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快过来看看,里面有一条很大的怪鱼,一定可以卖上不少钱。”
“那个不能抓啊,快把它放了。”吴方也发现了藏在鱼堆中的阴阳怪鱼,这是一种被称为无常的鱼。
传说这种鱼是黑白无常的化身之一,负责将死在海里的亡灵接引到一扇位于海底的鬼门内,而肉坟鱼便是这些亡灵的寄宿之所,就像是一座座移动坟包,名字因此而来。
想是正是有这只鱼呆在渔网内,镇住了藏在鱼内的亡灵,那些肉坟鱼才一直没有作乱。
“这也不能抓,那也不能抓,我们还出海干啥?”熊壮十分不满地拍了一把渔网,内部的鱼异常生猛地在里面挣扎翻腾,看得吴方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快把这些鱼放了。”
吴方仿佛没有听到熊壮的埋怨,双目通红的看着熊壮再次重复一遍。
“放你个鬼,一天到晚在那神神叨叨,尽放狗屁。”熊壮也不甘示弱,骂骂咧咧地回了一句。
“快把鱼放了!!”
“你个老头脑子不清醒,连耳朵也不好使了?!”
熊壮这句话似乎彻底激怒了吴方,只见吴方一把捡起地上的杀鱼到,朝熊壮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
其他几人下意识地想上去拦住他,但碍于对方手里有刀,一个闹不好就因为劝架丢了小命,马上将伸出去的脚缩了回来。
而熊壮为人口无遮拦,也异常大胆,或者说是个愣头青,见对方提刀朝自己冲来,不是马上逃跑,而是撸起袖子,摆出一个十分有力的架势,打算赤手空拳和对方搏斗。
但所有人都理解错了,吴方的目标不是熊壮,而是那几根牵引着渔网的绳索,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干净利落地砍断其中一根,又迅速朝另一根跑去,看来他打算自己将渔网扔回海里。
“快拦住他!”
精明的船长冯玉全第一个反应过来,明白了吴方的真实意图。
知道吴方没打算杀人,其他人也不怎么畏手畏脚了,听令冲向举到砍绳的吴方,而身材不高但十分灵活的周不扬第一个接近他,双手从背后一把环住吴方,将他的双臂锁住。
可他却低估了吴方的力量,这个看着弱不禁风的老头数十年的风风雨雨可不是白熬的,因长年海风吹拂,海水侵蚀,烈日暴晒的苍老龟裂的皮肤下是一身的腱子肉。
他双臂一震,周不扬便感觉自己的双手一麻,被一股巨力击开。
手臂失去了周不扬的扼制,吴方将手中的杀鱼刀再次举高至头顶往下一劈,已经被劈开至半裂的绳索应声而断。
包满着鲭鱼的渔网向船的外侧甩去,三根牵绳只剩一根,剩下的一根也独木难支,发出一声让人牙酸的崩裂声。
其他本冲向吴方的船员马上调转方向冲向那两根在半空中乱甩的绳索,不顾双手被划开的疼痛,急忙拉往回拉。
唯有熊壮和船长继续朝吴方迅速接近,阻止他砍断最后一根绳索。
吴方再次举起杀鱼刀,熊壮哪能让他得逞,右手一巴掌拍向他高举的双手,将他的手拍开,左手开抡,毫不留情地往他的老脸扇去。
吴方也反应迅速,想向后闪开,却被船长冯玉全一把抱住,这力道十足的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他的脸上。
“啪!!”
虽然身体还非常硬朗,但终究是上了年纪,吴方当即眼冒金星,头晕耳鸣,差点昏死过去。
船长冯玉全也抓准了时间,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杀鱼刀,并松开了吴方,一脸为难的看着摸着自己脸颊还有些晃晃悠悠的吴方。
“吴叔,你可能是有些累了,先早点回去休息吧。”
“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接着拍了拍熊壮的胳膊,示意了他将吴方“送”会自己的房间。
吴方没等熊壮请自己回去,就对两人吐了一口血唾沫,低着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并十分粗暴的甩上了门,发泄心中的不满,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机会。
本来情绪激昂的大收获就这样气氛沉重的结束了。
船员们将牵绳重新绑好,将鱼倾泻到水仓中,被称为无常鱼的黑白怪鱼也从鱼堆中露面,众人的两眼马上闪起“发财了”的金光。
“这鱼长得好奇妙,那些有钱人一定会花大价钱收购的。”
“这会不会是什么鱼精,不然怎么可以长成这样。”
“陈金年你也开始老糊涂了,哪有什么妖怪,要真是妖怪不是更稀奇,说不定吃了还能长生不老。”
被围观的无常鱼吐了几口泡泡,黑白平分的鱼脸上露出一丝不快,不等他们将它抬下来,就自己蹦出了渔网,落在甲板上。
尾巴一甩,将离它最近的熊壮扇了个四脚朝天,又异常灵活地蹦跶起来,三两下就蹦到船沿,一头扎进了茫茫大海中,留下一脸惊骇的众人。
“卧槽!!这鱼真的成精了?!”熊壮从甲板上爬了起来,刚刚还嘲讽陈金年老糊涂的他此时也有些相信这东西真的是妖怪。
“那这些鱼我们要不要扔?”周不扬挠了挠头。
“扔个屁,这些鱼要是真有鬼,老子我一口就能吃掉半条。”
说罢熊壮就捡起一条落在甲板上的鲭鱼,将它用力丢进水仓里,那条鱼在拥挤的水里生猛地甩起了尾巴,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吴方刚刚的话仿佛真的是老年痴呆引起的疯言疯语。
发生了这些事船员们也和吴方有了很严重的隔阂,再呆在一次容易再发生矛盾,他当初也是因为听说这边海产丰富,光近海就能捞上不少,才大老远过来这边谋生,想不到会闹成这样。
而且这次的收获也足够了,船长冯玉全决定提前返航,这一消息让那些早已盼望着回岸的船员们欣喜若狂,聚集在船舱内喝酒猜拳,好不热闹。
只是光有酒实在有些不过瘾,而且闹了一夜他们的肚子也开始嗷嗷待哺,发出阵阵怪叫,便想起了刚刚捕获的一批新鲜的鲭鱼。
“老涛,快给我们整几碟下酒菜,今晚那些鱼看着就不错,我倒要尝尝所谓的肉坟鱼是什么滋味。”
熊壮一把拉起旁边喝得有些烂醉的厨师,催促他拿几条鱼做些下酒菜。
被抓壮丁的老涛也不生气,慢慢悠悠地走出船舱,拿起一旁的捞网,从水仓中捞了几条鲭鱼向厨房走去。
“做什么好呢?红烧、清蒸、水煮?就生鱼片吧。”醉醺醺的老涛懒劲上头,选择了最为简单的做法。
油腻的左手抓起一条脱离水后还异常生猛的鲭鱼,将它按在砧板上。
右手则抓起一把因常年宰杀生鱼的而散溢着鱼腥味的菜刀,利索地切向鲭鱼的腹部。
“咦?”
老涛发现了雪白的鱼腹上竟然有一条黑线,像是有人给与开膛剖腹后缝上的。
他又看向其他几条鱼,腹部上皆有一条被雪白承托得十分显眼的黑线,如果只有一条鱼有那还能归结为巧合,但全都有那就有些奇怪了,让他想起了吴方的警告。
老涛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答案,想出了一个科学而合理的解释。
“会不会是寄生虫?”同时手向那条黑些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