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然春寒料峭,小道上一匹栗色的壮马迈着脚走的悠然自得,背上驮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男人背上背着个斗笠,发丝有些凌乱的随意束在脑后,一双手也不拉着缰绳,一手抱剑一手拿着个葫芦酒壶往嘴里灌酒,这样嘴里也没闲着,不时低语几句,走近了才听清这男人说的是什么:“嘿嘿……今朝有酒……嗝,今朝醉。”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右相楚泗仁,今侠客楚萧是也。小道不远处便有一家乡野小酒肆,楚萧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也不剩得多少了,将将留了个底,便驱使着马前去打点酒吃。
甫一到那小酒肆门口,便有个青年迎上来牵马,问道:“这位少侠想要来点什么?”
楚萧把手里的酒葫芦放到这青年手上:“给我把这酒葫芦满上,要最好的酒。再切一斤半的酱牛肉,倒上二两黄酒,此处就。”
那青年应道:“好嘞,在下把马系好就去,大侠里面坐,还请稍等。”楚萧点了点头,走进店内坐下,打量着店内陈设。
这小店虽是茅草搭设,店内却也十分整洁,并没有除店家外的伙计,柜台后面的墙上挂着把剑。恰逢这时那青年端上了酱牛肉和黄酒,见楚萧盯着那把剑,便开口道:“这剑呐是我的老伙计了。”
楚萧被勾得好奇:“哦,此话怎讲?”
“少侠有所不知,在下年少也曾想过仗剑闯江湖,”那青年说着自嘲一笑,“如今才明白,一分钱也能难倒英雄汉。风餐露宿倒也能忍,可这穷困潦倒、饿着肚子怎有精力去除暴安良。也不是没想过劫富济贫,我倒是万全的准备都做好了,最后都要动手时又放弃了。”
“既是都临近动手的关头了,又为何突然放弃了?”
“嘿嘿,这说的是劫富济贫,可我不就是个穷的吗?这样想着却是再下不了手了,总感觉劫富济贫变成劫富济己了,哈哈哈。”那青年笑着,又道:“这江湖啊,得手里有钱才算闯荡。有些人呐,专投靠权贵来解决温饱,这种寄人篱下、身受束缚的情形,那又怎么称得上是闯荡江湖呢。与其依附于他人汲汲营营,还不如在这路旁开个小酒馆。我这看似不在江湖,每每有侠客来此处小歇却感觉刻刻处在江湖。”
“兄台此番话确实令在下耳目一新,不知兄台姓甚名谁?”楚萧抱拳问。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原鸿远。“原鸿远接着道:“不知兄台如何称呼?从何处而来?”
“在下楚萧,今年将将弱冠,如今初出江湖,过往之事在下已是不想再提,如今便只是一介游侠。”
原鸿远见楚萧不欲再提过去,便道:“既然楚兄如今初出江湖,想必对如今江湖的形式不大了解,今儿楚兄照顾了我的生意,那我便替楚楚兄讲上一讲。”
“那还劳烦原兄了,”楚萧夹起一片酱牛肉塞入口中,“原兄快别站着了,坐,一同喝酒吃肉,你与我细细讲来。”说罢便将桌上另一只竹杯满上了黄酒。
原鸿远也不跟楚萧客气,在楚萧对面坐下,喝了口黄酒润了润嗓子,就娓娓道来:“如今这江湖呀,你可知最厉害的是哪一个?”
说罢,知道楚萧答不上来,也不等楚萧回答,又接着说:“当今江湖最厉害的有五大派,为武当、少林、昆仑、华山、峨眉,当然江湖之大,必是有许多小派,例如天剑门、嵩山派等我就先不说,就只讲讲这五大派间的关系。”
原鸿远又端起竹杯和了口酒:“武林盟主楚兄一定听说过吧?”楚萧点了点头。
“这武林盟主一位啊,近几年是一直空着,这少林和峨眉吧,这两派一直便在自家宗门鲜少出来,可以先不论。可这昆仑掌门和华山掌门争这武林盟主的位置那可是争的不可开交,上次就我这小酒肆,一下来了两拨弟子,你猜怎么着?偏偏就那么巧,一拨是昆仑的年轻弟子,一拨是华山的年轻弟子,那昆仑弟子偏说华山弟子瞧自家小师妹。那小师妹可不得了,是那昆仑掌门的独女,这华山弟子也嘴硬,说什么,你家小师妹也就姿色平平,我们家小师妹比你们小师妹更好看,看你们小师妹做甚。好嘛好嘛,这下可不得了,两边都是年轻气盛的弟子,哪里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吵着吵着就开始打。我一看情况不对,要是打伤了哪个,那可不成,我这小店,小本生意可经不起两大宗门找麻烦,就靠我那老伙计,把两边的小辈劝住嘞。再说这昆仑和华山争这武林盟主之位一事,大抵还是昆仑更占优势,这武当一派自古就和昆仑有密切的联系,更支持昆仑掌门坐这武林盟主的位置,据说这华山掌门可是痛骂二门狼狈为奸呐,哈哈。”
楚萧母亲虽然是江湖中人,却早早地逝去了,因此楚萧虽然会武功,但是并不高深,听到原鸿远劝住两边小辈,便道:“原兄能够劝住两边的弟子,必然武功不会太差。”
原鸿远呵呵一笑:“楚兄过誉了,早年行走江湖时也算学过几招。”
“原兄如今困在这小酒肆全因钱财,在下如今想要行走江湖,却无甚武艺傍身,不如原兄和我一起闯荡江湖,钱财问题一律在下负责,待两年后原兄是去是留,悉听尊便,在下会在两年后另给原兄一笔钱财,不知原兄可愿意?”