肯定有人看到他的。
“莫非是有阴谋的存在。”
孔代亲王担心这是马扎然设下的计谋,这样他就继续有理由克扣的军队的后勤辎重。
若是自己的这一派输了,恐怕会彻底成为另外一派的踏脚石。到时候宫廷派人过来接管统帅,自己无论是退还是不退都不是个好事。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没过多久,宫廷传来的消息。
马扎然正是被认定为失踪,接力他位置的是马萨林。
马萨林是马扎然的弟弟。
他派出的政务官只传递了两个要求。
“第一将所有侵略者赶出弗兰斯特的土地,第二杀死所有的新教徒,将他们的土地和财产充当士兵的奖赏。”
孔代亲王原本以为马萨林只是开玩笑,可是在看到对方送过来的一车金币和银币,一车接着一车盔甲和长矛,一把又一把的崭新的火枪、火炮、弓箭、一担挤着一担子的面包、咸肉、干果、鱼干、面饼。
他目瞪口呆:“马萨林这是把他哥哥的家抄了吗?我这辈子都没有打过这么富裕的战争,还有这种新式的火枪上的标记,我记得应该是普鲁士的军事工坊制作的吧。”
“真是有钱任性,居然直接走私过来了。”
孔代亲王觉得世上的事情真的变换得太快了,原本还是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现在竟然变成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大团圆结局了。
他忽然挺起胸膛,老迈的眼睛中闪烁英勇的光芒,黑色的宝石领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好——既然宫廷难得给予了如此强大支持力度,我作为王室中最年长的公爵,如今也该奋发一把了。”
“书记官,请将今天的日期记录在案,如果是后世书本上有所提及,应当尽可能的详略。”
“卫兵,去将参谋和维姆拉上校叫过来开会,”他还来不及见到这些人,就在自己的办公室内走来走去:“借助河道的我们的防线终于是稳固住了,这意味我们反击时机终于来了。”
“伏击是有效的,维姆拉证明了这一点,但是需要考虑到敌人那种特殊的方正对骑兵的威胁。有意思的地方是,他们似乎没有给龙骑兵配上短火铳,该死的,我们需要用小股作战消耗他们的力量。”
会议上,孔代亲王终于作出决定:“我们应当分兵将敌人的,由我做阵此地以免正面战场出现很大的变故,同时招募的此地的民兵、流民作为后备兵员,用金钱雇佣法兰福克的雇佣兵从背后牵着敌人。”
“另外维姆拉上校,你需要联系海军统帅科里科德。”
“这一招叫做声东击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