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敬很失望。
而失望的后果就是,他要将郑开身体里极致的恶意重新拿回来。
这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东西。
说白了。
郑开只是容器。
二十多年过去了,郑开这件容器已经失去了作用。
血污顺着郑开的脚底往上攀爬,沿着冰沿细缝的血液就像是一条条血虫一样,尝试着吞食郑开的血肉。
诡物的血肉很臭。
活人的血肉完美。
这也是为什么诡物如此喜欢吞食活人的原因。
远远看去,
郑开的身体就像是插着很多根管子一样,顺着管子,身体里的血液缓缓流出。
管子不停的蠕动。
而郑开的脸色越发的苍白。
他的思维越来越迟钝。
他知道自己忘记了很多关键的东西,但就是想不起来。
也许那些遗忘的东西可以救命,但如果想不起来,那就等于没有。
当然,
郑开的血肉只是次要的。
裘敬的主要目的还是极致的恶意。
这个东西,在郑开的大脑里。
下一秒,
裘敬的手指死死的攥住郑开的头发,一大块头皮被硬生生撕了下来。
血肉模糊之间,依稀看到了头骨。
这一刻,
郑开才意识到,李明的手段是多么的温和。
李明也想要极致的恶意。
但他对美的执著,让他不会这么粗暴。
如果是让李明来,绝对是用手术刀轻轻割开郑开的头皮,再用锯子将头骨均匀的切割成两半,最后用无比神圣的表情,从头骨中捧出郑开的大脑。
简单来说,
李明需要仪式感。
他要为自己心里执著的完美,不留一点瑕疵。
但裘敬不会这样。
面对郑开,
裘敬不会留一点情面。
毕竟看着郑开,就像是看到了当年的裘生,两个人都让他感到无比的厌恶。
“不痛苦的求饶吗?”
裘敬饶有趣味的看着郑开。
郑开现在可以说话。
但撕裂头皮的疼痛感,郑开硬是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杀人的结果是无趣的。
因为结果一定是得到一具尸体。
但杀人的过程趣味横生。
尤其是裘敬这种变态,喜欢听人临死前的哀嚎和惨叫,绝对是他的一大乐趣。
但郑开没有让他满意。
裘敬表面上在笑,但实际上眼底的阴沉越来越深,整个世界的哀嚎声更加的强烈。
明明是个小孩子。
但眼中的恨意却可以毁灭世界。
当然,
郑开心里清楚,在这个稚嫩的身体里面装的是多么不堪的灵魂。
看到裘敬眼中的不快,郑开居然高兴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裘敬越发的生气。
郑开不说话,只是眼神中的讥讽越发的明显。
郑开打不过裘敬。
但不妨碍他用眼神鄙视裘敬。
噗嗤!
空气骤然安静了下来。
郑开的瞳孔不断收缩,整个人开始痉挛的抽搐。
裘敬的右手捅进了郑开的身体里,从郑开的身体里掏出了很是活力的脏器。
郑开双唇不断颤抖。
鲜血从嘴流出,很快在下巴那里挂上了一道血瀑。
“你是我的孩子。”
“你有什么资格露出那种眼神!”
裘敬完全不顾及郑开的死活,他的手一次又一次的伸进郑开剖开的胸膛里,将所有的器官都拿了出来。
最后,裘敬的手里握着一颗微弱跳动的心脏。
郑开还没死。
但他离死已经很接近了。
心脏连接着很多血管,但血管里的血已经供应不上了。
心脏跳动的越来越慢。
此时的郑开已经完全昏迷了过去。
郑开是人。
况且他现在脸上并没有戴着血痂面具,不能减轻痛感。
那种从身体里硬生生被掏出脏器的痛感,比用刀捅在身上要更痛百倍。
有时候,
死亡不可怕。
可怕的是被折磨到死。
让人生不如死的疼痛感将郑开紧绷的神经扯断,再然后,郑开就陷入了昏迷中。
不出意外的话,
郑开会在这种昏迷的状态中死去。
裘敬看着手中的心脏,这是活人的心脏。
这颗心脏,是无数诡物眼红的宝物。
但下一秒,
裘敬就像丢垃圾一样就这颗心脏扔到了地上。
心脏溅起了血花。
一瞬间,
心脏完全不跳动了。
伴随而来的就是郑开的呼吸停止了。
裘敬不需要心脏。
到了往生人诡物,心脏对他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他需要真正能让他成为活人,离开诡物世界的东西。
而这个东西,要比心脏珍贵百倍。
郑开死了。
前一秒还用讥讽的眼神鄙视裘敬,下一秒,郑开就以一种无比凄惨的样子死去了。
看着一堆的脏器,
裘敬将满是鲜血的手在郑开的衣服上擦了擦。
紧接着,
裘敬满意的笑了。
活人的身体就是这么脆弱。
对比下来,诡物没有痛感,可以自行愈合,要比活人强大很多。
但不知为何,
生活在这个世界的诡物,都想成为活人,离开这里。
即便是裘敬,也是抱着这个想法。
活人虽然弱小,但却让人向往。
而真正向往的东西,可能是清晰的体温和心跳,又或者是能够光明正大活在阳光下的机会。
裘敬没有再说话,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郑开已经死了。
是时候拿回他脑子里极致的恶意了。
就像203号房间镜子说的话,裘敬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活人和诡物离开二楼。
因为,
裘敬就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
以他往生人的实力,不可能有活人、诡物能活着离开他的童年世界。
在这里,
他就是绝对的主人。
裘敬将手伸向郑开的头,刚碰到头皮,他的手掌就被一股莫名的高温烫伤了。
裘敬没有痛感。
他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一个死去的人身体的温度这么高?
就在裘敬打算将郑开的头皮完全撕开的时候,裘敬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
他碰不到郑开。
严格来说,
他的手只要靠近郑开,就会被高温瞬间融化。
啪嗒~
融化的血肉掉在了地面上,和各种脏器混在一起。
“裘生!”
裘敬的表情越发的狰狞。
有一件事是真的。
之前郑开在二楼房间里看到的,裘敬对裘生的害怕,是真实存在的。
在裘敬的世界里,裘生确实打不过裘敬。
但想要带走一个人,
对裘生来说,很简单。
郑开的身体开始变得模糊,连带着地面上的脏器也变模糊,甚至是透明了起来。
无数恨意不断包裹郑开,但无济于事。
那股高温让所有的恨意都变的异常脆弱。
一直让裘敬觉得麻烦的人,并不是郑开,而是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