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出的黑雾和那怪物本身是一体的吗?
好消息是,自己的血看起来确实可以克制黑雾。而坏消息是,听声音怪物已经再次向着他们所在的位置狂奔而来,对黑雾造成直接伤害貌似让这东西彻底的失去了理智。
以那怪物恐怖的速度根本容不得莫天多想,他仅仅只来得及向一旁移开两步,免得让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卓玛受到波及,对方便已经出现在了莫天的视野里。
甚至连一次眨眼的功夫都不到,怪物便已经在空中完成了转向,从锁定目标到利爪挥向莫天的脖颈,速度快到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咔嚓的破碎声响起,莫天由精神力形成的盾牌就仿佛纸糊的一般,轻易的便被怪物利爪给撕成了碎片,并且看起来余势不减的继续朝着莫天的头颅抓来。
莫天丝毫不会怀疑被这一爪抓到自己脑袋的后果,精神力护盾虽然算不上强,但那也是曾经在近距离抵挡过源石榴弹爆炸的,至少比莫天的头盖骨要坚硬的多。
脑海中生出剧烈的刺痛感是精神力护盾破碎时的副作用,也是他轻易不愿意动用这个能力的原因,只是此刻危急关头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不管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他至少要为苍蓝争取到施展出能力的时间。
大脑甚至来不及感受到利爪划破面部时带来的疼痛感,下一刻一股巨大的推力自他的右臂处传来,等他翻滚着跌落在地面厚厚的落叶堆中时,怪物的惨叫声再一次响彻在了四周早已一片狼藉的树林之中。
有些艰难的用手臂支撑起上半身,等他抬头看时就见眼前的怪物正用它那刚恢复了些行动能力的手臂利爪,一边尖叫着一边疯狂的撕扯着自己的身体皮肤,好试图将上边被不小心溅落上的血液抹去。
如果此时能在近距离看到怪物的眼睛,你就会发现它眼中现在除了强烈的敌意外,本有的那一丝畏惧已经变成了惊恐,这样的眼神往往只有在野兽看向它的天敌时才能见到。
勉力的从地上爬起,莫天虽然已经在竭力压制着咳嗽的欲望,却似乎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因为顾不上控制呼吸的缘故,加上身体再次造受冲击,肺部的伤几乎已经到了身体能够承受的临界值,一旦大脑失去供氧他将再也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身体已经快要彻底撑不住了,在他此时的感官中,苍蓝焦急的鸣叫声,听起来就像是远在天边一样遥远,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显得有些朦胧起来。
要死了吗?
因为额头被怪物抓伤的缘故,淌落的血液让莫天只能透过鲜红一片的视野,隐隐约约的看到怪物已经再次在向着自己冲来。
这下哪怕是苍蓝能够再次凭借着它那特殊的精神力场将攻击抵挡下来,紧随而来的余波冲击也会轻易夺去他的性命。
仿佛是在同一时刻,又似乎过了一段时间,莫天感觉脚下的地面似乎猛地震动了一下,但是又因为身体的感官已经开始变得有些迟钝,因此真实感并不强烈。
就在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莫天眼前的天地却似乎忽然开始旋转起来,很快就上下颠倒。
世界似乎在这一刻真的开始向着红色转变,而不是血液流进了眼睛里带来的错觉,天空和大地仿佛是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撕扯挤压着,一点点崩碎成漫天的尘埃。
莫天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听到了一声巨响,又或者是某种透过眼前所见,大脑自动催生出的错觉。
对方这是顶不住压力,主动撤去了护罩吗?
毕竟这样的情况也只能是敌人主动撤掉了护罩,如果真的是被年从内部撑爆开来的话,以这罩体的强度,其需要的能量与压力估计和超大当量的源石炸弹没啥区别。
在自己当时距离护罩不过几步路的情况下,被当场炸碎到渣都不剩几乎便是唯一的下场。
只不过现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就是了,此刻的莫天虽然意识还清醒着,但他此时几乎已经感知不到身体的存在了,那些从很久之前就一直在折磨着他的疼痛感,也在不知不觉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能感觉到身体坠落向地面,能感觉到身体在不断地翻滚中就仿佛一件正在开裂的瓷器那样,裂纹不断地蔓延向他体内的每一个角落,只等突破到最后的临界点,然后彻底的分崩离析。
无法彻底陷入昏迷的意识,此刻变得像是某种酷刑一样,让他不断地品味着即将迎来死亡的恐惧。
真的到了这一步,莫天心里对死亡的畏惧感却反而没有之前那样强烈了,与其说害怕反倒更像是遗憾,遗憾即将离开这个自己才刚刚熟悉了一些的世界,遗憾自己再也没有机会看看凯尔希那家伙是不是真的像干员们传闻中那样尾巴上的毛秃了才从来不露出来给别人看的......
恐怖的高温疯狂的席卷着四周的一切,所有暴露在狂风中的植物即使没有被卷上半空撕碎成漫天的粉尘,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枯焦黄。
卓玛因为身体依旧不能动弹的缘故,加上距离护罩的位置甚至比莫天与那个怪物都还近些,在冲击波到来的第一时间便陷入到了昏迷之中。
要不是年早在护罩消失前便预料到了会出现这种情况,第一时间丢出大剑作为遮挡将其护了下来,少女的下场估计并不会和那些蜂拥而来的佣兵又太大的区别。
年的四下里扫视了一圈,混乱中并没有看到莫天的身影,于是便重新将目光扫向了那个被无数蠕动的血肉围在中间的男子,还有他身边忽然出现的那团正在不断向外逸散着的黑色雾气。
感受着其上那股既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年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再看向男子时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疯子。
正在惊讶于魔灵竟被伤到这种程度的男子第一时间感受到了空中向他偷来的冰冷视线,也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的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