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好,高木。立刻把珍珠拿去做指纹鉴定。船本先生,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目暮警官说道。“等等,警官先生,这就要我去警局,不觉得太草率了点吗?”船本达仁忍不住说道,“就因为在我家的垃圾袋内发现了被拆散的珍珠,就要怀疑是我杀的人吗?”“那也有可能是别人拆下,丢到地板上的啊?至于指纹,不用检查了,那上面绝对会有我的指纹,毕竟是我买给我夫人的,这没什么不对的吧?”这类首饰物品的指纹鉴定效用,确实不能囊括夫妻这种一体关系,因为有太多可能会误触了,无法用于证明杀人罪行。高木涉想起这些,走也不是,站也不是,目暮十三微叹一声,真的是,其实高木刚刚要是能果断离开,去做指纹鉴定,他就能够强行带走船本达仁回去调查。可偏偏他犹豫了,那不就等于是在告诉船本达仁,他们也不确定吗?这样的话,除非有确凿的证据,不然根本带不走人啊。“确实,珍珠并不足以定罪,但我也从未想用它来证明你的罪行。”诸葛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只是他压根来不及阻止目暮警官。“为了避免指纹,船本先生,你有戴上手套对吧?”诸葛漫步走到洗手池旁,捏起一双白色的乳胶手套,因为就放在堆积的碗上,手指部分沾了水,但也只有这部分沾到了。见到他拿起手套,船本达仁紧张地咽着唾沫,“你想说什么?”“诶?还不明显吗?”诸葛诧异地晃了晃手套,“你当时不就是戴着这双手套行凶的吗?”“你说什么!”船本达仁脸色大变,目暮警官忽然按住了他的肩膀,阻止了他盘动轮椅靠近。“我想,你会戴上手套,不单单是为了不留下指纹,也有避免硝烟落在衣服上的原因。只需要戴着这双乳胶手套,在用窗帘做掩护,伸出手去就可以完美避开硝烟反应,防止隔天的检查。”“事后你也不用急着处理它,只需要在茂野女士忙着去报警时放回来就行,至于她会不会因为手套不见了起疑心,这点也不用在意。因为她根本就不会联想到杀人案上,只会以为是放在了别的地方,出事后更不会在意这些。你想的是等到中午准备午餐时,茂野女士就会用手套进行洗碗的工作,那时候不单单你的指纹会被覆盖,表面的硝烟也可以清洗掉。但你没想到的是,因为兼世女士的死,茂野女士完全忘了午餐的事,所以你在来厨房查看时,发现那双手套根本没有动过,才会急着让她准备午餐,饥饿是小,更关键的是要借她之手去消灭证据。毕竟你的腿伤是事实,根本做不了清洗的活。”见船本达仁被说的哑口无言,目暮警官那还不知道被说中了,“高木,立刻拿手套去做硝烟反应,采集内侧的指纹。”“了解!”这番看似平淡的推理,却听的高木心情激荡,因为有太多他要学习的地方了,他敬礼后接过乳胶手套离开了厨房。“不愧是名侦探啊....”一句句话,一步步地敲碎了船本达仁的侥幸心,他不想接受,可事实却又容不得他辩解。“你是怎么知道,我用的是乳胶手套?就不能是别的?”“葱花,你的轮椅轮子上沾了一小段葱花,而案发那天,你们的晚餐就是含有葱的料理吧。”诸葛瞥向身后的洗手台,葱花不只是存在最上层的碗里,洗手池的水上也漂浮着。“原来如此,是茂野处理葱花的时候沾到了手上,继而黏在了手套内部,最后沾到了我的手上,又粘到了轮子上吗?”船本达仁轻笑一声,“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呢,我就做了一回,上天就看不过眼了吗?”“巧合吧。”诸葛说道。“是啊,或许吧。”船本达仁没心情争议这些,他意兴阑珊地叹息道,“你们听说过,派对强迫症吗?”“社交强迫症倒是听过,派对?”诸葛想了下,摇头道,“闻所未闻。”“其实就是字面意思,我太太她对派对无比着迷,甚至到了魔怔,上瘾戒不掉的程度。”船本达仁叹道,“也怪我,起初没有阻止她,但那时候还好,几十万,百万的,我都付得起。”“女人嘛,那有不花钱的,可是那好像是打开了了不得的开关一样,她钱越花越多,越办越上瘾,到最后甚至是自己掏钱也要办,就这样,她甚至开始负债,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其实我没打算杀她的,如果她肯跟我好好谈的话。”船本达仁说着,脸上闪过一丝苦涩,这份苦涩渐渐扩散成了痛苦,“她居然说要跟我离婚,要分一半家产,更是放弃了抚养权,说是已经受够了累赘,大不了在找一个能负担起的老公。开什么玩笑!”“这么看,她是个名副其实的恶女,但你有很多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诸葛说道,“找个好点的律师,找调解,都能够和平离婚。说到底,你还是对自己的能力太过自信,认为自己能负担的起,直到发现不对才后悔莫及,不过男人嘛,尤其是成功的男人,不自大,不自信,那也不现实。”诸葛对此,不做评价,赞同也好,不赞同也罢,人都已经死了,什么也没了。“只是可怜了勇介,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夺走了他最爱的人的性命的,恰恰也是他最爱的人。”“我知道,我对不起他。”船本达仁痛苦地闭上眼,“警官先生,能等我跟勇介道个别吗?”“...可以。”“谢谢。”毛利兰很清楚诸葛的用意,她并没有走太远,接到诸葛发来的信息,就与勇介回到了厨房。“爸爸,你怎么哭了?”船本勇介扑到船本达仁的轮椅旁,伸手替他擦去眼泪,“不哭哦,我们再来玩游戏吧,祝福天国的妈妈。”“勇介....对不起....”船本达仁搂住勇介,亲吻着他的额头,抚摸着他的头发,流着泪道,“爸爸以后可能不会陪着你了,我要去很远的地方,你一个人....”想到以后勇介真的是一个人了,他无言地流着泪,前所未有的悔恨袭上心头,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