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虽顶多也就十分钟但这两手空空的去大包小袋的回则不免令人有种街市抢购的遐想,而尽管几次三番险些笑到岔气具体都买了些什么孙瑛依旧是强忍着没打听,独乐乐又岂能比得过众乐乐,孙瑛:“花姐,好久不见想死你了,来,这是我新交的男朋友,他听说要来见你特意准备了好些礼物,满满的惊喜喔。”
皮肤保养得好就是不一样,四十好几的人和二十六岁的孙瑛站一块直就跟姐妹一样,孙铁花:“死丫头,看到他我便已是惊加愁了,这才多大点呢,该不会是街上拉来交功课的吧。”
胡一梦:“花姐好,成天听小瑛说花姐青春常驻,今日一见果是人如花娇,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尚望海涵笑纳。”
孙铁花:“哎哟,小嘴巴巴巴的倒还挺甜,但你这诚意未免也太寒酸了吧。”
胡一梦:“六六大顺,每袋六洞,刚刚好。”
孙铁花:“…呵呵,闹半天原来是我孤陋寡闻,好吧,这就看看里边都有些什么…哎哟,不得了,了不得,清柔这牌子的面膜我可有些年头没用过了,成天卖断货,你上哪搞到的这许多?”
胡一梦:“没啥,我住的那小区有间杂货店,这牌子有点贵所以买的人比较少,大家都方便嘛。”
孙铁花:“大家都方便,这男人靠得住确是猪都会上树,杂货店里买面膜,都快赶得上当年她姐夫了,确定不是三无产品?”
胡一梦:“那店假一赔十我这假一赔百,陆遥那女人贴着它不知笑得多欢呢,吓得我直还以为大白天撞了鬼。”
孙铁花:“哪个陆遥?”
孙瑛:“就是姐你想的那个陆遥。”
孙铁花:“哦,闹半天你们这是联起手来耍我这猴呢,不得不说确实有那么点意思,而且这礼物我非常满意,丫头,他这心可比你细多了,你,连是啥都不清不楚便往那脸上甩,都说多少次了,得根据当时的肌肤状态选择合适的面膜,冬天得补水夏天得吸油纳垢,我确定他不是你找的枪手,真要是枪手那送的绝对是珠宝、首饰及皮草那全无新意的老三样。”
孙瑛:“有吗?”
孙铁花:“把那吗字去掉,当然你也明白这只是暂时被你蒙混过关,麻烦,可以上菜了。”
孙瑛:“可以上菜了,意思也就是不满意直接连菜可以省了?用得着这么替我省嘛。”
孙铁花:“省啥,真要是那样哪还有什么胃口,而且你也别在这跟我装无辜,我出个公差都能被婶抓来干私活,上辈子欠你的啊,我的心肝宝贝何在?”
孙瑛:“嘘…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何况就算只卖一百那也已经是我的心肝宝贝了,想自个开车,明早再说,啤酒也是酒。”
孙铁花:“才一小杯啤酒不至于吧。”
孙瑛:“现在而已,喝着喝着你就忘了自己后边喝了多少杯了,拦还拦不住,想让我陪你一块进去唱那铁窗泪呢,醉驾一年而把车借给醉酒的你我都不清楚自己要蹲多久,知道你车技牛,但马路到底不是赛道,今晚我开车他陪你敞开了喝。”
孙铁花:“你怎么说?”
胡一梦:“滋,这还能怎么说,要说那也只能是边吐边说,宁可胃上穿个洞,不叫感情裂条缝,喝。”
孙铁花:“豪气,我喜欢,但光是这么一杯一杯接着干太没意思了,要来咱得来点技术,瞧好了,手上这杯子抢走了我喝三杯抢不到你喝三杯,公平吧。”
孙瑛:“花姐,要不咱还是一杯一杯来吧,你这根本就是欺负人,放眼整个金江也没几个人敢从你手上抢这杯子。”
胡一梦:“我不抢,只拿。”
若只是说说倒也罢了存心找揍的胡一梦话完还真就把对方手里的杯子取了过来,孙铁花:“这酒我可以喝但我想问问你这听力是否有问题。”
胡一梦:“没问题,但除了英雄救美不还可以够卖惨出奇制胜嘛。”
孙瑛:“喝多了、喝多了,他就这点酒…你小子深藏不露啊。”
白酒整瓶吹就算孙铁花失了些面子又能如何,人家如此自觉找那毛病都难,而第二瓶白酒上手直就连她也有那么点怕了,孙铁花:“慢来、慢来,先吃口菜压压酒劲,人家喝的是酒你这玩的是命啊,不过酒品好人品亦差不了,日后在齐南无论遇上什么麻烦只管报我花姐名头。”
孙瑛:“记着,此处的麻烦仅限于车,几乎整个齐南的汽车配件批发业务都在花姐那芯花商贸手里死死攥着,因为对于车我花姐绝不是一般的懂行,我几乎就是看她赛车长大的,就算已退役近十年死亡蜃海的最快圈数仍是由她保持,神一般的存在,不喝酒的时候。”
都整一瓶下去了又哪还听得真孙瑛讲的是啥,总之就是很牛的样子,胡一梦:“花姐,我敬你。”
孙铁花:“慢来,咱斯文人,用杯子。”
凡事皆有例外,此来正事办完本为独狐求醉的孙铁花今晚算是遇上了克星,摊上喝酒动不动就整瓶吹的胡一梦她别说喝酒光是看着亦觉心惊肉跳,因为孙瑛对此完全放任不理真要喝出了事她绝对是板上钉钉的第一责任人,孙铁花:“慢些开,我们自己打车去酒店,下次他在可千万别喊我。”
胡一梦:“花姐。”
孙铁花:“诶。”
胡一梦:“…我这还有酒,咱接着喝。”
孙铁花:“妈呀,还真是酒,你个糟心的死丫头,没事往车里搁个什么酒,但这小子酒品未免好过了头,没人灌他也还是拼了命的灌自个,喝下去五六斤路还能走直线,根本就是变态中的种子选手。”
孙瑛:“一时一时吧,最多一次见他至少喝下去八斤老糟,而最弱那次两瓶啤酒下肚直接送到周公榻前,这种人没事我拦他干嘛,毕竟我亦好奇他那上限在哪。”
忽悠到孙铁花一愣一愣二人却是心领神会,之前胡一梦白酒虽是一瓶接一瓶的吹但论酒精浓度直还不如啤酒,因为酒才到嘴边便已叫商魂那老酒鬼给吸走了精华,这样的酒若倒进别人杯里不被怀疑造假才怪,车一动又还有什么不能说,胡一梦:“唉,没意思,原本想买个醉结果喝下去一肚子的水,你家老祖可真能喝,这喝法直就连牛都得醉倒。”
孙瑛:“谁知道这憋了几百年的酒虫一旦被勾起会是个啥情况,要不去我那接着喝,外边喝我怕自己会被他喝到破产,结账四万八单酒钱便四万二,平日里可顶多也就四五千,有品位,低于四千的酒直连碰都不碰,还好我不是打肿了脸去充那胖子,否则只怕这会都还在筹钱结账呢,前边等会,我去买几瓶白的,就算六折帝都的酒价依旧是外边的一倍不止,折来折去都是菜。”
原还以为孙瑛家里没酒却不料这妹子直接有个藏酒的酒窖,只是这的酒基本都是或红或白的葡萄酒,车上又补了三瓶白酒才把商魂灌到没了脾气,此时自能享受一下这有滋有味的红酒,胡一梦:“柠檬送红酒,感觉贼没劲。”
孙瑛:“那你想怎么个喝法,花生米、鱼子酱、小鱼干、鱿鱼丝还有…不会吧,怎么会有包臭豆腐混里边,这袋装的臭豆腐我还是头回见,居然就这么糊里糊涂买了回来,不会好这口吧你。”
为喝这酒孙瑛准备得倒还真是够充分,胡一梦:“没那么重的口味,我比较喜欢鱿鱼丝,若是现烤的则还会更好。”
孙瑛:“独食难肥。”
胡一梦:“那怎么办,正巧我想减肥,何况你有那柠檬片还不够?”
孙瑛:“够什么够,买它们回来就是为试,之所以是柠檬片优先不过是因为吃不完可以直接丢冰箱里吸味,这么慢慢喝没啥意思,要不我们玩玩那真心话大冒险,说了一人一口不愿说则自罚一杯。”
胡一梦:“就这么一杯,根本就是一口嘛。”
孙瑛:“别,这满满一杯我可干不下去,三分之一,即是你倒酒那便由我先问吧,你怕不怕黑?”
胡一梦:“…对不起,多了点。”
孙瑛:“别转移视线,正面回答问题。”
胡一梦:“黑是吧,怕也不怕,这是我所能想到最为贴切的答案,因为儿时我曾被关过黑屋确有那么点怕黑,但那时候没钱交电费就算怕也只能咬牙死忍,久而久之我直忘了自己曾有过这毛病,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富人家的孩子早干吗?”
这哪里是什么真心话大冒险,压根就是赤裸裸的互相伤害,孙瑛:“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那富人家的孩子自是早早便习惯了孤独与失望,孤独是因为需要父母陪伴的时候父母往往都不在身边,而失望,答应的事十有八九都是旁人代劳,其实我想要的并不是什么新款玩具而是那个能陪我一起玩的人,如果有一个身产亿万的白富美深深爱着你,你嘛,对她多少有那么点好感,她若是主动向你求婚你会娶她吗?”
胡一梦:“这问题咱俩干了这杯再给我的答案,一直在说酒还欠着呢。”
欠谁的全无必要言明,这种时候有酒喝了便是,而胡一梦的答案却令孙瑛多少有那么点意外,孙瑛:“为什么不会?”
胡一梦:“喝了吧,你问的可只是会不会娶,这一问一答又不是抢答你急什么急,当然你若是连喝两杯我亦可以提前告诉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