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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丧家之犬

“丁须匹夫!你要造反吗?”
丁须冷哼一声:“哼,丁某不想造反,只想让你死!”
赵遵怒目而视:“绑架朝廷命官、挟持皇亲,现在又口出狂言要杀勋爵,不是造反是什么?”
“哈哈哈!”丁须放肆的大笑道,“我杀的是擅闯货站意图放火的暴徒,暴徒死后被大火烧焦毁容,神不知鬼不觉!”
赵遵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蔑视道:“丁须,你断了只手就该夹着尾巴做人,这么作你可活不长啊!”
丁须大吼道:“赵遵!好!你狂!今天就让你为我的右手陪葬!动手!”说一声“动手”,大半的蒙面人跳进了院中围攻赵遵。
丁须自从被赵遵斩断右手后万念俱灰,活在世上唯一的动力就是杀死赵遵报仇,为此他不惜散尽家财,这些蒙面人都是黑道上响当当的杀手,丁须花重金把他们聘请来就一个目的,要赵遵的命。
这些杀手各个穷凶极恶,为了得到丰厚的报酬也豁出命了,明知对方是朝廷官员也毫无顾忌。赵遵面无惧色,迎着数十倍的敌人先发制人,宝剑出鞘直刺为首杀手的二目,那贼也不俗,挥刀去挡,赵遵声东击西飞起一脚把另一个跃到半空的杀手横着踹飞出去三四丈。不等群寇反应,长剑横扫,“骨碌碌”一贼脑袋落地,手腕一翻剑尖划开一贼的咽喉,那贼捂住脖子倒在地上抽动了几下就不动了。
眨眼功夫赵遵就杀二人重创一人,群贼没想到赵遵强悍如斯,攻击立停。“没用的废物!杀不了他,你们一文钱也休想得到!”丁须大吼大叫,然后对几个亲信使了个眼色,“上!”
“呀呔!”又是五条大汉跳入院中,这几个人都是丁家的忠奴,不要命的冲向赵遵。赵遵背靠院中的一棵大枣树,长剑忽东忽西,贼人不断发出哀嚎,但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在斩杀七人后赵遵渐露疲态。
那些有经验的老贼刚开始只出工不出力让丁家的人去前面消耗赵遵的体力,这时候见赵遵气血衰弱又跳出来抢功,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群贼压迫赵遵被逼入了绝境。
房顶观战的丁须怪笑道:“他快不行了,快上!将他乱刃分尸!”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赵遵竟纵身一跃跳上了枣树,丁须和群贼都惊呆了,没想到赵遵有这种操作。
愣了片刻群贼同时看向了丁须,丁须恼羞成怒指着赵遵喊道:“姓赵的,你要不要脸!剑客的体面都不要了!”
赵遵道:“呸,你们几十个人打我一个才叫不要脸,体面用不到你们这群贼身上,爷爷就不下去!”
群贼气得牙痒痒,有几个轻功不错的也学赵遵的样子往树上跳,全被赵遵凌空砍了下去。
大周尚武成风,各种兵刃都可以轻易买到或者定制,但甲胄和弓箭却不准私买私卖,违者以谋逆论处,丁须什么都料到了,可就是没想到赵遵会“上树”!气的七窍生烟。
“砍树!”无奈之下丁须下达了这个愚蠢的命令。枣树有环抱粗,用剑去砍砍到天亮也不一定砍得断。
赵遵找了个树杈,十分享受的一躺,说风凉话道:“丁须我原以为你就是本事不行,现在看来你脑子也有毛病,你们砍吧,我先睡一觉。”
丁须最没气量,吼道:“你别猖狂,树倒之时就是你粉身碎骨之时!砍,都给我砍!”
群贼骑虎难下,可他们心里明白放跑了赵遵,他们也别想活,于是豁出去了围住了枣树一通乱砍,约莫半个时辰枣树上的赵遵就有点摇摇欲坠了。
丁须左手拔出宝剑正准备跳下去给赵遵致命一击,就在这节骨眼上东面仓房上突然一声惨叫,负责望风的小贼栽落在地。
群贼齐看向东面房顶,只见两个手持宝剑的青年正笑嘻嘻的看着他们。
“老赵,你怎么如此狼狈啊?”其中一个见赵遵躲在树上,忍不住笑道。
赵遵大怒:“你们两个混蛋,故意来晚看我笑话!”
另一个人笑道:“天地良心,丁狗贼的窝太多了,我们一个个的铲颇费了些时间,再说这来的也不晚啊!”
丁须见到这二位,松开了握剑的手,他明白今夜已无胜算,吼道:“程煜、班闰,我跟你们势不两立!儿郎们和他们拼了!”丁须见杀手们和赵遵三人交上了手,对亲信们低声说了句“放火”,然后悄悄地溜走了。
赵遵三兄弟见丁须放火,大骂他无耻,可被群贼围住只能眼睁睁看他溜走,一刻钟之后随着最后一个杀手被班闰追上砍死,三十几名杀手悉数被杀。
此时大火已经蔓延到了整个货站,如不尽快扑灭,整个月亭街甚至整个坊区都有被大火焚毁的危险,赵遵不是丁须,他不可能坐视不管。立即召集里长和公人组织坊民扑火,等大火彻底扑灭天都快亮了。丁须虽然在大火的掩护下逃走了,但大火也掩盖了三十多杀手的真正死因。
里长看到从火场中抬出来的三十多具焦糊的尸体吓得体如筛糠,人是在他的管辖区遇害的,几十条人命,一旦上官追究下来他这个小芝麻官丢官事小,弄不好小命都不保。
可值得庆幸的是几位上官都通情达理,把人命案揽了过去,由于焦尸面目全非无法辨明身份,更无处寻找苦主,于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上报了火情死人的事只字未提。
班闰站在仍有余烬冒烟的火场中,有些后怕道:“好险呐!火在大三分我们兄弟也逃不掉了!好在一举剿灭了丁须的党羽,遗憾的是又让他给逃了!”
程煜忧虑道:“接到你的密信后我们兄弟立刻动身查遍了丁家的全部宅院和商铺买卖,可没有找到二女的下落,如今丁须潜逃势必隐遁,再想找到他们就更难了!”
赵遵叹道:“我高估了丁须的勇气、低估了他的智谋,原以为他会孤注一掷与我们死拼,没想到功亏一篑还是让他逃了!”
“呸!说白了他丁须还是没种!”班闰啐了一口。
赵遵却说:“不,我能感受到丁须确实豁出去了,他没有选择死战到底是不是还有筹码?想和我们再斗一次?”
班闰道:“丁家有多少产业不是什么秘密,都查了,钱都拿去雇杀手了,杀手又都死光了,我就不信他还能掀起什么大浪来!”
赵遵道:“如果丁须只是单纯的想让我身败名裂,他大可以省去伏击我这一环,找个无人的地方把二女藏起来,或者自己把二女杀了,岂不更保险?”
班闰道:“也对,不为亲手杀你,丁须真犯不上如此兴师动众,那你说丁须还能有什么后招?”
赵遵摇头道:“我不知道。”
“我可能知道。”程煜突然开口道。
“你知道?老程!你快说说!”班闰期盼的看向程煜,程煜却苦笑了道:“我表达的不太准确,实际上我只是猜到某个人应该知道丁须的底牌!”
赵遵急道:“谁?”
程煜道:“如果说这世上除了丁须外还有一个人知道二女在哪儿,那这个人必定是闻达无疑!”
班闰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啊!走,这就去找这个没骨头的家伙去!”
程煜拦道:“不能操之过急!闻达名义上还是虎贲军的军官,打狗还要看主人,关樾的面子还是要卖的!”
赵遵思索了片刻:“我这就去见‘主人’,你们帮我看住闻达这条丧家犬,别让他跑喽!”
戌时二刻,喝的醉醺醺的闻达踉跄着走进了归家的巷子,虽然喝得烂醉,但闻达内功底子深厚,本能的觉察到前路有人,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按在了剑柄上。
“闻达,别来无恙啊!”程煜信步走出了藏身的门楼。
“程煜?你为何拦住某的去路?”闻达面露不悦。
“闻达,爷爷哪有闲工夫挡你的路!瞧你那熊样,怎么地?这路你家修的啊,你走得,别人就走不得?”班闰紧跟着程煜走了出来。
闻达的酒历时减了三分,单单一个程煜他还不放在眼里,可多了一个班闰,此人比程煜也只逊色半分,二人合起伙来,自己必然讨不到便宜。不过闻达并无惧意,程煜和班闰不俗,但想留下自己也难。于是一手握剑,加着十二分的小心,表面上却装作气定神闲的往家走去。
闻达与程煜擦肩而过,刚松了口气,程煜突然开口道:“赵都尉要见你。”
听到“赵都尉”三个字,闻达双腿顿时发软,运了半天气故作镇定道:“本官隶属虎贲军,不归骁骑军节制,赵都尉也指使不动我!”
班闰嘲笑道:“这会儿想起自己是虎贲军的人了,可你何曾当过一天值?这时候也别想关樾保你!”
闻达几次三番被班闰羞辱,不由怒道:“爷不归赵遵管,凭什么听他的!”
程煜一笑:“你还就得听他的!”说着把一卷封着火漆的公文扔给了他。闻达打开一看,脸立刻就白了,手止不住的发起抖来。
原来赵遵使了一手绝的,竟直接去找关樾商议把闻达调入骁骑军,关樾知道赵遵此举肯定有深意,他也乐意甩掉闻达这个吃空饷的累赘,欣然应允。赵遵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把调令搞到手了,可怜闻达被人转手卖了还蒙在鼓里。
闻达看完调令整个人都僵住了,班闰坏到家了,搂着闻达的膀说:“以后都是自家兄弟了,还不快跟我们去见见新上司!”闻达脚底像生了根一样,自从他亲眼目睹赵遵斩断丁须右手之后,闻达就添了个毛病,一听见赵遵的名字就发抖,听多了就忍不住遗尿。
班闰要带他去见赵遵,好比勾魂使者要拉他下地狱一样,班闰见拉不动他,吓唬他道:“赵都尉可吩咐了,若是我们哥俩请不动你,他可要摆擂台邀请你了!”
“我……我我我去,我跟你们走!”闻达听到“擂台”二字更要命了,差点拉裤子里,乖乖跟班闰和程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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