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胡一梦这性格有意刁难人那种事绝不至于,怪只怪这屋里的氛围太过凝重他都有些喘不顺气更何况病人家属,当然他的玩笑殷风可全不觉着哪里好笑,但这老人家直就连各种各样的观赏草如何搭配都通过视频一一交待还真令人有那么点感动,让老人家自个动手即只是玩笑胡一梦又岂会死咬不放,不过他愿放过别人某人可不愿错过他,刘文才:“你到底是谁?”
有些人的声音听过一次便一世难忘,原本便挺老的家伙如今即仍没死声音再变亦差不到哪去,而选这准备间进行试探自是看重此处没那监控,时间虽已过了数百年但生活方面变化其实并不是很大,地球都险被玩坏自得力聚一处以备应对随时可能降临的危机,胡一梦:“虽说重新投了一次胎但我还是你记忆中的那个我,不过你们憧憬的上界虽亦有个安源宗却,怎么说呢,八字宗门朝南开,无权无势莫进来,若非武魂特殊我绝难活到现在,至于为何隔了这么久才回来,两边存在常人难觉的时间差,安源炼体决你传我你心中的正版现在我还你货真价实的正版,得空你可以去试试我那的茶,效果极佳,干了年余的苦力才换到的方子。”
刘文才:“呵呵,试过,其实我观察你有几年了,只是一直找不到这合适的机会。”
胡一梦:“…我的话你这就信了,有猫腻。”
刘文才:“不到我不信,上界来人中比你我厉害的大有人在,像你这么高调可很容易给自己招至杀身之祸,此来一是确认我的疑惑二便是想给你提个醒,已时日无多的我不想有生之年看到你万劫不复,必须得走了,再拖肯定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能力特殊被人惦记不足为奇但生命将到尽头仍念念不忘则发人深思,不过就刘文才而言能令身体无恙的他自觉时日无多的事似乎也只有修为长时间停滞不前,这种时候帮忙远不如给个希望实际,百枚货难对版的逆天丹是即能给刘文才以希望亦不会给自己招那麻烦,虽说就算货难对版的逆天丹亦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贝,可惜不想给人找烦的刘文才除声谢谢根本没看纳戒里都有些啥宝贝。
故人久别重逢虽确令人感触良多但需干之事却亦因此增加了不少,毕竟刘文才此来全没干过与护工工作搭调的事,如此专业的器械没经过专门培训绝难上手,大隐于市需掌握的技能确是不少,好在胡一梦的真火较之这些专业工具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于事后会不会因此露馅胡一梦则全懒去想,该来的即早晚会来与其坐以待毙自不如用压力逼着自己成长,若能顺便自那些上界来人身上抢到些灵石自然更妙,何况这经历千辛万苦才重拾的修为是强是弱亦终需实战验证。
但鸡血再澎湃亦仍需活好当下方能更好的展望未来,身体上的问题即远不止一处自得由易至难连续攻关,初时胡一梦尚能一边教学一边实施手术而事方过半他便已难分心,要这血没几滴的针灸治疗疗效最大化麻药可是一点也不能用,嘴上胶棒不咬亦难脱口而出的刘海涛不断发出的嗯嗯之声虽在胡一梦的承受范围之内但他知道这仅是万里长征头一步。
治疗从天亮一直忙到天黑外边等的是心急如焚茶不思饭不想而一出来便摊坐在地的胡一梦则是累与饿同达极限,可惜事不关己关己则乱,患者家属哪会管医生辛不辛苦,曾欣雪:“胡医生,该不会…”
胡一梦:“啊…没事,手术很成功,只是人经专用通道送进了无菌室,家属暂时不方便探视,当然语言通话还是可以的,适当的安慰与鼓励很有必要,手术期间他可是全程清醒,眼光不错,是个爷们,龙龙,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别让自己悔不当初。”
刘望龙:“嗯。”
胡一梦:“真懂?”
在胡一梦的一再追问下六岁不到的刘望龙一忍再忍最终还是抱上了曾欣雪的腿,如此藏头露尾反倒令这娃更招人喜爱,而这与年纪全难贴边的声音低沉则令其魅力无限,刘望龙:“应该算是懂吧,我知道他为我几乎放弃了一切,但我只是他的儿子不是那听话懂事的工具人,不凶我的时候还是挺好的。”
依他这年纪如此便已是难能可贵,毕竟大多孩子只会念人的恶而好纯便是理所当然,胡一梦:“真乖,你先去陪你爸爸聊会天,哥哥洗个澡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他目高于顶的胡一梦都能喜欢上的娃娃殷风又岂能不为之心动,否则以他的身份又岂会等到这会,殷风:“吃好吃的啊,算我一个呗,来,爷爷抱抱。”
伸手便上倒还真是像极了俩爷孙,就是这老人家的亲孙女不太会做人,殷雨柔:“恭喜你手术大获成功,自今日后便能财源广进飞黄腾达。”
胡一梦:“谢谢,但你说的大获成功尚还言之过早,同样的手术至少还得进行三次方能标本兼治,而在此期间,极考验患者的意志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若忍不了这一时有生之年都难逃后遗症的日夜煎熬,不过我深信他能顽强挺过去,因为他有宁死亦不愿割舍的家人,至于你这说的名与利,我根本就不在乎,少陪。”
而纵已累到想死想死吃饭仍是言之尚早,院方规定的即是每日三号累死也得累死在工作岗位上,毕竟在刘海涛痊愈之前他仍只是一名人尽可以使唤的实习医生,好在剩下两号的患者皆是小病小痛扎个几针便能收工大吉,否则他吃的怕就不是晚饭而是宵夜了,人早饿到前胸贴后背又哪还顾得上什么餐桌礼仪,若非殷风来之前便已点好了菜只怕旁人只有舔盘子那份,殷雨柔:“你这怕是没打算自己结账吧。”
胡一梦:“瞧不起谁呢,虽然哥们钱是没多少却有不少常人万金难求的宝贝,要不你问问自家爷爷愿不愿意替我破这财。”
殷风:“结什么账,自家酒店纯就是家宴。”
胡一梦:“打住,你姓殷我姓胡,由始至终都不是一家人,放心,说不让你亏你便亏不了,省得某人成天说我吃白食,当然,龙龙的单还是由我来买。”
殷雨柔:“你…牛,但其实凭你的医术若想赚钱确是一点不难,真好奇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胡一梦:“怎么,套我话呢,放心,什么功在千秋利在万代我自知没那资格,问心无愧便好,至于你说的赚钱,再好的药一旦量产便不免会出现那以次充好的现象,而与之相比医术传承虽劳心伤神却更有保障,若看到的都是自家那一亩三分地无论如何努力都只会不断在原地踏步,从某种意义上讲我并不认为自己医术有多高,你们觉得超凡脱俗不过是因为我所走的路线与旁人存在极大的差异,行军打仗讲究的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行医又何况不是如此。”
忽悠虽谈不上但若没他这超强的感知能力世上又有哪个中医生能跳过传承数千年的望闻听切,而有些事胡一梦即已答应便绝不会只是说说,想与不想从来都不是决定何时出手的首要考量,盗版的逆天丹再好殷风到底不是久经沙场且还魔化百余年的古战,如此丹药越好便越是无福消受,持续数年不扎反觉浑身难受的针灸为的便是今儿这由量变引发的质变,一丸便由零修为跃升为先天高手又岂会仅是丹药之功。
一直困扰自身的煎熬不过一夜便被通体舒爽所替代殷风又岂能少得了疑问,而照过镜子之后他直接便带人驱车找上了胡一梦,胡一梦:“大爷啊,昨天累到半死才换来这半天的假,能不能天塌下来也一会再说,再让我睡三分钟便好。”
殷风:“…你这明明是在打坐。”
胡一梦:“滚,照你这说法老和尚岂不无需睡眠了,习惯而已,眼下发生的变化仅仅只是开始,外边自个跟着练去,别来烦我,记着,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你都不欠我什么,因为我不愿意干的事谁逼都不好使。”
美梦即已成空再想睡那好觉又谈何容易,现在胡一梦满脑子全都塞满了刘海涛那手术,虽是初战告捷但越往后用药便越大,若找不到那合适的镇痛之法意志力再强怕亦会活活痛死,好在需要的时候圣鼎从来没让胡一梦失望过,经过月余的消化炼化吸收之前那蜈蚣的奇毒总算及时派上了用场,否则这长达三月的治疗刘海涛又岂能与家人无障碍沟通,真要是痛到死去活来只怕自己说过什么都不清不楚更何谈沟通。
不过万里长征没几步胡一梦却忽然打起了退堂鼓,李长空:“…小胡同志,你这干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就递辞呈了,原本今天这会还要讨论你的转正及破格提拨问题,是不是嫌工资太低,没事,一转正马上就把之前的业绩金全给你补上,要不再考虑一下。”
胡一梦:“对不起啊李院,这活干得实在是太累了,没病人那会觉着日子太闲,而人人来找简直就是不让我活了,当然这全怨我自个,人怕出名猪怕壮,再干别说退休只怕今年都挺不过去,但日后您若遇上什么药石无方的疑难杂症我只要人在便义不容辞,至于钱,那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够花就好,且从医越久遗憾便越多,我想研究能够惠及寻常民众的廉价义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