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畅快淋漓，大口吃肉的感觉真的很舒服。听见布头有戏，王正立马问道：“怎么说？”对于整个村来说，布料实在太重要了，每年冬天都有老人过世，有些人睡着睡着等早上起来一看，直接就没了。下面还可以用稻草垫着，可上面总不能用稻草来盖着吧？就算上面用稻草来盖，也得有东西封住热气才行啊！身上一件旧棉袄能穿一整个冬春，不是不想换洗一下，而是没得换，有些人还没有棉袄，也没有毛衣，冬天不做事都不敢出门。“我先把昨天的钱结给你，咱们再谈布头的事情吧！”陈涛拿出一叠大团结出来，说道：“五块手表是两百五十块钱，两台收音机是一百四，加一起是三百九，钱过手当面点清，大家都放心！”“好！”王正点了点头，接过钱仔细数了一遍，并顺便检查了一下真假，然后把钱收好，说道：“陈哥给我仔细说说布头的事情吧！”撕扯下来的布头自然是没办法进入市场的，唯一的去处只能是回收回去重新粉碎了牵成丝线，价值自然不高，也就两三毛钱一斤吧。主要是原材料大部份都是涤纶，也就是铺公路的那种沥青加工出来的，自然不值钱。当然，你要是把里面的棉麻两种材料的布，给单独分拣出来再卖，那价格自然会高一些，不过棉麻的数量太少了，没那个必要。陈涛先介绍了布头的去处，然后接着说道：“东西虽然不值钱吧，可来去都是各个国营厂子之间的事情，所以也没那么好办！”“该怎么操作陈哥直说，小弟答应就是！”王正接话道。“痛快！”陈涛点了点头，笑道：“五毛钱一斤，现钱，当然，我知道你没有现钱，你把手表和收音机给我，我负责帮你把同等价值的布头给你送到火车站去，如何？”“好！”王正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心里面计算了一下，说道：“还有二十五块手表和八台收音机，按咱们说好的价钱，总价值算一千八块钱。我再添两百块钱凑个整数，陈哥你给我送两吨布头到火车站去就行，这里是两百块钱，陈哥你先收着，手表和收音机我等下给你送过来！”“可以，晚饭前你过来一趟吧，到时候我告诉你具体的交货时间！”王正点了点头，然后数出二十张大团结给陈涛，然后起身就走。看着王正带人离开的背影，陈涛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钱，忍不住感叹道：“还真是个人才，小小年纪办事儿很是利索啊，倒是少见！”笑了笑，陈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拿起筷子才发现盆子里面已经没有肉了。王正带着王攀和康如山回到招待所后，把装着收音机和手表的蛇皮袋顺手递给了王攀，说道：“等下你给陈涛送过去，然后就直接回来。三哥也跟着去，不过别走在一起，等王攀回来后，你就跟着陈涛，看看他都见了些什么人，做了些什么事，千万别被他给发现了。”“明白！”两人同时点了点头，然后一起离开了。没过多久王攀就回来了，随后王正带着他出门漫无目的闲逛了起来，等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才到回来的必经之路上去等康如山。没用王正两人等多久，康如山就回来了。“三哥，在这儿！”王正招呼了一声，康如山跑了过来。“怎么样？”“陈涛在拿到手表后直接就提着东西进厂了，直到刚刚才出来，一起出来的还有一辆拖拉机，上面装了一二十个大麻袋，里面装着的应该就是我们要的布头！”王正愣了一下，笑道：“厉害，想不到这人居然能这么正大光明的就把东西弄出来，不简单啊！”这种关系应该是厂里面的一二把手了，而且还必须得厂里的管理层之间的关系都很和谐才行。虽然只是不值钱的布头，可毕竟是违规操作，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如果有人抓着不放，也是很麻烦的事情。王正想了想，说道：“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过去看看。”陈涛正在门口和人聊着天，看见王正三人过来，起身笑道：“东西给你弄出来了，这是老吴，这是王正。”陈涛介绍了一下旁边的人，接着说道：“老吴会送你们去火车站，晚上九点过的时候有一班到你们那边的火车，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东西你可以随便打开一袋检查一下！”王正对康如山点了点头！康如山来到拖拉机旁，爬上去翻捡了几下，从下面拖了一个麻袋出来，然后下车把麻袋扛进了店里，王正跟进去后打开袋子把布头依次取了出来。虽然布头乱糟糟的装在里面显得皱皱巴巴的，不过确实是王正需要的东西，皱一点没关系，拿回去依然能做成衣服和被子。虽然并不一定合适，可遮羞和保暖的功效并不影响，这就够了，这年头能得个温饱其实并不容易。重新把布头装进袋子，康如山又给扛回了拖拉机上面去。王正出来使劲握了握陈涛的手，说道：“谢谢陈哥了！”“生意嘛，用不着谢，下次过来还找我就行！”陈涛笑着拿了一张纸交给王正，说道：“这是厂里面开的介绍信，你到了火车站后，可以直接办理托运。”王正点了点头，说道：“陈哥放心，小弟以后只要再来江浙这边，必然会来拜访陈哥，合作愉快！”“合作愉快！”随后王正带着王攀和康如山爬上了拖拉机。一个多小时后，拖拉机开到了火车站，四人用了一点时间把东西卸了下来。然后王正去站台买票，并办理布头的托运，这次王正就没有再刷滑头了，毕竟带着这么多东西，可不能因小失大，万一出了点什么问题，东西带不回去，那就麻烦了。两吨布料，虽然厚薄不一，不过最少也有一万米，按最窄的宽幅来计算，也有一万五千个平方，这足够全村人都做几套衣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