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取道号你就不告诉我牛鼻子怎回事?”
“不告诉~”不问和尚啃了一口流油的火腿,满嘴油渍,一脸堆笑。
秦维杰被逼的极为恼火,索性打算随意取一个道号算:“干秃驴!我的道号叫干秃驴!”
秦维杰此时是一点不给不问和尚面子,指着和尚骂秃驴,这都不已经不是指桑骂槐了,而是明目张胆的骂了。
秦维杰平时也是标榜文明小贴士的,今天如此失礼,可想这家伙被这不问和尚气得不轻。
秦维杰原以为不问和尚会因为此事勃然大怒,却没想到不问和尚竟然依旧手持火腿,大快朵颐了两口,随后又是一脸笑意的看着秦维杰,仿佛在问;“小道友你确认了吗?”
最讨厌这种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看着不问和尚不痛不痒的样子,秦维杰更是气急。
秦维杰和不问和尚都未说话,一旁沉默不语许久的不闻散人皱着眉头开口道:“麻咧匹!你个瓜怂!号豪来!”
说着不闻散人大手一挥,一巴掌拍在秦维杰身上。
这一掌看似软绵绵,但当这一掌拍在秦维杰身上的瞬间,秦维杰竟倒飞出去,足足飞跃了三道战壕才停下。
重重的撞在另一条战壕的土墙之上,一口淤堵在胸口处的逆血喷出,秦维杰突感身体一震畅快。
“我这是觉醒抖M体质了?”
秦维杰拍拍身上的土,爬回之前的战壕,再次回到不闻、不问两人身边。
不问和尚:“如何了?”
“淤堵的逆血吐出来了……”
“如此甚好……来继续,给自己起个好听的名字嘛,比如摘花居士、红尘散人、逍遥山人……”不问和尚笑嘻嘻的帮着秦维杰取名。
秦维杰现在脸都绿了,你丫取的名字可真心牛逼,摘花居士?红尘散人?逍遥山人?尼玛还不认直接叫采花大盗、红尘浪人呢。
为什么和尚起的名字,听着总有一种经常出入风月场合的感觉,莫非这不问和尚不光破了荤戒,还是个花和尚?
虽然不清楚这不问和尚和不闻散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从两人煞费苦心的帮自己恢复内伤便能看出,两人应该对自己的没有什么恶意。
索性取一个道号算了,不然这两个家伙是决计不会告诉自己的老牛逼的情况的。
秦维杰低头思索了一番随后道:“要不我就取名‘卧天’算了,名字霸气,朗朗上口……”
不问和尚皱皱眉:“怕是有些犯了忌讳啊,毕竟敢言卧天二字,多少有些狂妄啊!”
“嗨,和尚你还在乎这个?看你也是个百无禁忌的家伙,哪有那么多忌讳了!凑活凑活得了,你都说了就是个代号!”
秦维杰说着,其实心里却在暗暗揶揄,汤姆以后可能会有个外号叫伏地魔,一个伏地、一个卧天,莫名的CP感啊!
其实要不是怕不过审,真想给自己取个道号叫‘卧槽’算了。
不问和尚:“好吧,那就如此了,瞎子,你看呢?”
“胡闹!”不闻散人有些不爽的骂了一句,不过也算是变相承认了。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不问和尚点点头,将手中的火腿放置在一旁,随后和不闻散人起身,一步步向着秦维杰靠近。
“我去!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再往前一步我可就喊了,我真的喊人了!”秦维杰看着一脸不善靠近自己的二人有些小慌。
二人此时可不跟秦维杰打商量,只见不问和尚一个健步上前,一把拉开秦维杰的衣服,将其上身赤膊,随即又怕秦维杰乱动,直接掏出一个金钵略施术法直接将金钵悬于秦维杰头顶。
金钵悬于头顶,秦维杰瞬间觉得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仿佛被人贴上了定身符一般。
“喂!不讲究了啊!大冬天的,旧伤未愈你们就让我这么冻着啊!你们究竟要干嘛!”秦维杰虽然人动不了,但碎嘴还是没有被封印,张口就问。
不问和尚笑了笑,强行将秦维杰的身体摆正,让其呈盘腿打坐的坐姿:“持戒!”
秦维杰本想插嘴,不问和尚估计也是烦了秦维杰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碎嘴,拿起一旁的火腿,直接塞进了秦维杰嘴里,算是把他的碎嘴给堵上了。
此时秦维杰身后的不闻散人终于动了,只见不闻散人手持狼毫笔,沾起猩红的朱砂,在秦维杰的背上画了起来,画的什么秦维杰也看不到,只好任由他去画了。
不闻散人明显不善言辞,苦活累活自己干了,说话的活全是不问和尚的:
“玄法,九岁启源、十二持戒、十五正念、十八授印。三年前不闻的师伯…也就是你师父帮你启源,如今你师父羽化证道,赴死前特意嘱咐贫僧与不闻二人,需在你十二岁时为你持戒”
“道门天师道有九戒之说,行无为,行柔弱,行守雌,行无名,行清静,行诸善,行无欲,行知止足,行推让。若论师从,法皆出玄坛,自当以此持此九戒,今日我等受托为你持戒,望你莫要辜负你师父的一片苦心……”
话音刚落秦维杰还未反应过来,只感到背部传来一阵灼烧,眉心隐隐灌注一股清流,下一秒意识仿佛坠入清凉舒适的水池之中,迷迷糊糊没了知觉。
等秦维杰再次睁眼,只感到浑身轻松,昨晚因强行驱动魔力、玄炁以及死神之力导致的身体损伤仿佛都好了一半,身体仿佛经历了一次蜕变,随感知不到任何提升,但却有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
“说好的魔法世界捏?咋地这么玄幻了……”秦维杰悠然转醒,呢喃了一声。
“嘿嘿~瞎子,醒了,醒了!”不问和尚急忙招呼一旁冷面不语的不闻散人。
秦维杰看看两人,微微皱眉:“我师父究竟是怎么死的!?老牛鼻子绝对不简单,怎会如原无故的就死了呢!?”
不问和尚看了眼不闻散人,不闻散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不问和尚见此才缓缓说道:“去年年初,金陵城破,日寇屠城之事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秦维杰捏了捏拳头:“金陵城破,日寇罪行罄竹难书!只恨不能杀几个鬼子报国!!”
“哈哈,果然没有看错!是个血性的男儿……”不问和尚大笑一声,但声音之中透出了几缕悲凉,与其平日嘻嘻哈哈的性格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带把地,莫嘛打!”不闻散人也符合一句。
不问和尚继续讲述:“金陵城破,日寇屠城,华夏举国皆惊,玄修之士皆下山救国,齐聚金陵紫金山,你师父携弟子同往。
屠城三月,玄修义士奋死救援无辜,却遇到旭日帝国阴阳师、神道鬼嗣、忍者、巫师倾巢而出,纵使我华夏玄修有百般奇技,依旧无法硬憾枪炮与一众妖人,我们败了不是败给了那些窃技的妖人,而是败给了文明的进步。
神霄道宗紫瑶真人为救百姓,只身以肉身挡机枪……金佛寺入心大师炸了敌人弹药库最终没有走出来……
儒林启贤先生在江湖上出了名的性子软,临了临了硬气了一回,当日我是看着他提起三尺青锋剑,口诵‘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杀入敌阵,连斩十七人最终以身殉道,身死之时还在仰天大喝‘谁人说我儒生无用,可知我儒门亦有游侠心胸!’……
中华门下,贫僧亦看到一无门无派的散修小子,贫僧至今不知其名讳,只记得当日那小厮手持一杆银枪,连杀七人重伤力竭,誓死也要持枪站立,一声‘身死化厉鬼也要生啖汝等血肉’吓得数十日寇不敢上前……”
不问和尚一边说,一边涕泪横流。
秦维杰也紧握双拳,指甲都陷入了肉里,双目赤红深吸一口气,故作无事的问道:“老牛鼻子呢?没给我丢人吧!死的可否壮烈?”
“真人那才叫英雄,因三位弟子皆战死,真人心如死灰,怒火中烧,于金陵城门之上大书一行血字‘日杀一贼首,血祭亡故人’,随后一人一剑,藏于暗处,一连半月,每日枭首一日寇统领,城门之上每日必添一头颅,吓得日寇统领们不敢出门。
最终日寇心惊,组织当世真传十七位阴阳师,携数百式神鬼物,外加七位神道鬼嗣和三位影级忍者埋伏你师父。当日,真人早知是埋伏,依然决计赴死,临行前只留下一段话
‘今日,便斩其玄门修士,伤其玄道根基,百年前老祖宗们迷了眼,教出这么一帮子畜生来,老夫今日便替祖宗们清理门户,老祖宗传的华夏的东西,今日便在我华夏的土地上还给华夏!’
当日血战无人见证,只知那埋伏真人的别苑从那日起再没有走出一人,三日后有人进入别苑,返回之时只说了一句‘恰如阿鼻地狱,无一生还’。”
“哈哈哈!牛逼啊!老牛鼻子果然日能!杀的好!杀他个昏天黑地!杀的漂亮!”秦维杰转过身去仰天大笑甚是畅快,而不问和尚却分明看到,秦维杰侧颜之上一行清泪如汩汩清泉:
“哈哈哈,老牛鼻子牛逼!没丢人!死就死了,羽化登仙呗!以后也就不念想了!两位师傅受牛鼻子所托,也算是完美完成任务了……可惜啊,小子不争气,前段时间跟我那个有钱的外公谈崩了,没有什么好的谢礼给二位,日后若有缘再见小子在做答谢。这不知不觉还困了,回去睡回笼觉去喽……”
说着秦维杰向着远处走去,只留下一道故作坚强的背影。
返回地堡之中,秦维杰紧锁房门,恸哭数日,不吃不喝,七日后再出房门之时,整个人身形消瘦宛如枯槁,双目血红,两道血泪已然凝固在脸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