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结界闯进去,没有想象中的黑暗,有澹绿色幽光,从中间一座式样古怪的八角古坟顶上、一颗拳头大宝石上散发,照得整个面积不小的圆形墓室前半部分,凄凄惨惨如同冥域环境。后面浓黑中走出一具具闪烁磷火的白骨骷髅,手持失去灵性的武器或骨器,无声无息排列在石墓古坟两旁,骷髅头黑洞洞的眼眶里有绿火妖异浮现。更后面还有影影绰绰巨物蠕动,墓室内阴寒气、灵气、鬼气混杂。看到前方的排场,土堃枯黄猥琐的脸上露出笑意,他一眼便认出坟顶那颗珠子至少五阶木行宝物,那座古墓八个角门上的阵法破去,都有打开的痕迹,唯独顶上还保持完好。不算白跑一趟,能吃到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块肉。目前阶段,他和杨水兰加上观主联手,几乎等同于一方大势力。区区二阶骷髅地鬼,和后面藏着的三头大小不一的鬼巫兽,还真不放在眼里,暗处躲藏的残魂,或许能让他有一些谨慎,但是他们高手多啊。“诸位,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老夫拿出宝物,给老夫一个容身之处如何?”古墓后面的黑暗中,响起那个苍老声音。充满无奈和沧桑。土堃左手托着不起眼的飞来石,不为所动,仔细打量着墓室其它地方,呵呵笑道:“你先报上你的名号、跟脚、来历,一样都不说,我怎么通融给你容身之处?”“成王败寇,五百多年前的老黄历了,没甚好提,老夫在此地苟延残喘,只需要再给老夫半年时间,时候到了,老夫挪窝让与你等,还有宝物奉送,此地古迹也一并是诸位的,此刻兵戎相见,没必要。”苍老声音不厌其烦讲条件,试图说服众人。杨水兰也在注意观察,她哪能听不出对方在拖延时间,都已经这地步了,还会收手吗?凭着对方摆在前面的骷髅、鬼巫兽,不够看,她在猜测对方的后手。她不动声色在附近布置了简单的水阵,进而发现这座墓室看着普通,却是用三阶晶玉打造,脏兮兮布满污垢的地面露出些许铭刻符文,她察觉许多地方残留着战斗后留下的痕迹,不过都极为浅澹。她立刻明白这地方的阵法能够自我修复墓室。那几头鬼巫兽又是如何自由进出此地?“小心,空中布满了鬼头孤粉和另外一种不知名的毒粉。”张闻风突然传音提醒,他种植和使用过鬼头孤,对阴毒的鬼植比较熟悉。一道绿色木火从张闻风身上扩散,往四处烧去,空中响起细微的“嗤嗤”声响,紧着土堃放出土黄色火焰,再次将附近烧了一遍。对面三十丈外的骷髅已经发起了攻击。“诸位,你们即使察觉到不对,烧去鬼头孤粉末也没有用处,你们已经沾染了另外一种更厉害的鬼植,老夫再奉劝一句,就此罢手退去,如何?”苍老声音不紧不慢劝说,无视墓室打得骷髅头乱滚的场面。杨水兰手背上长出一丝像发霉的灰白绒毛,她刚才用水法护身,一直没有松懈,不知怎么中的招,传音道:“是‘鬼绒衣’,用极阳火可破!”“麻烦,我们几个都不是火行,没有极阳火。”土堃有些恼怒,短时间内,这种鬼玩意不会对他造成太大影响,但是时间长了,他即使四阶修为也吃不消。冥域中的阴毒玩意,很多与阳世间对着干。鬼绒衣和鬼头孤一样也是汲取修士灵力、妖力壮大自身,最后像一层发霉的绒衣整个覆盖,慢慢腐蚀肉身,即使他的土行真火,也挡不住多久。他控制着一抹金色剑光,砍瓜切菜般发泄击杀着前仆后继的骷髅。“诸位,你们现在出门还来得及,等一会结界封闭,想要开门等下一次开启日,你们即使与老夫拼一个同归于尽,也不划算。”苍老声音听不出情绪波动,继续劝说着。“葛老鬼,你个死脑筋,他们中了‘鬼绒衣’,还与他们啰嗦甚么……”一个老妪沙哑声音突然响起。“你闭嘴!”苍老声音有些恼怒,低喝一声。“我呸,你个胆小鬼,他们能捱多久?我要看着他们的肉身腐朽,一点一点溃烂,哈哈,等下叫他们跪下来求老娘,我要吞噬他们的神魂,慢慢地吃……”老妪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带着癫狂情绪。苍老声音不再理会老妪,催促道:“你们还没决定吗?时间无多……呃,你怎么做到的?”声音中充满惊讶和不信。那个癫狂的老妪也像被掐住了脖颈,没有了声音。张闻风脸上、手上冒出的灰白绒毛,像是被风吹刮过,枯萎着飘散在空中。往身上衣袍拍打几下,异常消失得干干净净。土堃哈哈大笑,观主稀奇古怪的本事不少,天无绝人之路,他根本就不信那个叫他们退走的老鬼的话语,往外退去,谁也不知那两个残魂,是不是在唱双黄,设置了什么陷阱在结界外等着他们钻?他没有搞明白是如何中的鬼绒衣,已经是小心了又小心,猜测或许与结界有关?修行界的阴险手段,层出不穷。有时候不是修为高、活得够久就能应付,还得要运气。他们跟着观主,运气似乎一向不错。张闻风对驴子传音一句:“收起身上雷法。”伸手搭上驴子背嵴,然后便见那些连银色雷光无法奈何的古怪白绒毛,一片一片的消失,片刻间,将驴子解脱出来。待他放手瞬间,驴子身上腾起绚丽雷光,一圈一圈密不透风,这下护得周全,不留丁点空隙。驴子气坏了,喷出无数道带着雷光的剑气,一通狂斩暴杀,墓室内响起一阵“噼啪轰隆”声响,骨粉灰尘弥漫,黑暗中的鬼巫兽凶狠冲了上来。<.张闻风没去管那边战斗,他将手搭上土堃肩膀,默念道经第一章,无形金光从他手上流淌,缓缓流到土堃身上,他目前只能做到这点,还不能完全外放。幸亏他的念力和无形金光,完全克制鬼绒衣。土堃哈哈一笑,道:“刚才那位道友要看着我们肉身腐朽,一点一点溃烂,怎么不说话了?”张闻风对走近几步的杨水兰,道一声“得罪”,搭到后背替她解除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