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野兽的对抗,自古传到现在,从剑齿虎、岩羊、野猪、狮子...那么是什么让人类占据了上风——武器、语言、族群。
一只从母胎中就开始学习狩猎自己的野兽,即便再怎么会施展身上的力量,不断打磨爪子以变得更加锐利,也不会比得过一把耗时三个月制成青铜合金长剑。
青铜盔甲和青铜兵器,都是中世纪传中中最顶尖剑客使用的武器。
《罗兰之歌》中主人骑士罗兰的佩剑,圣剑杜兰德尔,是中世纪欧洲大陆上的三大圣剑之一,就具备这种古老合金的部分特征。
金黄色、璀璨,明丽的光泽可以反射恶毒诅咒。
兵器和骑士本人融为一体,在立下史诗般的功绩的同时,也使得他成为史上第一位被称作即圣骑士的人。
哪怕是最受到弗兰西特人爱戴的圣人贞德,她和爱斯巴尼亚军队作战的时候,最乐意使用的也是一把金黄色的短剑和还有一根二三十寸长的旗杆。
伊凡尝试用自己剩下的时间向四周寻找,可别说是一把锋利的青铜剑了,就连稍微坚硬一点的树枝都找不到半根。
脚后跟踩踏的石子半嵌入地底,想要挖出来参与作战,只怕还需要非好半天功夫。
这里仆人也太勤劳了一点。
明明花园里面的树木繁多,地面却难以瞧见半根树枝。
伊凡的眼睛睁开得老大,猩红色的血丝如同蜘蛛网一般,悄无声息地爬到苍白的眼珠里面:“怎么办——办——怎么办,这世界上的意外总是来得太过于突然,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接受死亡。”
“比起其他只能存留一世的普通人来说,也不算亏了。可是...可是...这tm是狼人啊!”
“尖锐的牙齿会在攀附上猎物的一瞬加开个洞穴,然后再用下颚顺势撕咬,自己完成的身体大概体会不到一丝死亡的安宁,就会在几秒钟内,迸发出雨点般的血液,然后变成四分五裂的肉块。”
“死就死呗,五马分尸的死这谁能乐意。”
伊凡忽然变得冷静下来,他完全驱散恐惧和焦虑,仿佛无视了现场这幅危险地场景,代表时代理智和辩证的阿威罗伊主义此刻在卢兹匹特堡一处偏僻花园角落掀起了苗头。
他皱起眉头盘算起来,那生死的关键就交织在头脑风暴中。
“不能放弃,也不能赤手空拳地去搏斗。”
腥臭的气味从对面尖拱状的嘴巴散发出来,一同奔赴而至还有留齿缝中飞溅而出的浑浊唾液。
也不知道对面长得到底是嘴巴,还是几年不洗的屁股,那唾液比起挑食不吃蔬菜的小孩所排泄出来的粪便还要臭上几倍。
等等,有主意了。
伊凡忽然灵光一闪,他想起来自己的系统里面的一个道具。
只是...有点...
“算了,根本没能力去选择,能活命就行。”
此刻狼人的距离已经近若咫尺,肾上腺素爆发来带的神经反射福利即将消耗殆尽。
他咬咬牙,将道具从系统兑换出来,并且在对方张开血盆大口,准备连骨头带肉一起咬烂的时候,将其送到对方的嘴里。
呲——刷——!
滚烫的蒸汽从半尺上腔体冒出,剧烈的疼痛瞬间将对方凶残的模样拧成了一团麻花,邪恶的体液还没有渗透出来就被高温和皮肉一同变成了焦炭。
附近的绒毛在眨眼之间,变成了一团向上的火焰,星火跳动间,上腭已经变得光秃秃一片。
“嗷嗷嗷...呜呜呜......”
“嗷嗷嗷...吼吼吼....呜呜呜......”
蛋白质灼烧后会有烧焦羽毛的气味,虽然也不是什么好味道,但至少狼人身体上恶臭消退不少。
疼痛导致的哀鸣和愤怒带来的惨叫混在在一起,在发声器官被严重损坏的情况下,它只能用呜咽地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狼人后退了,高温来带的痛苦逼退了它,不过对方的复仇心理依旧在熊熊燃烧。
如同一只真正凶残的野兽,四脚朝着地面地在树丛附近移动。
伊凡死死握住武器,最末端的高温改变了空气对光线的折射率,黑色的金属握把却仍旧是冰凉且光滑的。
此刻的他对自己的兑换出来的烙铁感到由衷地庆幸,毕竟谁也没有想到系统里面拿出来的烙铁,居然是已经加热好的。
一个的垃圾,可能是另外一个人的财富。
工匠掌马蹄的随手工具,如今却是伊凡的救命稻草。
他心中欢喜至极,以至于情不自禁地将马蹄烙铁当作长剑一样横在身前,就连手指都忍不住继续向上移动,确保自己的手能够牢牢抓住烙铁。
可能是出于感激,伊凡快速回顾了下系统兑换界面。
【马蹄烙铁:可加热至600摄氏度,专门治疗大出血和痔疮。】
光是系统的描述倒是普普通通,可是谁能想到兑换出来的烙铁和不仅长度几乎和骑士的武器趋于一致。
就连附带的握把、护手,铁柱的粗细、还有和最顶端u形蹄铁极为贴近的四边形构架都是顶级质量。
这些使得烙铁足以摇身一变,成为战士手中最为出色的道具。
当然,从系统里面兑换出来的烙铁还不仅仅只有这些威力。
在握把和护手的中央的部分镶嵌着一颗粉红色的石珠,看上去就像是不勒斯德克出产的最为普通的玫瑰岩石。
不过,只有有人用手轻轻一摸。
唰——!
u形马蹄铁的前端部分,就能瞬间加热到600摄氏度,这是比野兽锋利的爪子和牙齿更有效率的、可以展开杀戮的武器。
聪明的伊凡自然发现了这个秘密,他用自己的大拇指不断接触石珠,红色的光芒瞬间呈现在武器的上面,600摄氏度并不能使得生铁融化。
一般来说加热到600度时就会发红,呈暗红色。
800度呈现橙红色。
900度以上就会呈现橙黄色至亮黄色。
此时的天空并不阴暗,而是有一种明丽的蓝色,溪水在夕阳的照射下,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既有点像是火焰,又有点像是鲜血。
而那根漆黑的长棍就像光剑一样,快速挥动的时候能见到流光残影。
“150治愈点,花得真值当。”
伊凡赞叹不已,要不是如今已经有了燧发枪,就凭借这一手,多兑换几个马蹄铁,武装一支特种部队,足以在弗兰西特王国上打下一片不大不小的领土。
当然,武器再好,也得看人。
伊凡没有学过剑术,无论是前世还是后世都没有学过。
但他很擅长逃跑。
曾经的他能够在好几个流氓的包围圈里面,以肩膀上一小块淤青的代价逃跑。
所以虽然伊凡不懂战斗,但是他好歹知道一点最基本的格斗常识——挨最少的打,同时要给予敌人最大的伤害。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就一定是一个优秀的格斗家。
相反如果只能挨打,不能伤害敌人的话,那还不如挺着一口去,冲出敌人的包围圈。
在人和人组成的世界上生活,一枚的被动听从安排、服从组织是绝对不行,偶尔地显露锋芒、主动出击,才能获得以静制动地位。
“对方不打算逃跑。”
伊凡能过通过幽暗的草丛中窥见那双怨毒的眼睛,狼人现在佝偻着身躯,几乎跟一个侏儒一样,暗自挪动的手臂和爪子将草根拦腰斩断。
“不要逃跑,逃跑会把后背露出来。”他已经知道了,两只脚的动物是不可能跑得过四只脚的。
而且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庄园的那些人察觉到他们久久未归,一定会派人找过来的。
到时候,自己操作的机会就大了。不要小瞧一位贵族府上的安保力量,要是被十几把猎枪围住,狼人也得饮恨西北。
筋肉在皮肤下面相互摩擦,烧焦的嘴角开始神奇地自愈。
安静——太过于安静了。
时间停下了脚步。
风吹过来,不能影响在场任何事物。墙角一根的狗尾巴草都在保持绝对静止,生怕自己错过这平生罕见的大战。
那狼人四处寻找机会,路过屋子前面,未曾留意地踩了骑士先生一脚。
“啊~噗。”
唐·塞拉发出滑稽的声音。
这点动静让出色的猎人失去了冷静,它就像一只受惊的黑犬,下意识地收缩起自己的脖子,向着后面跳跃过去。
伊凡没有错过这次机会,用拇指划过石珠,三步并作两步向前冲去。
哗——圆弧形的轨迹。
战利品是地面上缓缓飘落下来的灰黑毛发,和一往无前的英勇气概。
“哈——伊。”他大声怒吼。
成功了!
不过也失败了。
伊凡已经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那狼人的速度还是太快,它只需要继续收缩的自己后腿,将那狰狞的头颅往下面一低,这威力不逊的一击就这样以差之毫厘的方式躲了过去。
但也不是没有成果。
烙铁在经过狼人面部的时候,自带的炽热温度将脸上大部分的毛发全都滚了一边。
毛发连根烧断,没有掉下来的部分也卷作一团,变成中年男人下巴上的胡须,而其他地方就跟一只拔完毛的母鸡差不多。
下巴稍显不对称。
人中上有一颗黑色的痣。
嘴唇被一块异常突起龅牙顶起来。
头脑的人影相互重合,使得伊凡头脑有一个清晰的回忆。
“是你。”
伊凡内心无比的惊讶,两只眼睛有些迷糊地眨动,他咽了两三口唾沫,嗓子眼里和没碳火炉一样干燥。
“吼~”狼人回之仇恨的吼叫。
正当他们双方的其中一方即将有可能会出现下一步的动作之时,庄园里面的仆人这才姗姗来迟。
人群的呼喊从院子的另外一边传来,斑驳的血色墙壁带来惊讶和对危险的指示。
那狼人最后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表现出较为不错的智慧,最后留给众人的就是一只巨大的黑色影子。
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